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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竹轩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大门却不似寻常烟花柳巷一般敞开,也无人搔首弄姿,只有两个青衣小童候着。
其中一个一眼看到杉瑚,顿时笑嘻嘻迎上来:“胡老板多日不来,莫非闭关去试新的香泥了?看这皮肤细腻的,墨色都快认不出了,快快请进。”
“猴崽子,好的不学,却学人油嘴滑舌。”杉瑚合拢扇面,倒执扇尖,扇柄点在少年稚嫩的喉结处,一分分下移,最后勾开领子,没入衣襟。
一柄普通的扇子,一个普通的动作而已,却格外魅惑。
众人看得口干舌燥,不由感叹,此子果然是品月斋的当家。
“香泥问你主子要去,老板我穷得很,只赏得起破扇子。”
墨色痒得发笑,眉目婉转含情,却无媚俗:“不都是老板教的吗?若非上月在品月斋得了琴总管的指点,墨色哪能晋升门侍,站在这里讨赏?”
杉瑚眯起眼:“伤人心的猴崽子,原来是记挂着我家阿琴。说实话,你没把阿琴往你床上带吧?”
“墨色有色心没色胆,胡老板,还是给您留的老位置,请吧。”
言罢墨色推开门,引着杉瑚一行进去。祝公子等人被晾了半天,他脸色不豫,但却不曾发作,眼中闪烁着诡谲的光。
待众人进去,另一个门侍刚刚关好门,忽听头顶有异声。他猛地抬头,却什么都没有,只当夜里风大,重新站到一边。
几人进门,顿觉眼前一亮。
亭台楼阁,廊腰缦回,星火耀目琉璃灯,烟斜雾横娇兰香,说不尽的奢华靡丽。
今日轩中有新人初次登台,祝公子诸人特意请了杉瑚前来品评。台子建在第二进的院落之中,周围还有湖水,需要乘船而入。
墨色收敛了门前的放浪之态,恭谨地带几人上了船,一眼也不敢多看,人一送到湖边,立即折回。
船侍撑着小舟,晃晃荡荡往里驶。
走到半路,忽听半空中的桥楼上有人尖锐一笑:“莫不是我看错了,高贵的胡老板竟也登了我这肮脏门第?”
杉瑚眉头一皱,缓缓抬起头。但见一白皙少年慵懒地靠在栏杆上,穿得花团锦簇,好似一只妖冶的花妖。
他眉目阴秀,左眼眼尾勾了只浅金蝴蝶,怨恨地瞪着她,不是绿竹轩曾经的头牌华裳是谁?
杉瑚目光在他大敞着的胸口停了停,随即移开眼,并没有接他的话:“春寒料峭,卖弄风骚也该注意不要冻坏身体。”
华裳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玉白的胸口,怪声怪气地“哦”了一声:“怎么,胡老板这是看上了华裳的身子,又想要对我怜香惜玉了吗?”
杉瑚轻嗤一声:“不,本就肮脏,若再生了病,只怕更是晦气,人见人厌。”
“你!”华裳脸色大变,蓦地站起身来。
杉瑚云淡风轻:“毛都没长齐,就想做头牌?这么抬举自己,脸皮也太厚了一些。”心下忍不住叹气,近墨者黑。跟师父久了,她的“毒牙”也是越长越利。
少年气青了脸,声音猛地拔高:“姓胡的,你真当本公子治不了你?”
杉瑚却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背过身去。
这是……蔑视到底!
“咳咳。”突有一人站出来“英雄救美”。祝公子用自以为最英俊倜傥的姿态开口:“胡老板就是这个性子,说话难听没有分寸,华公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华裳似是勉强受用,高傲地哼了一声。眼风轻飘飘地落下:“这位是?”
祝公子赶紧行礼:“在下祝投陋,华裳公子声名远播,在下早就心向往之,在此见过。”
“哦,原来是猪头肉公子。”华裳哧地一笑,眼底隐有不屑。他懒懒挥了挥手,竟是要走得意思。
“前面新人还等着,我就不留祝公子了。”
祝公子急忙上前几步,却忘了自己在船上,差点掉进水里。狼狈站稳之后,冲华裳喊道:“华公子留步,倘若有你,谁还看甚新人!”
华裳冷笑,眼神落在杉瑚身上,那般入骨的怨憎,似有实质。
“是吗,可是有人却说,华裳风骚肮脏,言行举止,一水的下贱派头。”
胡老板和绿竹轩华裳有仇,这是众人皆知之事。
华裳两年前进绿竹轩,据说原来身份非凡,一开始很不听话,惹出不少乱子。
后来管事一怒,对他上了鼎鼎有名的“三十六刑”,连指骨都抽了一根,众人无不以为他死定了,谁知这位公子命硬,不仅伤好,还突然转了性。
从此嬉笑怒骂,风情无限,一举坐上头牌宝座。
可惜好景不长,天上掉下个胡老板,去年见了他一次,便留下“肮脏下贱”的评语,使得这位头牌大不如前。
诸人被华裳的眼神盯得心头冷飕飕的,暗叹这胡老板素来不喜开口,但凡说话必然锦上添花,很少得罪人,怎么就只跟华裳过不去。
祝公子见他们当真势同水火,更加放心,朗声道:“公子风华无双,那不过是某些无知小人嫉妒之下的诋毁言论,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一脸正气地向杉瑚等人拱拱手:“诸兄且去罢,在下便不同行了。”
华裳闻言,眼眸微动,定在祝公子身上,又瞥了一眼杉瑚。半晌,向后一仰,大笑出声,音调分外阴沉尖利:“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