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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酒店,林奕寒就让人去查顾泽城的所有资料背景。
结果,不出他的意料,顾泽城的妻子,叫苏沫,而这个苏沫就是顾泽城给他看的相片上的女人。
再继续查下去,林奕寒不仅很快就知道了为什么他的老板要坚持收购思寇集团,更加知道了,他的老板Anastasia,MoYung所经历过的种种不堪回首的前程往事,又是如何被顾家的两兄弟,伤的体无完肤。
难怪,当Anastasia被慕容谦带回吉隆坡的时候,会奄奄一息。
难怪,像Anastasia这样风华正好的年轻女子,却仿佛经历了世间所有的沧桑历变,宠辱不惊,淡然宁静的仿佛凌驾于世间的万事万物之上。
又难怪,不过两年的时间,Anastasia会从一张对从商之道一窍不通的白纸成长为今天这个可以站在商场运筹帷幄的精明女人。
这一切的一切,想必都是顾泽城给Anastasia造成的伤害所导致的吧。
“顾泽城!”
念出这个名字,林奕寒的心里居然有一种愤怒与痛恨的感觉,而他心里此刻的唯一的想法就是,不管他的老板是叫苏沫,还是叫Anastasia,MoYung,他都不希望她再出现在顾泽城的面前,再与顾泽城,有任何的瓜葛。
长长地吁了口气,林奕寒调整了一下自己压抑的心情,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走向阳台。
深南市是中国的一线城市,发达程度不亚于吉隆坡,放眼望去,整座城市在夜幕下流光溢彩,俨然一座不夜城。
阵阵微凉的夜风袭来,林奕寒蓦然就想到十年前的一天,刚从美国参加完军事训练回来的慕容谦突然就说他要离开。
他问慕容谦,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开,离开慕容家,放弃慕容家的一切权势与金钱地位。
当时,慕容谦只是笑,他说,总有些东西,比权势与金钱地位更值得让人迷恋。
在那之后,慕容谦就来到了深南市,开了甜品店,而且,在深南市一呆就是六年多,直到,他的哥哥去世,他不得不回来接手整个慕容家族。
紧接着,他又带回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和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慕容谦告诉全族上下,女人是他的爱人,而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所以,整个慕容家族上下竭尽全力救治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用不可能的方法保住了那个当时才四个多月大的孩子,堪称奇迹。
双目微眯,脑海里小溯的面容和顾泽城的面容渐渐重叠在一起,林奕寒惊觉,其实,小溯并不是慕容谦的孩子。
慕容谦啊慕容谦,其实,十年前让你离开慕容家的让人迷恋的东西,应该就是Anastasia吧,曾经的深南市第一名媛,苏沫。
想到这里,林奕寒不由扯了扯唇角。
他还真是,羡慕嫉妒慕容谦那从十年前到现在都坚定不移的绵绵深情,又有哪个男人能像做到像慕容谦一样,即使得不到,也能那么多年来默默地守候,从来不曾放弃过,甚至是,不曾需要对方知道他的心。
倏地,房间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林奕寒拉回思绪,踱步回房间。
拿过手机一看,是他的老板Anastasia打过来的。
“老板,你这么晚不睡觉打电话给我,就不怕慕容谦吃醋吗?”
电话那头站在阳台上的苏沫微微扬唇,淡淡笑了笑,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林奕寒调侃,而是直接问,“顾泽城不愿意跟你谈收购吗?”
林奕寒眉峰轻动,是啊,他们在深南市的行动,又怎么可能瞒得住Anastasia这个做大老板的。
“是。”林奕寒也丝毫不隐瞒,“不过,我总会有办法让顾泽城愿意跟我谈的。”
苏沫秀丽的眉宇淡淡一蹙,“好,我知道了。”
“老板,你说过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能力。”林奕寒轻笑了一声,“那么这次,也请不要怀疑我。”
“当然,永远不会。”
挂了电话,握着手机,苏沫双手将自己紧紧地抱住,抬头望着黑幕下那轮弯弯的新月,和廖廖几颗半明半灭的星星。
有些事情,终需要解决。
既然不是无法面对,那为何要逃避。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面将苏沫拥住,原本还微凉的身子,瞬间便被暖意渗透。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慕容谦的下巴,轻轻地抵在苏沫的发顶,声音如夜色下盛开的幽兰,暗香浮动。
苏沫转过身来,抬头看向慕容谦,“我刚才打电话给林奕寒了。”
“嗯,他的收购谈的怎么样了?”对于西娅集团的事情,慕容谦虽然从不干涉,但是有任何重要的事情,苏沫都会跟他说。
除了不能在身体上真正的拥有苏沫,其实,他和苏沫,真的是很恩爱的夫妻,任何事情,他们结婚两年来,苏沫没有任何一件事情隐瞒过他,所有的心思,都会跟他坦白。
“顾泽城玩他,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谈。”苏沫如实说。
慕容谦笑了,想不到林奕寒也有被人玩的时候,不过,如果这个人是顾泽城的话,那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那他岂不是很生气?”
