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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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锦华连同柳成龙,和阎罗阎璃,一共是四人,走在那莽莽苍苍的森林之中。

这皇家猎场的位置还真是绝妙无比,竟然处于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的外围,如今夏锦华这一跌,就跌进了内围与外围的边界了,看那森林,一眼看不到边,一点人烟都无,山间时而还传来野兽的嚎叫,宛若一个失落的世界。

四人走在那其中,就像是误闯的异世来客,显得格格不入,很快就要被未知的力量彻底清理出去。

对于走这些森林,柳成龙还是十分有经验的,他是出生于山中,虽然自小读书,但也并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背着那狗皇帝一步一稳地走着,手中拄着棍子,走到那草木茂盛的地方,便用棍子敲敲,将那草木之中隐藏的蛇虫惊走。

一行人顺着那河流走,估算着对方追来的时间。

“锦华,我们不能顺着河流走。”休息的时候,阎罗对夏锦华道,他分析道:“绝弟等人知晓我们是顺着河流走,那刺客也定然知晓,很可能,我们走下去,最先遇到的人不是绝弟,而是刺客!”

他们这四个老弱病残,若真的遇见了前来补刀的大波刺客,那真是凶多吉少了。

阎璃看着夏锦华,道:“单凭锦华说了算。”

夏锦华也正思虑着,她放了那一把火,已经告知了上面的人,下面还有活口,刺客和司空绝两方面的人都定然看见了,现在定然在往那烟火之中赶来。

若是能早一点遇见司空绝等人,那便是逃出生天了,但若遇见的是那刺客,那便不妙了。

若是这般走下去,一切全凭运气,首先遇见谁的可能性都有!

夏锦华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众人便都是一番静默,她又道:“而且,我担心的是,此番皇上出事,朝野震动,很可能还有第三批,甚至是第四批人进来掺合此事。”

那阎璃当这个皇帝得罪的人不少,那刺杀之人不知道是何方来历,但是能这般大摇大摆地带着大批人闯进皇家猎场之中,定然来头不小,很可能是唐教之人。

除了唐教,朝中也不少人蠢蠢欲动着……

若是只有自己这几人便罢了,偏偏多了这狗皇帝,像坨屎,招来的尽是些穷凶极恶的苍蝇!

夏锦华有些后悔了,捞起这狗皇帝的时候,应该一脚踩下去,让他那口气也断了,一了百了,自己也好逃出生天。

但平心而论,阎璃虽然混账而且骗奸未遂,但不失为一个好皇帝,而且这苍洱国少了他,注定风雨飘摇,夏锦华和司空绝这对暂避的夫妻已注定了要随风零落,所以现在这狗皇帝还不能死!

夏锦华便勉为其难地将他给带上了。

一行人暂时地休息了一番,柳成龙着实是走累了,一个人走不算,还得负重,幸亏他练过,不然早趴下了。

他知道阎璃就是皇帝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实在是没想到啊,阎璃竟然是二狗子的亲戚。

那么那二狗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一参军,立马得了重用,被镇南王收为义子,成了将军,回朝又做了皇帝的贴身红人。

柳成龙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了,只想背着那腿脚不便的皇帝,走出这片荒无人烟的森林。

此时听见夏锦华等人在讨论,他也不禁道:“不日我们便原地等候吧,找个地方藏好了,等他们来找我们!”

夏锦华阎璃和阎罗三人也觉得这办法好,毕竟对方人数不明,他们若是贸然走下去,谁知道会遇见谁。

还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让一个人随时来这河边看看,若是救兵来了,便出来相认,若不是救兵,那便藏好。

如今,这办法算是最稳妥的了,夏锦华等几人便进了那森林里,东摸西找,找了半天,才看见远处一个山崖,离那河流不远,而且位置不错,居高临下,远处的风景一目了然。

那山崖半壁凸起了一段,正好可以避雨,而且还有几块大石头在列,可以遮挡视线又便于观察。

众人便将暂时的位置定在了这里了。

一定下来,众人便忙开了。

要走到那山崖,必须得过一个干涸的水沟,那水沟也是十分深的,人若是跌下去,得半天才能起来,夏锦华等人也是绕路而来,便因地制宜,砍了草木,将那水沟给草草地隐藏了,外人不知,一来便可能踏入那水沟之中。

