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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撩了袖袍,从容离去。
轻轻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信函,又望着师父离去的背影,摸了摸头,有些费解。
信也可以互换着看?
她仔细看了信笺,才瞧了出来,姐姐的信函均没有署名。看来师父两封都读了。
“先生之恩,轻语此生没齿难忘。今不辞而别,盖非礼数,轻语实乃有愧。又念苏先生为人宽容高旷,定会理解今日之为。轻语无牵唯妹妹一人,数日来先生待她百般周全,吾已放心。望先生早日得偿所愿,不负平生。”
心里头泛出些说不出的怅然。
姐姐的心思,她岂会不懂,可惜经历这么多,她已经不是当初的懵懂哑女,侯府已不在,师父也终究不是师父。眼前的苏长卿因捉摸不透,已少了当初那份毫无顾忌的信任。
一夜睡得不好,心里又开始隐隐不舒服。
直到天明时分,才迷迷糊糊睡着,破天荒地梦见萧子隽,离开这么些天,自己刻意不去想,竟然连梦里也没了他。
梦里,自己好像唤他萧瑜,“你可听说过‘沧海月明珠有泪’这句?”
萧瑜笑道:“怎么忽然想起这个?莫非是本王送你那对南海明珠,你有了感触?”
梦就到这儿戛然而止,轻轻蓦地就醒了。
她一骨碌坐起,恍然没从梦里出来。
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神情,仿佛他刚才就在榻前与自己说话。
天已经朦胧亮了,房间里安静得很。
摸了摸耳畔明珠还在,怔怔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什么,摸了摸身上没有,枕头下,没有,又起来到抽屉里找。
终于翻箱倒柜的声音,将外面的婢女吵醒。
敲门的声音,“姑娘醒了,有什么帮忙么?”
门吱呀开了,宁轻轻扶着门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枚玉佩,上面有个瑜字。”
“噢,记得。我上次捡到了,还不知道是谁的,先生拿过来瞧了瞧,说是你的,让我给你收着。就在你的包袱里。”
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那方若就出去了。
思忖着方若的话,轻轻的心情这会儿变得复杂。
原来,师父早就知道了。
她没有急着去查看那包袱里的玉佩,而是缓步走了回去,望着墙角的睡莲发呆。
包袱里果然那枚玉佩还在,其上的穗子是自己亲手做上去的。
忽然间,她又生出点酸涩。
萧子隽把自己做过的唯一的穗子送了回来,竟然也不留作念想,却将他自己的字佩留给自己,这多少算不算心机?
她反手就将那玉佩重新塞回包袱。
这之后,她整个早上都有些怏怏不快,想起萧子隽,想起侯府和姐姐。
这些苏长卿全然落在眼里,当他再次为他把脉的时候,眉色也随之暗了下来。
“你昨夜没睡好?”依旧是温和淡淡的话语,却听得轻轻不喜。
什么都逃不过师父,这感觉不好。
她没精打采地点头。
苏长卿起身站了起来,原来是小柯而来。他接了小柯送来的信函,眸色微凝,回头见轻轻还在那抱着一碗饭半天没有动。(看有部分读者等级双0,可以来腾讯文学云起书院电脑端进行登录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