想到林奕寒黑脸的样子,苏沫也不禁笑了,“应该吧,不过我还没见过林奕寒发火是什么样子。”
慕容谦淡淡拧眉回忆了一下,低头看着苏沫道,“他发起火来,会比他发起狠来恐怖的多。”
苏沫低头笑了笑,突然话峰一转,说道,“阿谦,这次对思寇集团的收购,我想亲自回去处理。”
慕容谦清亮的眸光倏地黯淡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但又恢复了正常。
抬手,慕容谦将苏沫被夜风吹乱的及肩短发拢到耳后,点头道,“好,但是我想陪你一起回深南市。”
苏沫抬头看着慕容谦,他的目光,清澈灼亮,犹如最闪耀的星星,眸底,不安和对她的眷恋那样明显。
明媚一笑,苏沫点头,“好啊,你陪我。”
她,又怎么可以让慕容谦为她而感觉不安了。
哪怕是一丝丝,都是她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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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深南市最奢华的六星级酒店高级会议室里,顾泽城一个人长身玉立于会议室宽大的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神色淡然冷俊,与以往任何一个重要会议上的顾泽城,没有任何的不同。
只是,他手心里冒出来的层层冷汗,全然昭示着他此刻极度的不安与惶恐。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他会如此的心惊胆战,害怕到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可是,他明明就是那么期待着见到苏沫啊,三年多来,他唯一想要做的事情,不就是见想要见到苏沫,想要知道她还好好的活着么?
为什么此刻,他的心都害怕地在颤抖,他怎么样也控制不住。
他在害怕什么,又在担心什么?
害怕如今的苏沫其实早已经不是他期盼的样子,害怕苏沫洋溢着满脸的幸福娇媚,光芒四射地和慕容谦十指相扣着出现在他的面前?
害怕他在苏沫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消失了痕迹,哪怕是一丁点的恨意,都已经寻觅不到了?
害怕就算他睹上一切,哪怕性命,苏沫都会不屑一顾,唇齿轻启间便让他灰飞烟灭,从此,他们便永远只能世界两端的两个人。
苏沫,我愿意你恨毒了我,亲手毁了我,就像当初我亲手毁了你那样,也请不要把我隔绝在你的世界之外,哪怕近在咫尺,却也相隔天涯。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事实已经证明,苏沫是真的已经将他隔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次只隔着一扇窗的距离,苏沫却可以把他视为空气。
苏沫,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回来,只要你说,拼尽一切,我也会去做。
“哐当”
突然,会议室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顾泽城的心脏骤然收缩一下,控制不住地侧头朝门口望去,却只见八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保镖排成两队,鱼贯而入,然后分开,围在宽大的270度的落地窗前,有四个保镖拿着望远镜开始观察窗外的情况。
这些保镖,有几个是跟顾泽城动过手的,就是那次他冲去拦在马路中间逼停了苏沫的车。
看来,这些经过特种专业训练、素质非同一般的保镖,是专属苏沫的贴身保镖了。
如果,他从一开始也能像慕容谦一样,在苏沫身边安置这样专业的保镖,是不是,他和苏沫,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一切都会不同。
眉宇不禁轻拧一下,无尽的痛苦与压抑再次毫无预警地袭击了顾泽城。
垂眸,顾泽城想要尽力控制住自己此刻胸腔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只是,这时,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再次引起了顾泽城心脏的剧烈收缩,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铁臂,紧紧地捏住,越收越紧,下一秒,仿佛就会被捏碎了。
可是,再压抑的痛苦,再惶恐的害怕,也抵挡不住顾泽城想要第一眼看到苏沫的强烈的大脑意识。
抬眸,顾泽城蓦地再次朝门口望去,只见那个已经刻入了他的血肉身躯的身影,仿佛众星捧月般地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迈着那样自信用力,而又淡然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正朝会议室里走来。
她戴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掩藏了她此刻所有的情绪,可是,那样意气风发的姿态,几乎让人望而却步。
她曾经那及腰的长发,如今已经变成了利落的及肩短发,随着她的步伐,有节奏摆动着,在明亮的水晶灯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