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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六月中旬,京城的夏日刚刚降临而已。所以清晨是一日中最怡人的时候。
段玉苒并不介意来给太夫人请安。相反,她觉得定期观察和知道太夫人的心思与动向更好,总比被无声无息的算计了还自以为高枕无忧的强!
以前来给太夫人请安,四房的小姐们一向自为阵营,与大房的嫂子、庶女们从不说话往来,对段玉苒更是躲得远远的!
今天段玉芸主动跟自己打招呼,还开口就问起郑文麒的事,段玉苒既惊讶又反感!
“想不到六妹妹还时刻关心着姐姐我院中发生的事,真是令姐姐感动。”段玉苒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段玉芸气得小脸儿绯红,压低声音不屑地道:“谁稀罕关心你!我是问郑表哥找你有什么事?”
段玉苒一直不明白,四太太是怎么教导这两个亲生女儿的!只见跋扈、不见心机!就算段玉菲有点儿小聪明,却也不够看!不过,看四太太几次行事,觉得她也不是个聪明或心机深沉的女人!
“这关妹妹什么事呢?”段玉苒反问回去。
她是不想跟小孩子的拌嘴,但也绝对不会让段玉芸的气势打压自己!
“哼!妹妹是为姐姐好才劝你两句!郑表哥待表姐妹们一向和气、友爱,姐姐可别误会了什么才好!”段玉芸哼声地道。
“那我就谢谢妹妹的提醒了。”段玉苒淡声地道。
段玉芸被这么一噎,倒有些词穷了!
恰在此时,太夫人正屋的竹帘子一挑,一个俏丫鬟出来向廊下的太太、小姐们福了福身,“老太太请各位太太、小姐们进去。”
一行人鱼贯而入,段玉芸因为不高兴,故意在段玉苒迈步的时候抢先一步撞了一下她!
幼稚!段玉苒不以为意,就让段玉芸先进。
进到屋内,众人给坐在上座、面色黄白、气色萎靡的太夫人行礼问安。
自从年前被四房的事给气病之后,太夫人养了许久才渐有起色。可不知为何,身体时好时坏、时精神时不振!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老太太是在装病博取关注和不让人过得舒心,可后来请了两名不同的太医入府把脉后才知道:太夫人是真病了!
太夫人易口渴、还时常身体发虚的盗汗!太医建议她吃得清淡些,多在院中走动,还需要忌口。
段玉苒觉得太夫人这些症状与后世的糖尿病很像,但她不是大夫也不敢确诊。
“前几日老太太气色还不错,今日看着倒好像又不大好了呢?”落座后,四太太一副担心地模样道。
毕竟太夫人和四太太是亲婆婆与亲儿媳,其他三房太太按着规矩初一、十五才露个面还说得过去,四太太若是也这样,太夫人可就不能给她好脸色了!
太夫人先叹息了一声,眼角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面无表情的另外三个“儿媳”!
“天气热了,身子就不舒服。”太夫人哼哼唧唧地道。
“四老爷昨儿还跟媳妇说,老太太您最是不耐暑气,今天下了衙门要绕路去沁元斋买您最爱吃的霜糖绿豆饼回来孝敬您老人家呢。”四太太笑米米地替自己丈夫邀功,还特意强调了“绕路”两个字。
太夫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真正开心的笑容,点头道:“我就知道老四是个孝顺的。”
除了四房的女眷,其他三房的人皆心中暗撇嘴!
这几乎是初一、十五请安时必会上演的戏码!也亏得太夫人和四太太次次演得都走心!不是四老爷买东西孝敬太夫人、就是四房的嫡小姐替祖母祈福绣了什么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夫人眼皮多浅,整天不是想着吃、就是想着儿孙们的孝敬!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太夫人这是暗讽其他三房人没将自己放在心上,不孝!
不知是不是因为又病了、心情不好。太夫人今天的话特别多,啰啰嗦嗦、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很多,也只有四太太随机应变的应和几句,其他人听得要睡着了!
好不容易,太夫人说自己累了,让大家都散了吧。
从正房出来,大太太眉心紧拢地跟身边的二太太低声地道:“我觉得老太太有些不大对劲儿。”
“我也这么觉得。”二太太斜眼瞥了一眼身后的四太太,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过去,老太太说话还是很有条理的,近一两个月总觉得老太太似乎……”
“大嫂、二嫂这是什么话?”四太太从后面跟了上来,横眉立目不高兴地质问道,“难不成大嫂和二嫂是想说老太太日益糊涂了?”
大太太冷眼看了看四太太,不发一言的快步离开!
