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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烁走出警局,不紧不慢的走着,阿福眼下的状况让他很是为难,杀人必须偿命,但是想起大太太那脸上的忧伤,眼中的希望,亚烁真的不忍心回去告诉他们这个无法避免的现实,将他们唯一一丝希望之火浇灭。
亚烁不想快点回去,他一个人溜达着走到了黄浦江,看见眼前一江秋水,他的心情也无比复杂。一年前他救了凯子,劫刑场,后来去了东北,捣毁了日本两个军火库,为中国即将而来的战争储备了丰富的军用物资,这也让他顺利的加入了中国**。每当亚烁回忆起这一切,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但是,最近遇到的难题,可真让他坠入了五里雾中,先是罗副局长,再就是罗副局长秘密聚会的那个没有门头的画廊。亚烁曾经也把这个没有门头的画廊和梦麟说的民国画廊结合在一起,但是又实在没有证据说服自己两个画廊实际上是一个画廊。再就是阿福,偏偏这个节骨眼出事,还不忍心让他就这么受死。亚烁又突然想起来王队长给自己的那张照片,王队长说照片上的那个人经常和罗副局长形影不离,可惜拍照时没拍到他的正面。想到这里,亚烁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照片,继续观察这个背影。
“这个背影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为什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他到底是谁,和罗副局长去了日本广岛,一定是去投靠日本人,这么说罗副局长已经答应日本人的条件了。那么这个人又在整个过程里面起了什么作用,他……难不成是介绍人?”
亚烁思绪万千,但对这个背影还是一筹莫展,他把照片放回了口袋,脑子又去想阿福的事情。“决定阿福生死的,现在只有警察局,如果……把罗副局长与日本人的勾当暗中告诉他本人,然后以替他保守秘密为条件换阿福性命,是不是……可以行得通呢?”
亚烁一想到这里,似乎有了办法,虽然这个办法无比冒险,但是他认为有必要尝试一下。不仅仅是为了阿福,更为了早点揭露罗副局长与日本人勾结的真面目,不能再按照自己的方式查下去了,他们这伙人隐秘的太深,仅凭自己这点经验还远远不够,唯一的办法,就是来个投石问路,不管结局是不是鱼死网破了。
亚烁转身就离开了黄浦江,朝工厂的方向走去……
回到工厂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亚烁去梦麟的办公室一看,大太太和四婶还在那里等候,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大太太一看亚烁回来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腾”地站起来,上前抓住他的手说:“亚烁少爷,看到阿福了吗,他还好吗?”
“伯母,您放心,阿福他很好,警察也没欺负他,就是先让他呆在警局几天,协助调查而已。”
“那……杀人凶手,是……是阿福吗?”大太太说这句话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亚烁看到大太太那种万分焦急且又可怜巴巴的眼神,顿时不忍心告诉她实情,毕竟在亚烁心里,这件事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如果现在告诉大太太阿福就是凶手,肯定对她打击很大,她定会恳求自己想办法,目前,亚烁还不打算告诉她关于罗副局长的事。
“伯母,杀人凶手还没查出来,阿福哥说,他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哦哦,这么说,不是我儿子阿福杀得人喽。”大太太顿时脸上有点喜悦,抓住亚烁的手渐渐松了开来。
亚烁一看大太太情绪好转,趁热打铁说:“伯母,您在这里呆了一天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阿福哥不是凶手,警察不会冤枉好人的。”
“哎,好咧,那我们先回去了,他四婶啊,你也跟我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去。”说着,跟亚烁打了个招呼,和四婶一起出了办公室。
“伯母,慢走,我不送你们了昂。”亚烁挥挥手,目送她们离开,望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大太太走后不久,梦麟进来了,一看亚烁坐在沙发上,就问:“我娘和四婶呢,走了?”
“走了。”亚烁很镇定。
“阿福哥怎么样啊?是他杀的人吗?”梦麟也很焦急。
“是。”
“什么?他……他真杀了人?”
“嗯嗯,他承认了,你三叔和阿香都是他杀的。”
“他为什么这么做?”梦麟诧异。
“当他知道他是你爹的儿子的时候,看见你三叔对家产图谋不轨,看见阿香跟阿三相好,设计陷害你和青峰,他就起了杀心。这都是他自己说的。”
“啊?”梦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你说他……他这人怎么这么愚忠愚孝呢?他有没有想过杀人是要偿命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那……我娘知道了吗?”梦麟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