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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两步,慕容谦陷进窗边的单人沙发里,仰头靠进椅背,缓缓闭上双眼。
自从醒过来之后,他便没有睡过一个一整夜的觉,或许是因为他休息的时间太多,根本睡不着,又或者,是因为他太想苏沫,所以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只是累了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闭上眼睛,睡上一两个小时,然后,又莫名地醒来,感受着万籁俱寂的黑夜,大脑清醒的可怕。
有时候突然醒来,他会被无穷无尽的愤怒和痛恨包围,恨不得立刻冲到安娜的面前,活生生将她掐死。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他不能那么做,而且,他也掐不死安娜,因为这座城堡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都只听安娜的吩咐,只要他的行为对安娜造成任何的伤害,就会有人立刻采取行动制止他。
他恨的咬牙切齿的时候,无能为力,就只能用对苏沫的思念来淹没那些无尽的愤怒与痛恨。
还好,他对苏沫的感情足够深,每次都能将那些即将爆发出来的愤怒与痛恨扼杀掉。
陷在沙发里,脑海里眉目温柔浅笑、娇媚风华万千的样子,慕容谦渐渐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慕容谦的房门轻轻被人从外面推开,然后,有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虽然开门的动作和脚步声都放的很轻很轻,但是还是轻易就惊醒了睡着了的慕容谦。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只有窗外清冷如霜的月光,慕容谦没有回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因为他没有开灯,屋子里一片漆黑,所以不需要看。
但是即使不需要看,他还是在醒来的那一刻便知道,是谁半夜三更地闯进了他的房间。
因为这个人的气息,已经让他感觉到厌恶,甚至是恶心,他自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却又不得不忍受。
所以,只要感觉到这让他恶心的气息,他的身体便会自动地提高了警惕。
门口处,安娜像做贼一样地轻轻地挪动着脚步,她想开灯,却又不敢开灯,摸着黑一步步往前挪,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
她已经等了两个多月了,也忍了两个多月了,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一点她幻想的回报。
刚开始的时候,想着慕容谦就在自己隔壁的房间里,她总能心满意足地睡着。
但是,自从慕容谦苏醒过来后的第二天,在知道她要将他软禁在身边三年,跟她过夫妻一样的生活之后,整整两个月来,慕容谦没有再跟她开口说过一句话,甚至是在他面前发出任何一个音,哪怕是点头或者摇头,都没有有过。
她在慕容谦的面前,完全就成了空气一样的存在。
一开始的时候,安娜还以为慕容谦只是不适应这样被她软禁的日子,所以,她处处为他考虑,处处迁就着他,只要每天看着他,知道他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安娜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两个月过去了,慕容谦不是一个离不开母亲的孩子,他是慕容家的掌权人,对任何的事物都有着非比寻常的适应和接受能力,可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接受并且适应她对他的爱,接受跟她像夫妻一样在这与世隔绝的城堡里过着安静快活的日子。
从慕容谦醒来,安娜忍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安娜每天都在幻想着慕容谦能对她笑,跟她说话,能抱着她,亲吻她,甚至是和她疯狂地做、爱,缠绵不止。
可是,没有,两个月过去了,她每天做着同样的梦,可是却没有一天能实现,而且梦境仿佛离现实越来越遥远,远的让她伸出双手却怎么也够不着了,所以,她害怕了,惶恐了,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再也无法安眠去做重复同一个美妙的梦。
她躺在床上,转辗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所以,她下了床,偷偷地溜进了慕容谦的房间。
她想,这个时候,慕容谦一定是睡的很沉很沉了吧,因为她在慕容谦每天的饭菜中都下了不轻不重的药物,这些药物,可以控制慕容谦的精神和体力,就算慕容谦再精明,也不可能有足够的精神和体力逃出这座城堡,而且,让慕容谦变得嗜睡。
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之后,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淡淡的月光,安娜朝慕容谦的大床轻轻走了过去。
当她来到床边,蹑手蹑脚地伸手摸着床沿,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然后,再伸手想要去触碰床上躺着的慕容谦的时候,却发现大床上除了凉凉的被子,什么也没有,更是没有一丝有人睡过的温度。
安娜心里倏地一慌,立刻就伸手去打开床头灯,与此同时唤了一声,“阿谦!”