这地方,可是有无数的财狼虎豹,防人,也要防野兽。

柳成龙照顾着阎璃,夏锦华和阎罗便出去将那附近的一从竹林砍了一些来,用刀子削尖了做成了竹刀,往那坑里埋去,一会儿时间,那长长的一道坑里面竟然已经埋满了削尖的竹刀,不管是人或者是野兽,掉下去只管肠穿肚烂,死相凄惨。

等做完的时候,夏锦华的手上已经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口子,她从那山崖上下来的时候,手给磨破了,方才削那竹刀,手上又多了几道口子,此时正淌着血,夏锦华正将手指里面的竹刺挑出来。

纵然整只手都已经是鲜血淋漓,但她依旧是面不改色。

阎罗外出去寻找可以吃的东西来,夏锦华则是留在那山崖之下守着,柳成龙找了些干树叶来,给阎璃铺了个简单的床,也给夏锦华寻了一些来。

这个时候还不宜生火,生火便暴露了他们的藏身之地。

等阎罗提着已经杀好洗干净的兔子回来的时候,那柳成龙已经那山崖下面铺好了干树叶,旁边已经堆好了一堆干柴。

夏锦华坐在那干树叶之上,总觉得扎屁股得很,但总比坐在地上强,有点想念她的小帐篷了,那是可是她亲手打造的,不漏雨还防潮的露营必备帐篷。

等到晚间月落西山之后,山间已经开始起雾的时候,众人才开始生火,将那兔子肉给烤在火上。

这打柴铺床烤肉的事情都是柳成龙一个人干了,还干得很不错,夏锦华忽然觉得,柳成龙当真是个有煮夫的潜质。

兔子肉没作料,但好在松软可口,火候刚好,众人也都饿了,便也不分君臣,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饱。

这四人,阎罗和夏锦华负责了安保工作,柳成龙负责后勤,阎璃那大爷,便负责享福——当皇帝真好!

夏锦华由衷地羡慕着。

吃完了晚饭,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夏锦华与阎罗商量着,由他们两人轮流警戒,阎璃和柳成龙休息。

阎罗值第一班,在那石头后面持刀站着,随时戒备着周围的情况,一旦风吹草动,便通知山崖下面的其他人,从另外一条小路逃走,那后面都是密林,很容易藏身。

那山崖下,众人围着火堆睡去了,火堆还在旺盛地燃烧着,旁边的干柴都是足够的,夏锦华蜷缩在一处,就着那火光入睡,前面暖和了,背面还是凉凉的,但她却嫌弃不了了。

柳成龙白日里背着阎璃走了一段路程,此时也是沉沉地睡去了,阎璃却无法入眠,一闭眼便想起了那杀手。

这些杀手,似乎不是唐教之人,他们是何人?

他翻个身,便看见夏锦华睡在自己的对面,对着那火堆,火光照得她的脸红艳艳的,一眉一眼落在阎璃眼中都十分如此清晰,似乎是透着别样的光泽,吸引着阎璃倾心。

夏锦华蜷缩着身子,似乎是冷极了,手脚都缩着,这山间的晚间,温度还是十分低的,阎璃不禁心跳,若不是自己,她也不必受这委屈。

他慢慢地挪动过去,将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衣裳给夏锦华盖了去。

谁料他刚一到夏锦华的身边,便见夏锦华那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眼中历光乍现,忽然便按剑而起。

‘蹭——’

剑已出鞘,那亮光一闪,刺了阎璃的眼,忙道:“锦华,是我。”

夏锦华方才那行为都是下意识的,她警惕一向很高,偶尔有个风吹草动,都能惊醒她,特别是在这般的情况之下,神经绷紧不同寻常,一听动静便按剑而起,差点将阎璃给一剑刺了。

见是阎璃,夏锦华松了一口气,收剑,道:“皇上,您早些歇息吧,他们明日便能赶到了。”

阎璃笑道:“锦华,你也早些歇息吧,那外面便由罗弟去守着,你是女儿身如何能受这罪。”

“不用,”夏锦华一口回绝,不想跟阎璃多说半句话似的,道:“皇上,阎罗世子白日也是劳顿了一天了,这夜该是两人轮流来守。”

说罢,便已经起身,往那外面而去,阎璃忙拉住了那手:“慧灵,朕命令你坐下!”

他妈的,狗皇帝,都落难了,还不忘摆谱!

夏锦华还是无奈地坐下了,冷冷道:“皇上,有何吩咐?”

