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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地牢,宇文谨挥退了冥一,只让他暗中跟着,自己却步履沉稳地向书房走去。
为了让修缮的工匠夜间看得更清晰,书房周围的的大红色宫灯也换成了琉璃灯盏,让飞檐斗拱的小凉亭,精雕细琢的假山,美轮美奂的花儿更加清楚地呈现在人面前,别致间尽显大气。
夏莫然只懒懒地坐在假山某处凸起的石头上,双手撑在身后,扎着马尾的头颅微微昂起,使得胸前的伟岸更加肆无忌惮。她漂亮的杏眸随意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清皎皎的月光笼在她精致的眉眼上,更让她添了一份灵动和华美。
宇文谨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突然想到她昨夜淋成落汤鸡,可怜无辜的模样,刚才在地牢中的沉重心情奇异般地消失不见,如画的眉目竟渲染着淡淡的笑意。
月光下的精灵似有所感,回眸刹那间被他眼角的笑意惊艳,他人身姿颀长挺拔,清润华贵,冷峻的眉眼笑起来真正魅惑众生,令天下女子趋之若鹜。
只一个呼吸间,宇文谨已闪身坐到了夏莫然身边。
隐在暗处的冥一惊掉了下巴,尊贵睥睨的爷,何时有过这么粗俗不合时宜的举动?
冥一摸了摸下巴,心中开始把眼前这个艳丽无双的女子,和夏府古灵精怪的四小姐开始比较起来。
夏莫然并无惊讶之色,她向来是随心所欲之人,何况在情报组那几年出任务时,睡在荒郊野外也是常事。
她比较好奇的是宇文谨的武功,听说太阴山璇玑道长武功出神入化,他座下两大弟子在江湖名气颇大。
一位便是昨日见过的阴无迹,号称无上公子,当初一把折扇不知迷晕了多少江湖英姬。只不知为何如今神智有些不正常,常常置身于自导自演的戏里,或者本来就是无上公子的恶趣味?
另一位便是宇文谨了,因着出身高贵,为人冷漠,人称清贵公子。
传言他根骨极佳、悟性颇高,璇玑道长曾言他这名弟子日后武功修为定当超越他这个师傅。
当然这些都是太阴山的人传下来的,实际宇文谨弱冠回到陵城后,组建了一支人人闻之色变的冥衣卫,之后再也没人见他出过手。
夏莫然一向崇拜内力超强的高手,因为让她这个自诩身手不错的现代人感到非常挫败,飞檐走壁啥的都只能借助工具,在轻功了得的高手面前简直弱爆了。所以她只适合近距离搏击,若没有樱木为她量身打造的密道,她早就不知道被冥衣卫抓了多少次了。
阴无迹的身手昨日她已经领教过了,自己简直毫无招架能力,就不知宇文谨比之如何,哪天让他们打一次才好,夏莫然如是想着。
宇文谨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毫无女子的矜持,峻眉蹙了蹙,带着磁性的嗓音便响起:“怎么,萨姑娘还想着本王的书房还有啥好偷的?”
夏莫然闻言脸黑了,不过是担心宇文谨又一个心血来潮,把红龙珠送给了孙素雅,她便想着还是放到自己那里比较安全,于是趁人还没出现摸进了书房。
七王府一向生人勿进,书房所处的位置也比较偏,所以北辰弘带了人进来到处乱放天雷弹,其他地方都被炸得面无全非,书房倒只受了一点波及,仅仅倾塌了一个角。
也不知因为主子不在,所以冥衣卫和王府侍卫都撤了去,还是太过自信不会再有贼人胆敢闯进来,夏莫然并没有受到阻拦,轻轻松松就进了书房,连书房内暗藏的密室都毫无悬念地进去了。
哪知她搜遍了书房的角角落落,竟连红龙珠的影儿都没见着。
一时气愤,她顺手把宇文谨珍藏的一只玲珑九转月光杯,并宛和国进贡的一尊慈眉善目白玉观音给牵走了。
你不是装大款,钱多到龙珠说送就送么?那姐帮你花好了,把你偷得只剩条裤衩!
不过这么快的时间宇文谨就知道他的书房失窃了,说明暗处一定有人监视她,且这人武功绝对不会弱于洛寒和冥一,否则她不会一无所觉。
夏莫然还在回忆着刚才在书房忽略了哪里,又得宇文谨说道:“听说前阵子北辰弘为姑娘花了十万两黄金的,今日瞧着姑娘不像腰缠万贯的样子,怎么,北辰弘赖账不成?”
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是想说选花魁那夜樱木只嫖不付钱?真把她当成人尽可夫的低贱花娘?夏莫然气得牙痒痒,好吧,她承认一时心血来潮去翠枬坊一是为了好玩,其二便是想试探一下宇文谨对她的态度,她明明有感到送解毒丸那夜他的手下留情。但是就因为樱木亲了她一口,他就认定自己是轻浮虚荣的人?
气愤中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纯粹是做贼心虚之下的恼羞成怒,也没有发现对方话中的酸意,只斜睨着他冷笑道:“本姑娘就是缺钱,不似王爷这般大方慷慨,听说孙小姐的龙珠丢了,忙命人为她向樊家讨一颗来。怎么,王爷这是想以皇叔公之尊抢侄孙媳妇么?既如此,当初何必用本姑娘的解毒丸?直接帮她逼毒,顺水推舟做了丞相府的乘龙快婿岂不更好?……”
话未尽,猛然觉得自己不盈一握的腰儿被人箍住了。
只见宇文谨一张如鬼斧神工雕刻般的俊脸距她不足三寸,狭长的眼儿不似平素那般清冽,此刻晶亮而深邃,像是一个漩涡,看得久了,魂儿都要被吸进去。薄唇微勾,清清浅浅一抹笑淡化了他平时的高不可攀,却也更加让人心神荡漾。
夏莫然感受着他喷洒在自个脸上的旖旎热气,只觉得腰上那块被他手掌握住的地方灼热得快燃烧起来,脑子顿时变成了浆糊,哪还记得自己跟他拌嘴来着,磕磕巴巴地问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想做什么?”
问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从八年前就千方百计想爬上他的床,以他的心性,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定不会再推拒自己,做夏家四小姐时她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如今以云安山女妖的身份好不容易有些消融他坚硬的心了,自己矫情个啥?
夏莫然真想抛开女子的矜持,直接扑倒他得了,可在这关键时刻,她就是不争气地卡带了,手还装模作样地推拒着他的胸膛。
好想哭!
宇文谨不知她的内心独白,只觉得她羞红的脸在清皎的月光下更具勾魂摄魄的娇妩,轻咬的唇鲜艳欲滴的像狂野而奔放的玫瑰,勾惑着人不顾一切地上去磋磨一番。
原来他多年来的清心寡欲都是假的,实际心里住着一只随时脱笼而出嘶叫怒吼的野兽。
他完全忽略掉胸口作乱的小手,箍住她纤腰的手更加用力,使她离自己更加近了些。
冥一脸一红,默默的转过身去。非礼无视,爷一定不想自己看见接下来一幕。可他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四小姐身边的二丫头呢?
夏莫然看着宇文谨的薄唇离自己的越来越近,胸口心跳得如雷似鼓,满心满眼只有他疏冷清俊的脸,一如当初掉在他怀里的感觉。
她美丽的眼儿渐渐迷离起来,轻轻呢喃着“阿瑾……”
万千努力只为获得一个光明正大唤他名字,与他比肩而行的机会。
但她随即感觉到箍住自己的手臂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