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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公主出了清宁宫就抛下长宁公主,直奔清晖阁。进门便打狗骂鸡,嫌交椅没有坐垫踢了香雪一脚,嫌茶太热甩了清溪一个耳光,长长的金护甲在清溪腮上硬是带了一道血痕出来。
赵贵妃便知道她在哪里又受了气过来的,使眼色令两个大宫女都退下,带得一殿的人都退下了,方才冷冷问福宁:“公主殿下来做什么?”
福宁看没有了人,才平静了些,作势道:“你哥哥让我——”
赵贵妃不耐烦地打断:“少打着我哥哥的幌子!恐怕是你哥哥又有什么龌龊事想要让我做了吧?有胆子做却没胆子承当,打量别人都是傻子呢?”
福宁脸上便挂不住,柳眉一立,喝道:“赵若芙,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宫肯遮掩是给你赵家面子,不然,便直接打发个下人来传了福王殿下口谕,你还敢不照办不成?”
赵贵妃针锋相对:“本宫是大唐贵妃,论品级并不输给福王殿下!何况,本宫是内命妇,福王殿下不过一个闲散王爷,他有什么资格给本宫口谕?本宫又凭什么要照办?本宫肯在这里敷衍你,也不过是看哥哥的面子!若哥哥现在休了你,你看看我让不让你踏进我清晖阁一步!”
福宁冷笑一声:“好啊!你便让你哥哥休了我啊!我倒要看看,你赵家有没有这个天大的胆子!”
赵贵妃头一扭,不理她。
二人每次见面,几乎都有这样一番对骂。比得便是谁更沉得住气,谁更晚一些哭出来,而已。
福宁看她不吭声,知道自己暂时占了上风,想到刚才在清宁宫骂邹皇后也骂得痛快,便得意地冷笑一声,懒懒道:“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嫁到我李家的女人而已,妻妻妾妾的,说说好听,其实不过是来给我李家生孩子的。赵若芙,你已经生不了了,说是贵妃,其实早就被打入了冷宫。只有这后宫有黑锅要背的时候,她们才想得起来你。你在我面前再装腔作势,也坐不了那个位置!还不如乖乖听我们的话,也许我们能让你弄个无冕的皇后当当,也说不定啊!”
赵贵妃被她这一刀刀刺到自己最痛的地方,不由便珠泪满眶,只是倔强地抿着嘴,不肯说半个字的软和话。
福宁对她这副鬼样子已经非常习惯,见状也不懊恼,便直接站起来,低声命道:“最近宫里会很多事,很大事。邹氏出不来,你不要查,不要管,由着它发生就是。福王殿下送进宫了一个妙人儿,早晚会给你帮上大忙,到时候你不要拒绝就是了!”
赵贵妃听完,便没了泪意,思索半晌,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福宁便一笑,又道一句:“你好自为之罢!”志得意满而去。
待她一走,赵贵妃记起她说的话,左思右想,忍不住扑倒在床上,嚎啕痛哭起来。
这一哭,就是大半夜。
翌日清晨,明宗一边伸手抬头让孙德福整理朝服,一边听他低声回禀:“不知二公主单独和贵妃在一起时说了什么,贵妃直哭到后半夜,累极了才睡着了。”
明宗脸上的愠怒一闪而逝,刻板道:“午后让人以皇后的名义传旨,将刘家那个庶女给赵若诚做侧室!”
刘家,就是谏议大夫魏冲的夫人家。所谓的那个庶女,就是刘夫人堂弟家的庶长女,有气质有样貌,有才学有心计,最重要的是,阴私手段一大把,都是乃母与正室夫人二十年斗法中积攒下来的成功经验——正室已经卧病三四年,这位姨太太也主持中馈三四年了。
魏家原本是想将此女送进宫来,谁料这小娘主意正得很,不肯入宫,面选时悄悄地扯破了袖口,赵贵妃一打眼就让她站一边去了。但明宗早就留心此女,就看谁蹦跶得最欢,坐等着把此女送给人家,搅他们个天翻地覆呢!
如今福宁公主送上门来,明宗自是不肯放过她了。
因此,待等到邹皇后听到消息时,凤旨业已宣布完毕,赵尚书老泪纵横,叩谢天恩。
邹皇后自是明白这送过去的女子不是善茬,便觉得头疼。
前一日福宁刚过来跟自己发了飚,后一日皇帝便以自己的名义送侍妾给人家丈夫。没有人会联想到明宗是在替自己的贵妃讨公道,只会想到是自己在针对福宁公主。而想得深的人会认为,这是明宗在针对庶兄福王,这就麻烦了。
明宗不是既定储君,可以算得上突然即位。朝中对于没有立长一直颇有非议,而因为对宝王的压制,对煦王的重用,以及老早就将福王投置闲散,从先帝留下的太妃们开始,直到有资格列位内阁议事的职衔最低的翰林学士们,都质疑皇帝的心胸,隐晦地以各种方式表达着不满。什么圣帝在朝,当宽仁,当公正,当慈爱,云云。
而今皇帝不管不顾地给福宁脸色看,就等同于警告福王莫要嚣张。
邹皇后一边想,便皱着眉毛揉太阳穴,一边令花期:“将太乐署的歌姬册子要来。”
花期一愣之后会意,悄声令采萝走了一趟掖庭局,从周箫那里拿来了宫人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