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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办,大哥?”
“你去通知老二老三,让他们加紧动作,赶在那个女人通风报信之前,把顾钦辞拿下来。”大哥说着,戴上红色的遮阳帽,眼中凶意四起,“更衣室里禁止录像,走廊里的摄像头为了方便今天行事已经让人拆了,我去四处找找线索。不过,她也未必就有胆子管这件闲事。”
“如果被人认出来了……”
大哥一脚踹在他身上,把矮个子踹得仰面朝天:“窝囊,被人认出来也不要把老板供出去!顾家的王八蛋伤天害理、草菅人命,你也不知道信义两个字怎么写吗?”
矮个子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胸口的脚印,点头说:“我知道了,大哥!我这就,这就去找老三!”
纪若拙一路跑出了休息厅,片刻都不敢耽误,直到上了观光车才安心喘了口气。
她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得厉害,几次输入密码都按错了键,最后不得不用左手稳住右手,才解开了密码锁。
脑子里空白一片,纪若拙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逼迫自己马上冷静下来。马上又意识到一个无比糟糕的问题——她没有顾钦辞的号码!
观光车的司机问她:“小姐,你要去几号球场?”
纪若拙一边拨通陆景尧的电话一边回答:“如果你知道顾二爷在哪个球场,就立刻带我过去!如果你不知道,就转,绕着会场转,把所有的球场都转一遍!”
陆景尧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家里陪陆老爷子下棋,听到纪若拙焦急的声音,他“唰”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
陆老爷子皱眉看了看被他打翻的棋盘,又抬头等着他的解释。但显然陆景尧没有功夫解释,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厅,摘下大衣裹在身上,蹬上鞋就开门走了,整个人像一阵急躁的龙卷风,刻不容缓地刮出了陆家。
两分钟后纪若拙收到了陆景尧的来电:“顾钦辞的手机打不通,我叫人把南山球场围起来,******,这群兔崽子,敢在太岁爷爷脑袋上动土,谁都别想活着出来!”
纪若拙六神无主地靠在观光车的椅背上,猛然听到他暴跳如雷的喊声,她怔了怔道:“……二爷昨天晚上还说要跟您割席分坐,一刀两断。”
陆景尧好像也想起了这件事:“妈的!”他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一连骂了很多句,最后啐道,“真是报应,他要是死不了,救出来老子就打死他!”
惊惶麻木的心竟然被一股异样的情绪占领,软软的,很温暖。
——这就是朋友,除了彼此之外,没人有资格把你怎么样,哪怕说一句都不行。
她不由得回忆起大学时的某个冬天,麦子追着隔壁宿舍的女生,一人赏了一个耳光,只因为那些人在背后说,纪若拙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最后她的手比对方的脸还要红还要肿,在漫天风雪中拉着纪若拙说,你哭吧,委屈就哭出来。
纪若拙攥着前一排座椅的扶手,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因她的跑动而松散,风一吹便落了下来。她无暇去管,精致的脸上露出些许迷惘的表情,褐色的瞳孔仿佛蒙上一层雾气。
热心的观光车司机怕她有急事,呼叫总台查到了顾钦辞登记的球场。车开过几条林荫路,他回过头来对她说:“姑娘,到了,快去吧。”
纪若拙道了声谢,背着包从车上走下来。球场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工作人员穿着红色的员工服、戴着红色员工帽在做善后工作。纪若拙踩着草坪快步走过去,他刚好放下休息区的太阳伞,把桌椅摆好,奇怪地问:“小姐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不是的,我来找人。”纪若拙匆忙朝他一笑,又往球场深处的草甸探了探头,“刚才顾二爷是在这里吧?他走了多久了?”
工作人员想了想:“是在这里,但二爷走了有一会儿了。”
纪若拙脸色一白,一颗心直沉到了谷底:“他往哪边走的?自己一个人还是和别人一起?”
工作人员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中满满都是不信任:“我收到总台的传呼过来收拾球场,到的时候二爷就已经不在了。”
纪若拙太阳穴突突直跳,好不容易有些镇定的情绪瞬间被他开口说的那些如洪流般的噩耗冲散了。她大步又跑回了林荫路,脚上一崴,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工作人员也吓了一跳,上前扶起她:“小姐,您这是出什么事了?”
观光车此刻已经驶出了她的视线。纪若拙抓着工作人员的手,顾不得寒暄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的工作车能不能借我用用?我的脚扭伤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顾二爷特别挑选的环境清幽、无人打扰的球场。顾二爷离开了,就没有观光车会再过来了,他为难地点点头说:“我开车送您回休息厅吧。”
纪若拙被他扶上了车,工作人员一路上只顾开车,很少说话,她自然也没心情闲聊,攥着手机好几次拿起来又放下,不知道该打给谁。这时候车上的对讲机忽然响了:“3区的洗漱室和衣帽间已经都清空,明天休馆的时候有人过来检修,总台交代断电了。”
开车的工作人员摁着对讲机回答:“知道了,我这就回去确认。”
纪若拙脑海中忽然闪电般划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