阎璃见她那一双小手,已经满是伤口,只是简单地用了碎布条包扎一番,还是血迹斑斑,不禁越发的心疼,将自己的衣服与她批了:“外面夜冷,你别出去了。”

夏锦华忙将那衣裳退还给了他,别过了脸去,道:“皇上,世子白日已经很累了,我要去替他了。”

阎璃却将她的手牵了起来,放在手心里,似乎是心疼,似乎是愤慨,长叹一声,道:“都是我不好。”

“皇上无需自责,只有皇上您平平安安,苍洱国人民才能安居乐业。”夏锦华冰冷地道,嘴脸如同那些个大内侍卫般的冰冷,完全不给这阎璃留半点情面。

阎璃静默着,却不肯放了夏锦华的手去,这一路走来,夏锦华都不愿意跟他说半句话。

难道,命中注定了,自己与夏锦华无缘吗?

阎璃从来不相信命运这东西,当年的自己,势单力薄,不也照样在那血雨腥风的皇位之争之中成功上位吗?

所以说,只要有心,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天下都得到了,何况一个女子那小小的心?

他看着夏锦华的容颜,那眼中有着夏锦华从未见识过的贪婪和势在必得。

这狗皇帝,还不死心!

夏锦华忽然便甩了他的手,往那外面去了,将阎罗给替了进来。

阎罗进来,见阎璃一人坐在那处怅然若失的模样,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方才他已经在外面听了许久了,虽然他也不想听,但是那距离也着实是近了些。

“夜寒露重,她一个女子外面如何是好,你将这衣裳给她送去吧!”阎璃将自己的外衣递给了阎罗,也知道夏锦华是在避着自己,不再强求,阎罗出去,将衣服给了夏锦华披着。

说实话,夏锦华还真是有些冷的,那石崖之下有石头挡风,还是火堆,但是在那外面,冷风直吹,浑身打颤,阎罗将衣服给了她之后,她也不拒绝,便直接披上了。

阎罗见她一个女子来守夜,也着实是可怜,还是道:“你还是进去吧,我来守。”

“不用了,舅舅你也累了,下半夜我来守吧。”

夏锦华的坚持阎罗似乎也懂几分,便也不推辞了,转身,进了石崖之下,靠在火堆前,开始休息。

阎璃却还是睡不着,起身,看着那默默守在夜色之下的人,看见她虽然披着衣裳,但那娇弱的身躯却分明在冷风之中色色发抖,内心里煎熬不已,最终,她挣扎着起身,阎罗立马醒来,阎璃摇头,便也艰难地挪了出去了。

脚上的伤口孩还在隐隐作痛,阎璃咬着牙,坐到了夏锦华的身边去。

“皇上,夜深了,您该休息了。”夏锦华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旁边挪了一段距离,将衣裳裹紧了。

阎璃知晓她对自己的排斥,温声道:“锦华,不必紧张,我现在不过一个伤残之人,行不得凶。”

夏锦华不语,但内心腹诽——要是没残,您老就要行凶了?

阎璃忽然笑道:“况且,锦华手段如此高超,乃是女中豪杰,就算我想行凶,也没那个胆量!”

这话倒是中肯,夏锦华也傲然地一抬下巴。

若是没有那身份护着,这狗皇帝若是想动自己,夏锦华分分钟就能将他给弄趴下!

见夏锦华那紧绷的神情有了一丝愉悦,阎璃也乐了,不禁笑了一声,露出了洁白的龙齿。

这位年轻的帝王似乎很少能笑得如此愉悦,笑得见牙不见眼,因为他第一次看见夏锦华在自己面前,还能露出如此愉悦的神情来。

这种神情,似乎是只有在司空绝的面前才会有!

阎璃看着那星空,见几点繁星闪烁着,月亮隐在一幕轻纱般的轻云后面,如此静谧,远离尘世的喧嚣,隔绝天外,美得令人心醉。

那星空,也看得夏锦华醉了。

只是星空如此美好,人心如此辛酸。

两人同赏一片星空,心却似乎永远不可能走到一处去。

阎璃看着那星空,似乎便想起了曾经,忽然问道:“锦华,你可还记得你十几年前,你正当年幼,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话?”夏锦华问道,她接受了原身的全盘记忆,但也记不起那事情了。

阎璃看着她,见那双美丽的眼睛眨着,眼中的倔强和要强都暂时的消失了,只剩下一层点缀了星光的天真和灿漫,使人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你问我,‘太子,我可以叫你舅舅吗’?”阎璃笑着,回想起当年那年幼夏锦华的容貌来,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夏锦华努力地回想着当年的情景。

