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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苏沫从昏醒中清醒过来,慕容谦唯一做的事情便是陪着苏沫吃东西,跟她不停地说话,希望苏沫清醒着的时间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可是,苏沫不仅是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连胃口也变得越来越差,几个营养师费尽一切心思为苏沫准备的食物,苏沫最多不过吃上几口,便再也吃不下了,多吃一点,便会将原来吃下去的一并全部吐了出来。
慕容谦抱着消瘦的不成样子的苏沫,心疼不已,每天都感觉自己的心都被碾碎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每次被碾碎了之后,又要重新收拾好,等苏沫清醒过来的时候,用跟以前一样的笑容陪着她吃东西,跟她不停地说话。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到二十二周的时候,苏沫每次清醒的时间,已经从一个小时左右快速缩短到了半个小时,苏沫身体所摄取的营养已经完全不够她肚子里的胎儿生长发育,医生不得不每天给苏沫注射大量的营养液,以确保苏沫的身体和她肚子里的双胎胎的能够维继下去。
到二十三周,苏沫已经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苏沫仍旧强迫自己吃,只是一吃下去,就全部吐了出来。
看着苏沫难受的样子,慕容谦忍着泪,让人把食物全部端走,抱着苏沫,唇贴着她头顶的发丝,拼尽全力压抑着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呢喃道,“沫儿不想吃,我们就不吃了,好不好?”
苏沫那即使浮肿的不成样子但是看起来却仍旧显得几分消瘦的手抬手,缓缓地落在慕容谦同样愈发清隽的英俊容颜上,仰头看着他,努力扬唇笑了笑,“只有四周的时间了,我和宝宝一定会好好的,你不要这么难过。”
即使慕容谦的难过与心疼掩藏的再深,苏沫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每每只需一眼,苏沫能便洞悉慕容谦全部的心痛。
慕容谦点头,用力地点头,吻落在苏沫的眉心,看着她脸色苍白如纸,看着她努力笑魇如花,再看着她缓缓地闭上双眼,又一次疲惫地昏睡过去。
慕容谦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下。
他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心软,同意留下苏沫肚子里的孩子,将苏沫陷入这无边的痛苦与危险的境地。
沫儿,我们不要这孩子了,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只想要你好好的,可以么?
..........
时间,在度秒如年中一点点地流逝,苏沫开始整日整日的昏睡,偶尔醒来一下,最多也就是十几分钟,跟慕容谦说不上几句话便又疲惫地睡了过去。
慕容谦跟以前的每一天一样,抱着苏沫洗澡,手指成梳,每天为苏沫吹干长发,抱着苏沫在花园里晒太阳,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不停地给苏沫的手脚做按摩,不断地在苏沫的耳边说话,等着她醒来,睁开澄澈清亮的双眼看着他,对着他扬唇浅笑,明媚如骄阳。
每一次苏沫醒后来又睡去,慕容谦心里的恐惧便会加深一分,他真的害怕,好害怕,害怕苏沫睡过去之后,便再也醒不来。
所以,每一次苏沫醒来,他都会哀求着苏沫,“沫儿,别睡了,我们一起去散步,我们一起陪纤纤玩,我们一起去看小溯踢球,我们一起......”
可是,慕容谦说着说着,苏沫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在每一次慕容谦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的时候,她便又昏睡了。
每一次抱着昏睡过去的苏沫,慕容谦都会心疼难受的浑身颤抖,抑制不住的想要放声哭泣。
可是,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事到如今,他放弃不了了,没有选择了,只能陪着苏沫,一直走下去。
因为苏沫的身体状况恶化的太快,不止是慕容谦害怕,所有的人都开始害怕,所以每一天,不管多忙,不管苏沫醒着,还是昏睡,每一个人都会抽空来陪苏沫,每天只有看一眼苏沫,知道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时候才会放心。
一天二十四小时,没有白天和黑夜,慕容谦数着每一分每一秒地度过,终于,苏沫熬到了第二十四周。
汇聚顶尖全球的各类医学专家给苏沫会诊,苏沫肚子里的龙凤胎除了体型比其他正常发育周期的孩子要稍微小一些外,其它的一切都发育的很正常,只是,除了现在苏沫的身体已经表现出来的恶劣症状外,她的子宫已经达到了一个承受的极限,孩子继续在苏沫的子宫里发育下去,只怕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大出血的危险。
慕容谦听了医生的话,像疯了一样,除了苏沫,将身体所有伸手可及的东西全部砸的个粉碎,所有的医生都吓的往角落里缩,再不敢多说一句。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太太和我的孩子都活下来,他们都平安地活下来!”慕容谦歇斯底里地大吼,像一头发了狂的困兽,“你们是医生,是全球顶级的医生,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只要他们都平安地活下来。”
“慕容先生,我们是医生,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有医生救不了的病人。”其中一个为首的医生壮着胆子说道。
慕容谦嗜血了般的猩红双眼倏地朝那个说话的医生瞪了过去,目光凌厉如刀锋般,可以将人片片凌迟。
“救不了?!”慕容谦嘴角微微一勾,四周的空气便被强烈的冷气所凝固,“如果你们救不了我的太太和孩子,那么你们所有的人,以后便再也别想在整个医学界呆下去。”
所有的医生看着眼前和从前判若两人的慕容谦,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嗜血的魔王,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抑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寒战。
虽然和慕容谦接触不多,但是,这几个月来每周为苏沫会诊,他们也都大概知道了慕容谦的身份地位及势力,很清楚地知道,慕容谦出口的话,绝对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只要他随意地动动手指,便可以轻易地毁了他们所有的人。
“慕容先生,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慕容夫人强行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从来没有说过有1%的把握能保慕容夫人母子平安。”其中一个不怕死一个医生开口道,虽然心里不断地在打冷战,但是,即使怕,也不能就这样毁了自己的全部前程啊,“如今情况恶化成这样,不是我们所能控制,更加不是我们所希望的,所以您......”
