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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乐课后,吴玉留下来和段先生交谈近来习琴感悟,段先生听后良久不语,她有些忐忑,忽然听到他道:“琴乐如明镜,往往反射出人心中镜像。你心不在焉得如此明显,还能与我说出大段真挚感悟,看来你的诗文正课也十分出色。”
“……”
“也罢,人非草木,六根非净,若能时时超然物外反而失真。”段先生摇摇头,抱琴离去。
姚佳儿凑上来,“段先生训你了?”
吴玉惭愧地摇头,“段先生在警示我。”
“这有什么区别?”姚佳儿在她旁边坐下,明显不大开心,“我爹给了我信,叫我要么嫁给闻天诚,要么去选秀。”
吴玉一惊,“选秀?”
“是啊,可是琉璃你别误会,我一点也不想去和你姐姐争**,好吧,我有自知之明,就是争也争不过,可是我不想嫁给闻天诚啊,那个蠢男人……”
吴玉简直悔死了当初的醉话。
“我真的觉得闻天诚还可以,你若是烦恼那个**姑娘……”她咬了咬唇,心中有些不忍,仍道:“我可以帮你解决。”
不过姚佳儿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晃了晃腿,突然兴起道:“我们去喝酒,喝醉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喝酒伤身,况且醒来后不仅烦恼依旧,身体也难受,要是我宁愿好好想想怎么把问题解决,这样再去喝酒也痛快开心。”
“琉璃,我发现你好没趣的,明明年纪最小,却像大人一样死板。”
吴玉笑:“那要看是对谁了,佳儿你行事跳脱,我不稳重一点岂不是要跟你一起惹祸?”
姚佳儿郁闷,现在的琉璃一点没有当初可爱了,但却更加真实,更加让她能够安心依靠。
她忍不住抱住吴玉的胳膊蹭了蹭,“琉璃,有你在真好,有时候我都觉得你比哥哥更有安全感。”
“你哥哥听到肯定要揍死你。”吴玉口中说着,却笑得眉眼弯弯,轻声道:“我也很开心,能认识你,认识大家……”她抬头看着天边的云朵,惬意地眯上眼睛,“这样的日子真好。”
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佝偻的身影,要是高爷爷也在就真的圆满了。
她目光随意乱飘,看到远处假山旁,玲珑正在和男男女女说话,仰着精致的面庞,被众星捧月地笑着。
她不由笑,长得好,性子好,在哪里都吃香。嗯,这也算是吴家人的光荣传统了,除了吴逸才那个死宅徐蛋。
突然,慕容若琪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走向吴玲珑,吴玲珑周围的人见来者不善都一哄而散。
慕容若琪扬手就给了吴玲珑一巴掌,“狐狸精!”
“对了,琉璃,我们……诶,你要去哪?”
吴玉迅速冲过去,挡在妹妹面前,质问慕容若琪,“你为什么打人?”
慕容若琪冷笑:“我就打狐狸精了怎么样?小小年纪就勾搭男人,你们吴家都是狐狸精!”
吴玉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牵扯到家人,闻言面色微微沉下,转身扶起吴玲珑,“玲珑,你怎么样?”
吴玲珑捂着半边脸,惊恐地睁大眼睛,拼命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吴玉握紧她的手,心里腾起一股火,回过身,仍心平气和地开口:“慕容同学,能请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吗?”
“有什么好说的!她竟然敢**……”
“若琪!”秦洛快步走来,面色微白,“你误会了,我只是偶然捡到她的手绢,刚才才知道是她的……”
慕容若琪气地甩开他,“分明是她故意丢给你的,你捡了就是和她私相授受,不要脸的狐狸精!”又要打吴玲珑。
吴玉大概听出事情大略。
原来牵扯到了秦洛。
在一大群和慕容若琪交好的人中,大部分是冲着她姐姐去的,只有秦洛是个特别的存在。慕容若琪心里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发现秦洛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时候尤其愤怒!
吴玉说不清这时的心理是生气居多还是怜悯居多,“既然你信誓旦旦说玲珑**秦洛,那我们就去找院长找事情说清楚,如果证明是你误会了,你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玲珑道歉。”
“不要……”玲珑拉住她衣袖。
“你们也配我道歉!?”慕容若琪吼。
姚佳儿也赶上来了,直接代替吴玉和慕容若琪吵起来,场面一下混乱起来。吴玉扶着吴玲珑退出人群,低声安抚:“不要怕,姐姐会给你讨回公道。”
吴玲珑低着头没有吭声
事情最后还是没有闹到院长那里。
吴玉带玲珑回家,吴玉命春香春草服侍玲珑沐浴,自己也快速洗好,坐在**上发了一会儿呆,就看见玲珑低着头向这里走来,白皙的脸颊上的巴掌屿得刺眼。
吴玉心中叹息,希望别留下阴影。
“玲珑,过来坐。”她拍拍自己的**。
玲珑小心挪上她的**,轻唤:“二姐。”
吴玉笑笑,开始漫长的心理疏导工作,过程中口干喝了三次水,玲珑才小声开口:“对不起,我给姐姐惹麻烦了。”
“不是你的错,慕容若琪之前也找过我的茬。”为了不让妹妹产生心理负担,她干脆换了一种角度下定义,“不遭人妒是庸才,她其实是嫉妒我们漂亮,所以看在她那么可怜的份上,我们就展开宽阔的胸襟,不要和她计较了。”
吴玲珑抬起头,“任由她欺负我们吗?”
吴玉一滞,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姚佳儿敢和慕容若琪作对,是因为后台硬硬的;她敢和慕容若琪作对,是因为她自负自己的智商。可玲珑是个表里如一的柔弱女子,恰恰是慕容若琪最好欺凌的对象。
“那你以后跟着我……”
“我不可能跟着姐姐一辈子。”玲珑难得倔强地回应她。
吴玉想起今日妹妹和同窗谈笑风生的模样,也觉得不该限制了她。
沉默了好久,没有想出更好的法子,她叹气:“先睡吧,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起来。”
听到这个答案,吴玲珑失望,却也没说什么,两人一同睡下。
春草吹灭蜡烛退出去。
吴玉闭上眼睛,思考各种各样的事情,一直到后半夜才隐隐有些睡意,这时身旁的玲珑突然坐起来。她以为妹妹要锈,没多在意。
月光将晃动的人影投射到吴玉脸上。
她睁开眼,看见妹妹正小心谨慎的翻箱倒柜,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不能出声,会伤害到玲珑的自尊。
不能纵容,长期以往会养成恶习。
长夜漫漫,各家心事……
吴玉最近莫名地烦躁,好像有很多事情渐渐超出她的掌控。
姚佳儿呆在家里绝食抗议父亲的**,吴玉帮不上忙,依然在书院里混日子。一个人走难免孤单,想去找玲珑,但她发现自己一出现在玲珑和同窗们身边,玲珑的神情就会变得尴尬,于是渐渐地在书院都会避开玲珑。
每个人都有不希望别人干涉的个人空间吧。
突然看见前方一个小人走过,她高兴地跑上前打招呼,“王之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