二太太一向是个好脾气的,停下来安抚四太太道:“四弟妹,我与大嫂也是关心老太太。难道四弟妹没发现,老太太前面还在讲一件事,说着说着就扯到别的事上了,自己竟也毫无察觉?”
四太太脸色微变,避开二太太的视线嘴硬地道:“大嫂、二嫂和三嫂不时常来给老太太请安,老人家多说几件事扯得远了又有什么奇怪?”
二太太抿唇笑了笑,也不坚持地道:“是了,四弟妹时常过来陪老太太聊天,既然你说没事,便一定是没事的。三弟妹,你说是不是?”
段玉苒跟在三太太身后,听到二太太和四太太说话却捎带上母亲,不由得抬起眼皮看向那位一直以随和面目示人的二伯母。
姚氏也不是个傻的,二太太想往她身上引火,她自是不会接!
对大太太忍让,那是三房要依附大房求个好的将来!这样说势利了些,可没有人会在经历了那么多年挫败与搓磨后还傻傻的被人当枪使!
“嗯,似乎都有些道理。”三太太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回头对段玉苒道,“苒姐儿,昨天六郎随信还让人带回了一些东西给你,呆会儿去我房中取吧。”
“好的,母亲。”段玉苒低头应道,然后朝二太太和四太太微福一礼,跟随母亲先行一步。
段玉杭给母亲和妹妹捎回了四匹布料和在平、安两洲收罗的小玩艺,姚氏拿出来让段玉苒挑拣几样后命人替她送到东院去。
“娘,今日我怎么觉得二伯母与往日有些不同?”段玉苒含蓄地道。
姚氏轻笑了一声,抬手按了按压鬓钗淡声地道:“也许不是人变了,只是过去咱们没看出来人家的本性罢了。”
段玉苒挑挑眉,觉得母亲这话里有话!
“娘,难道二伯母她早就为难过您?”
齐远侯夫人段玉蓉病逝的消息传来,大太太就病倒了,在此期间三太太没少去大房探望和安慰过这位大嫂。大太太病愈之后,便与三太太知近许多,还在伤心之际向三太太倾诉了一些隐密之事。知道大房不会将段玉蓉之死怪罪在段玉苒的头后,三太太就放心许多。
后来,大太太重新掌家时,就让三太太“帮忙”管些事,顺便将一直辅助管家的四太太给挤了出去!
寡妇一直被认为是不祥的女人,高门大户人家丧夫的女子多是过着深居简出、参禅念佛的寂寥日子,有的甚至还被夫家送入庵寺度过余生!所以,忠勇伯府的庶务再忙,也从来是没有二太太什么事!
三太太被大太太提拔起来管了部分中馈之事后,就发现二太太从过去不怎么理会自己、变得时常偷看自己了!后来,二太太与大房的三奶奶黄氏走得较近,而在管家的事上,黄氏时常有意无意的和三太太唱反调……别怪三太太猜忌二太太,实在是身在内宅不得不多些心眼儿。
段玉苒听了母亲对二太太这几个月反常的怀疑,心下警惕起来!
二房的嫡女和庶女都是远嫁,能令二太太挂心的也只有尚未娶妻的独子段玉枫了!
原本二老爷有一个庶子,在伯府堂兄弟中行四,可在三岁时不慎落水溺亡!二房也就只剩下段玉枫唯一的血脉了。因那名庶子已经序齿被下人唤作了四爷,而且与四房的五爷段玉森只差半岁。他溺亡后,四太太说什么也不愿自己的儿子顺位被称作“四爷”,所以忠勇伯府就没有“四爷”,直接就是三爷、五爷和六爷这样排下去。
作为看着宅斗、宫斗小说和影视剧长大的穿越女,段玉苒很敏感的嗅出了二太太身上“阴谋论”的气息!
但以三房目前的情况,以静制动比较好,免得让人说成“给点儿颜色就开染坊”!
“娘,您小心着些、避开二伯母。”段玉苒提醒姚氏道,“如今父亲、您和哥哥都受到重用,大哥哥平日只在书院读书,家中的事半点儿也插不上手,二伯母难免会有些担心二房在大伯父与大伯母心中的地位。”
“这些利害关系我自是晓得。”三太太阴下脸嘲弄地笑道,“吃亏吃得多了,人也就学聪明了。”
见母亲这样说,段玉苒就放心了许多!
“苒姐儿,你总去大房找二|奶奶,也小心着些。”姚氏叮嘱道,“毕竟三奶奶与二太太走得近,平日似乎也不愿与咱们这一房打交道的样子。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嗯,娘您放心吧。”段玉苒认真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