“所以什么?!”医生的话音还未落下,慕容谦但以令人完全难以想象的速度,电光石火间便冲到了这个不怕死的医生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单手将他拎了起来,猩红的双目里,几乎可以滴出血来,“所以你们打算袖手旁观,让我的太太和孩子都活不下去吗?”
看着此时的慕容谦,所有的人都吓连气都不敢喘了。
“慕容先生,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话,依据现在的情况,我们真的无法再给您任何的承诺。”
听着医生的话,慕容谦手上的力道加重,猩红热双目紧紧地眯成了一条线,眼里,有透着红色的液体在不停地闪动。
“那你们能做什么?”慕容谦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怒吼着,像一头狂狮,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说,你们能做什么?”
“咳......咳......”被慕容谦拎着的医生开始呼吸困难,难受的咳嗽起来,伸出双手想要去掰开慕容谦的手,可是却完全没用,慕容谦的手越收越紧。
“慕容先生,请您......请您先放开......我!”
“慕容先生…”
“说,现在,你们能做什么?”
一旁的几个医生看着慕容谦手中脸色涨红呼吸困难的医生,极度地不安起来,想要劝慕容谦松手,可是慕容谦猛然地侧头冲他们怒吼,吓的他们都不敢再开口。
“现在把孩子剖出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证慕容夫人能够活下去。”
“那孩子呢?”慕容谦极度嘶哑暗沉的声音从喉骨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带着一丝猩红的泪,终是再不受控制地滑出了眼角。
“现在孩子的呼吸系统还没有发育成熟,剖出来,很大可能活不下来。”医生实话实说,不敢有半点隐瞒。
医生的话出口的同进,没顶的绝望与无助将慕容谦全部的理智吞噬,拎着医生的手猛然用力,将手中的医生如布偶一样往一旁甩去,然后,大步回到床前,将床上昏睡不醒的苏沫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像一个失去最珍爱玩具的无知孩童般,无法抑制的痛苦难过的泪水汹涌而出。
那医生重重地被摔在地上,但是看着此时哭的伤心欲绝,仿佛即将一无所有的慕容谦,他的心里一丝的怨气都没有,所有的人都怔怔地看着抱着苏沫哭泣的慕容谦,心底,发出无限的叹息。
对一个人的爱到底要有多深,才能做到像慕容谦对苏沫这样,让所有看到的人,都肝肠寸断,忍不住想要为他们流泪。
..........
抱着苏沫,慕容谦不知道哭了多久,当他渐渐清醒,当理智一点点回笼,慕容谦终于抬手抚上苏沫的腹部,心中,下了这辈子最艰难的一个决定。
“安排手术,把孩子剖出来。”
所有的医生听到慕容谦那颤抖不已的声音,脸上都的神情,都复杂不已。
苏沫都已经撑到今天了,撑到孩子二十四周大了,只要过了二十六周,过了二十六周后,他们就有把握让两个孩子都活下来,健康地活下来。
这几个月来,苏沫和慕容谦所受的煎熬,他们看的清清楚楚,这个月里,付出的,不止是苏沫和慕容谦,也有他们所有人的心血。
可是,现在,一切的煎熬与付出,都付诸东流了。
他们是真的想让苏沫他们母子三个平安的,他们是真的尽了全力想让苏沫坚持完剩下的时间,让苏沫和慕容谦都能幸福地看到他们这对来之不易的龙凤胎的。
可是......
现在苏沫身体的各项承受力都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他们真的什么也保证不了了。
与其到时候母子三个都保不住,至少,现在,还能保住苏沫。
“好,慕容先生,我们马上去安排。”
慕容谦点头,摆了摆手,示意所有的人都出去。
所有的医生深叹口气,静静地退了出去。
待房间的门轻轻地被合上,慕容谦抱着苏沫,再一次地泪如泉涌,放声大哭了起来。
“沫儿,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慕容谦低头,吻在苏沫的发顶,泪水成河,“我没有选择,我不能失去你,小溯和纤纤都不能失去妈妈,所以我没有选择,不要恨我,不要恨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