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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期?哦哦,呵呵,没什么,我有个朋友家的孩子,是第四期,本来以为你们会认识呢。”
“哦哦,”亚烁此时心思不在学友上,随口一说:“呵呵,其实第三期我都没几个认识的,更何况第四期的呢。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吃饭……”
晚上,亚烁回到了房间,他闭着眼睛,一直在回忆进入山口和罗副局长那个包间的过程:“虽然只是瞄了山口一眼,但是他的样子绝对不会看错。这张脸如此的陌生,如此的生硬,一点熟悉感都没有,看着非常的不舒服,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张人脸,但又确确实实的是一张人脸。还有他那一口流利的中文,至少在中国呆了不下10年8年的,为什么一个在中国呆了如此之久的人却从来没见过,难道这10多年他一直不在上海而在别的城市?如果不是这种可能,那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一张感觉别扭但五官又正常的人脸,一口流利的中文……这个山口,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些问题让亚烁百思不得其解,整个晚上紧蹙的眉头没有松散开来。
自从阿福走后,大太太好长时间都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整天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念念叨叨“阿福,给娘倒杯水,”“阿福,给娘来杯茶。”四婶看大太太的样子好生心疼,给大太太煎了几副中药喂下,但是大太太吃药了也不见好转,青峰派林大夫来看看病情,林大夫把脉后说这是气急攻心,加上思念成疾病已经进入骨髓里了,想必……时日不多了。
青峰恳求林大夫再好好诊断一下,大太太刚刚认了儿子却立刻失去了儿子,非常可怜,不能就这么走了。林大夫把青峰叫到另一个无人的房间,说:“我跟你们夏家是世交,从你爷爷到你爹,他们一个个的离开了我,让我非常心痛,如果我有万分之一的把握,也不忍心让大太太再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人命天定,大太太的身体真的是最后时刻,时日不多了,我也无可奈何。而且……目前的状况来看,大太太神志不清,活着比死更加痛苦吧。”
青峰听林大夫此言一出,眼中立刻没了希望,林大夫此人医术高明,为人厚道,但是再高明的医生也无法挽留住死亡,林大夫看出了青峰眼神里的那份失望,就劝告他说:“大太太顶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你们在她剩下的时间里多陪陪她,我觉得更好些。”
青峰点点头,送走了林大夫,把刚才林大夫的话转达给了四婶,大太太此时已睡下,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四婶一听黯然泪下,连说大太太可怜,却也无力回天。过了一会儿,青峰似乎理智了一些,说:“四婶,我去找梦麟说说这件事,回来再来看望你们。”
梦麟的办公室里。当听到青峰所说的一切时,梦麟不禁流下了眼泪,她也感慨自从爹离世后,娘就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当青峰认了亲生父母打算回家孝敬亲生父母时,娘又陷入了第二次痛苦之中,本以为这辈子见到了亲生儿子阿福,可以好好的安享晚年,谁知结果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屡屡的打击和遭遇,让一位年过半百的人无法承受住,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梦麟想了想,说:“青峰哥,既然娘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我想把工厂卖了,然后好好照顾娘。”
“我不同意你卖掉工厂,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工厂是不能全部卖掉的,还有这么多工人等着吃饭呢。”
“但是娘也只有一个,我不能让娘在最后的日子里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吧。”
“梦麟,我这几天也想好了,我觉得我更应该在娘最后的日子里好好孝敬娘,因为我做了夏家25年的大少爷,阿福不用说,你的身份特殊,来夏家不过一年有余,这里面,我享受夏家的恩惠最多,我最有理由给咱们的娘养老送终。”
梦麟怔住了,她听到青峰哥说出这样的话,自是非常开心,不知不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青峰接着说:“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好不好?”
梦麟点点头,说:“这段时间我们一起抽出时间陪陪咱们的娘吧。”
青峰笑了,点点头。
第二天,梦麟来厂里跟四叔和康教授说明了一下情况,表示在娘人生最后的时光里想多陪陪她老人家,所以这三个月的工作都交给了康教授和四叔了。康教授和四叔表示理解,也纷纷同意梦麟的做法,告诉她只管放心回去照顾家人,工厂这三个月就交给他们好了。
接下来,青峰跟梦麟俩人一起回家,每天梦麟做饭,青峰喂药,兄妹俩人陪同在大太太身边,偶尔扶着大太太去阳台晒晒太阳,一开始大太太想念阿福神志不清,但是在梦麟和青峰的照顾下,慢慢的改变了状态,配合吃药吃饭,倒是非常的顺利。
这日,梦麟把大太太扶到了阳台上,大太太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低着头嘴里念念叨叨的,显然神志还没完全恢复过来,青峰和梦麟坐在她的旁边,俩人在讨论着工厂的事情。
“青峰哥,三个月过后,我打算把工厂的销路改往英国那边,现在中国国情动荡不安,很多官太太都跟着丈夫离开了上海,有的还逃到了台湾香港,照这样下去,工厂很快就被拖垮。”
“那以后就一直销往海外了?”
“也不是,你看看现在上海很多大学生都开始在大街上游行了,我已经闻到战争的火药味了。保养品销往英国,也是为了夏荷工厂日后的出路做铺垫,毕竟……我不可能在民国一直待下去,我想打开国内国外的销路后,就把这个厂子全部交给四叔处理,现在也只有他是真正的夏家人,他最有资格接管这个工厂。”
“嗯嗯,我觉得你的想法不错,四叔这人人品好,做事也认真卖力,而且现在他最有资格继承夏荷工厂。”
“嗯嗯,就这样定了吧,我现在只想等海外销路打开后,就该功成身退了。”
梦麟说这话时,眼睛望向远方,似乎脑子在考虑很多事情,这些细节都被青峰看在了眼里,他想了想,觉得梦麟虽然跟夏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一年多以来她对夏家所做的一切都不比真正的夏家人少,他觉得不能再一个人独自占有这个秘密了,他应该告诉梦麟关于“穿古山”的事情。
“梦麟,前段时间听说你在找回到原来地方的办法,不知道有没有进展?”
“唉……”梦麟叹了口气,眼神中黯淡了下来,“毫无进展,可能也是天意,每当我和亚烁去找线索的时候,中途总会出现一些事情阻碍了我们,就像上次,去找民国画廊,结果半路上发现三叔在公馆出事了,从那以后,这个事情就搁下了。”
“我这边……好像发现了一个地方,不知道会不会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