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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雪儿回市里时,妈妈也随行。她不是去观光,而是到马董和王老师的工厂工作。
吃饭时,马董吃小鸡炖蘑菇吃得高兴,在雪儿家的土炕上站起来,描绘着他们夫妻二人的工厂。
“以前我是干什么的?说破了天你们也不会想到!生意人?机关的?大工厂里搞销售?老师?兽医?哈,都错!你们想也想不到,我就是早市道边卖猪肉的,而且一天也卖不了几斤。你想啊,二十年前的农村,农民手里也没有钱,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里哪有那么多钱买肉吃啊。我又不爱干庄稼活,队里分的地便宜搂搜就租出去了。连个饱饭都吃不上,哪够家用啊。所以,我必须弄到钱,不管用什么办法。肉买卖做不成我就满集市逛,眼睛瞅着地,幻想着哪个马大哈把钱掉在地上,我捡起来,就能填饱我饥肠辘辘的胃肠。但没有,哪个人都把装钱的口袋捂得严严实实。这时我又把眼睛盯上了那些有派头的人。他们的钱来得容易,就不会把钱看得那么紧。我把目光瞄到了一个穿的水光溜滑的人身上。他的头昂得老高,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目视前方,不知盯着什么。我立马就判断他是个非富即贵的人,身上一定有钱。于是我就学着那些掏兜的,下手了。一个钱包很快就到了我的手里。可是,当我心跳着,脸红着,哆哆嗦嗦的将里面的钱装进自己的兜里时,他来到了我面前。
“这时你们一定会想到,这里有故事了。对,真的就是那么回事。这个人就是我的贵人。他说:‘小伙子,想发财?’我心一横,想着反正那么回事了,不就是到集里的派出所走一回呗,我一个快没饭吃的人害怕那个吗?就说:‘错,想发财就去当官,我就是想吃饱饭。’并且补充一句:‘到哪去,一个肚子里没食的人也不怕你!’哪知那人笑了:‘好啊,有个英雄气概。我不送你到哪里去,要帮你发财,你敢干吗?’我拍了胸脯说:‘敢,不杀人,什么都行。’
“就是这个人给我领上了康庄大道。他带我来到一个大工厂。那个大呀,你站在院子里一眼望不到边,厂房里机器那个多呀,一排排一座座,几乎全是新的。据他说,每天可以加工一个火车皮的猪羊牛,但现在,他说:‘就这么闲着。’
“‘为什么?没人干吗?’
‘不是。’他说。‘是要变更法人了。’我不懂:‘法人?什么意思?’他说:‘你别问。你只要回答我:想不想干。’我问:‘为什么让我干?’他笑了:‘那还不简单,因为谁也不认识你呀。’
“我还是不懂,但我怕什么,一个身无分文的人,不干就饿着,干了也许会发财。”
雪儿一家人都听入迷了。
“你就是从那时起的步吗?”雪儿妈急切地问。
“是啊。于是在那位贵人的指点下,诺大个厂子被我用一车大白菜的价格买了下来。谁做买卖都得去银行贷款,但我没有,是那位贵人给我拿来一笔钱------,其实那笔钱现在来看也不多,就把工厂运作起来了。”
“你住了吧。那点光荣历史你说过八百回了。”
见雪儿一家三口都被迷得说不出话来,王老师在下边狠狠地踢了马董一脚。
“你们一定好奇吧?你说你企业做得大,到底有多大?这么说吧,你可以想。你想的多大就是多大。”马董很固执,仍旧在说。“你们猜,我家一年能进多少钱?”
雪儿妈说:“能赚上我们一个屯子大伙儿的总和吧?”
“要大。”马董说。
“那么是一个县吧?”
“差不多吧!”马董此时两大盅酒下肚,在炕上站了起来,挥着胳臂高声大嗓的更有气势。“我就跟你们说个实话。在我的那个行业,虽然不算领军,也是上得数的工厂。一切现代化的设备全有:屠宰、褪毛,分割,全部都是流水线。收购和送货的大小车辆二十几台-----还有三台夏天用的白色冷藏车。每天机器轰鸣,我的腰包里财源滚滚!”
妈妈在一边听得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她忘记了给客人盛饭,也忘记了已经是下午了,丈夫还没上桌,女儿也因为忙火还在一边站着。
王老师此时见连踢带暗示的止不住马董,只好说:“行了,你的演说该到此为止了。你得到了萍水相逢的一家人的热情招待,吃得满嘴冒油,也看到了他们家的困难。有句话:来而不往非君子,有贫不帮你就是犯罪,你该表表态了!”
马董:“好好,要穷我自己穷,要富大家富。我讲了半天,是告诉你们好心人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跟对人,发财很容易。我也看出了姚大婶是个勤快人,痛快人。还有坐着轮椅的姚叔,在外打工的雪儿,你们就到我那里去。我保证让你们富起来。做到我吃稀的你们也能吃上,我吃干的不能让你们吃稀的。你们去了就和我们是一家人,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姚婶可以帮我们照顾厂子,雪儿学过财会,可以当出纳或者会计,姚叔么,也能干点什么。那么大的工厂,那里找不到你能干的呢!”
雪儿妈不假思索立刻就同意了。她决定立刻就跟着马董夫妻走。老爸不同意。他不相信天上可以掉下来馅饼。
雪儿妈想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只要她想做,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老爸交给姑姑------她的大儿子在县里跑运输,已经买了楼永久居住,小儿子在南方读书,几年之内回不来。把前后园子的出产给了他们,就能把唯一的弟弟照顾得很好;房子也一并交给姑姑照顾。房里的东西很少,连个像样的衣柜沙发都没有,也不怕谁来偷。夏天时节,也不用取暖,冬天再说。还有雪儿。
“你也去吧。厂子总是比饭店强,还可以干上财会。”她劝着女儿,但她不能强求女儿。她把她生下又养大,知道她的脾气。
“我不行。明天我就回去上班了。”雪儿隐去了被炒的实情。
“那也行。我站住了脚你再来!”妈妈说。
傍晚时分,车子出发了。马董喝多了,所以是王老师开车。相比来时,后座多了个雪儿妈妈,后备箱里多了个有拉锁的包包,里面装着妈妈换洗的衣物;还多了三个小塑料桶的大酱和三个半编织袋雪儿家小园里既没上化肥也没上多少农药的青菜。一份给好心的马董夫妇,另两份雪儿打算送江宏晟和陈大厨。
王老师开车慢,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才返回市里。车子停到进城的邮政街。
王老师问:“雪儿,你要到哪里去呢,我送你。”
雪儿不想告诉他们她的行踪:“先送妈妈吧。我赶趟。”
王老师:“我们在这边就可以上桥过江去工厂了。到了那里太晚了,我们也得住在那里。”
雪儿:“我不能住。袋子里的青菜要捂的。”
雪儿看了下手表:还有十分九点,估计饭店已经吃过了饭。她给江宏晟挂了电话。
“雪儿,你在那里?电话总说不在服务区。”
“我告诉你了,我要回趟家。”
“现在回来了?我去接你。”
“那你来吧。”
见雪儿联系上了人,大家把该留下的卸下车来。雪儿给妈妈写了电话号。
“到了就打电话给我,我空闲了就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