似乎还真是有这么一出,上元佳节,宫中举行大宴,夏锦华随着父母入宫赴宴,迈着稚嫩歪扭的步子到处跑动着,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她当时正得宠无比,父亲高升,外祖母一家正是得势,掌握了苍洱国一半的兵权,宫人见她莫不是谄媚了得。

那个时候,阎璃还不是皇上,他是先皇长子,还是皇后所出,已经被封为太子。

夏锦华第一次看见他,他们说那是‘太子’,也是她的舅舅。

太子是什么,夏锦华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是她的舅舅。

那个时候还小,夏锦华还不懂那宫中的所谓三六九等,只知道,那个人看起来很是亲切。

当然,亲切只是他的外表,阎璃自小懂得如此经营自己的外表,小小年纪已经知道见人说人话见人说鬼话,在一众朝臣面前,表现鹤立鸡群,为人和蔼,却又不失皇家威严,俨然一个仁君。

所有人都是这么看的,阎璃也这么认为。

所以,他一贯便将自己打造温润谦逊亲切的模样,从记事开始。

阎璃回想着当年的情形,“记得当时,你才大概这么高,”他伸手比划着当年那个夏锦华的模样,“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梳了小辫儿,吃着糖,你便那般站在我面前。”

那个时候,阎璃已经知晓她就是安定侯的女儿,宜阳公主最为宠爱的外孙女。

回想起这个时候,阎璃也觉得神经放松了许久,就连那夜风都不似方才的刮骨了:“我对你道,‘可以’,你便一直唤我舅舅——”

夏锦华也不禁回想起了那个时候,她和原身的记忆完全地重合了,甚至,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时代原先的夏锦华,只是多了一段记忆而已,这个夏锦华的感情,分明还在影响着她,她的爱,她的恨,她都能感受得到,但分明,她又是来自于另外一个时代的夏锦华,个性分明,敢爱敢恨,有些不受这个时代拘束的思想。

说到那小时候的宫廷宴会,夏锦华便不禁想起了当年初见司空绝的那一场宴会。

夏锦华还是小小的一只,司空绝也是小小的一只,不过他们的相遇似乎没这么美好。

夏锦华是嚣张惯了,连太子都可以直接唤舅舅的霸道小姐,见一个异国来的渣竟然不对自己跪舔称臣,她可是愤怒得很。

一愤怒,便非要司空绝来娶自己,然后跟着去他家,好好地管束管束他,打他的小老婆,骂他的娃,就跟自家娘管那渣爹一样,管得他服服帖帖,说一不敢回二。

司空绝,那是个更霸道的人物,见一个小女子还敢对自己如此嚣张,差点一个拳头抡下去,揍花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揍得她哭爹喊娘为止。

但后来,司空绝谈起这段的时候,话中不免带着几分庆幸——还好那抡好的一拳头没揍下去,要不然事儿就大了,破相不说,夏锦华肯定记恨自己,现在自己怕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当然,那个时候的司空绝没有揍那一拳头,是因为知晓了夏锦华的身份,她是宜阳公主最宠爱的外孙女,她的外祖父手握兵权,不是这般好惹的。

权衡之后,他熄火了,可夏锦华却傲得很,非要他娶她,不娶就闹,当年的夏锦华,可真是个敢闹宫宴的主,闹得将皇帝都惊动了。

当年的先皇想娶夏锦华的母亲未遂,但是心里面一直都偷偷地藏着,不曾忘记,爱屋及乌,又如何会责罚夏锦华呢?只当是小孩儿家的玩耍,笑笑便也罢了,还让两人握手言和。

夏锦华不肯言和,哭闹着要司空绝娶她,先皇答应了,还说等她大了就娶,现在就写婚书。

当然,那只是玩笑话,骗骗小孩子的。

阎璃当时便在一边,看着先皇抱着哭闹的夏锦华哄着,他自然是懂那其中的奥妙,知晓夏锦华之母,在先皇心中的地位。

那是一份得天独厚的地位,后宫三千都不曾有过的重量,就算是当时冠宠后宫的皇后,现在安太后也没有那个殊荣。

那个时候的阎璃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知道,先皇很宠夏锦华,这便够了。

现在想起来,她似乎才明白了,那,似乎就是爱吧,一种爱了得不到之后的放手,一种放手之后对她所有的宽容和保护。

想到如今,阎璃的心一紧,终于还是回忆起了他最不想回忆到的片段。

想到那一段记忆,他的内心如同千刀万剐般的撕裂疼痛。

他出卖了她,利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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