灯光骤然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安娜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在房间里快速地搜索着慕容谦的身影,并且跳下床惊慌地大叫着慕容谦的名字。
短暂的几秒,安娜便捕捉到了窗边的单人沙发前,身长玉立的慕容谦,此刻的他犹如一座冰雕一样,静静地矗立在窗前,浑身散发着寒气,目光深邃如墨染般,面色一如往常般漠然地盯着安娜。
意识到慕容谦并没有离开,而是好好的就在房间里,安娜欣喜若狂地就朝慕容谦扑了过去。
慕容谦静静地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安娜,在她距离自己还有两步远的时候,身形敏捷地一闪,成功地让安娜扑了空,整个人因为惯性地作用扑进了沙发里。
扑了空,安娜却并没有恼火,而是自己径直站好,面容娇媚而且带着委屈地看着慕容谦道,“阿谦,你知不知道,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慕容谦看着眼前只穿着一件吊带真丝睡裙的安娜,想到她偷偷进入自己房间,再偷偷爬上自己床的行为,只觉得心里一阵翻涌,有种快要吐出来的感觉,被压抑的愤怒与痛恨,就如夜间汹涌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无法控制。
双目一眯,慕容谦倏地伸手掐住安娜的脖子,五指收拢,猛然用力,恨不得此刻就结束了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的一切。
慕容谦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安娜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被慕容谦掐的死死的。
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怒火喷涌恨不得将自己捏碎的慕容谦,安娜没有丝毫的慌张,而是扬着唇角笑了,笑容犹如夜间的鬼魅,可恶又狰狞。
慕容谦五指收拢,才用力不过几秒,就发现自己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很快,全身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力气在短短的几秒之间被抽空,四肢也在短短的几秒内便开始发软,再也使不出一丝的力气来。
掐住安娜脖子的手彻底没有了力气,甚至是站稳都显得有些吃力,慕容谦往后踉跄一步,松开了安娜,另一只手撑住窗边,才勉强让自己站稳,没有因为全身无力而倒下。
“阿谦,别试图想要杀我,否则,你伤害的只有你自己。”安娜扬着嘴角看着慕容谦,眼里,却倏地透出几缕怨恨来,一字一顿地继续道,“还有苏沫和你整个慕容家。”
慕容谦眯着安娜,努力站稳,让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渐渐恢复正常,同时,也将自己胸腔里汹涌的怒火压制了下去。
他没有想到,安娜居然能弄到如此好用的药,居然能在他猛然用力的时候反噬自己,将他突然之间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任何事情都做不了。
不禁扯了扯唇角,慕容谦有些自嘲而绝望地笑了笑,看来,他只能跟安娜死磕下去了,看谁比谁的意志更坚定,那么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看着慕容谦唇角扬起的那一丝笑意,安娜有些闪神,这是慕容谦被她带到这座城堡里后第一次露出来的笑意,哪怕这丝笑意充满着敌意,安娜也觉得那是迷人至极的。
从十二岁到现在,她很少看到慕容谦笑,也很少看到慕容谦会有其他的表情,他总是那样不亲不疏,不明不暗,即使她是公主,也感觉慕容谦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悠远。
而这两个月来,慕容谦更是在她面前没有任何表情,就算她近来每天拿小溯和顾泽城在一起的亲密相片,以及苏沫跟顾泽城一起出入世华的相片给慕容谦看,慕容谦也是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慕容谦终于发怒了,终于扬唇而笑了,终于有了情绪,脸上有了表情。
多好呀!
她要的,就是这样一个鲜活的慕容谦!
伸手,安娜抚上慕容谦那张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来,然后靠近,踮起脚尖,另一只手攀上慕容谦的肩膀,唇一点点地向慕容谦的唇凑近,想要得到那个她盼望了不知有多少年的吻。
慕容谦看着眼前这张几乎令他作恶的面容,在唇与唇之间的距离还有两公分的时候,蓦然侧头,然后后退一步,让安娜的期望再次落空。
“安娜,别让自己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可悲又可怜的女人。”
安娜看着慕容谦,听着他的声音,仿佛如天籁般令她欣喜不已,让她不禁欢快地笑了起来。
“阿谦,你终于愿意开口跟我说话了吗?”
“我们原本是朋友,以后,也可以继续做朋友。”
安娜笑,欣喜若狂,“可是我不愿意只跟你做朋友,我想跟你做情人,做夫妻,我想跟你接吻,我想跟你做、爱,我想跟你出双入对,我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和你慕容谦是这个世界上最般配最恩爱的一对。”
慕容谦身上的力气渐渐恢复,他终于可以很好的站稳。
看着眼前的安娜,深深地吁了口气,慕容谦侧过头去,视线投向窗外,声音如染霜的月光般冰凉而坚定地道,“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
安娜看着慕容谦英俊迷人的侧脸,笑的好满足好满足,慕容谦终于又开口跟她说话了,而且,还说了这么多。
“没关系,三年才过去了不到三个月,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我相信,你一定会改变的。”
说着,安娜又伸手去抚慕容谦的脸,温柔至极地道,“阿谦,你刚才用力过猛,应该很累了,好好休息吧,今晚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说着,安娜一笑,然后收了手,欢快而满足地朝门口走去。
慕容谦眉宇一拧,走到沙发前身体再次陷入了沙发里,他确实好累,比任何一次要累。
闭上双眼,心里默念着苏沫的名字,指腹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慕容谦紧拧着眉宇,再次疲惫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