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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轩紧赶慢赶,终于在午时前赶回家中。
凌航已向杜百年辞行,这顿午饭也是为凌航践行。
宴席之上,除了云逸外出不在府中,其他的人俱都是到了。云朗和子若、孟啸松和云昭,还有云斐、凌墨都在作陪。
千锦虽是“与妻同礼”,这样的席面上,也是没有他的位置的,只是他也无需执壶相侍而已。
云轩向凌航和杜百年告罪了,才入席用餐,又向凌航和杜百年敬酒赔礼。
因为凌航饭后便要启程,克制着不敢多饮酒,杜百年也不勉强,只吩咐云轩和凌墨多给凌航布菜。
凌航本来还有一些话想说,奈何凌墨一个劲儿地用眼神警告他,云轩又不停地给他布菜,倒是确实挡住了他的嘴,一顿饭下来,只是胡吃海塞地吃了个肚子溜圆而已。
饭后再奉了茶,凌航便告辞了。杜家派了豪华舒适的马车,由云轩和凌墨亲自将凌航送到京城运河,又在运河处乘上豪华定制的独家客船,顺流而下,往天山而去。
在码头时,云轩一行人遇到了刺客。七名刺客很快就被随行暗卫制服,四人死于当地,三人重伤被生擒。
这些刺客都是死士,被生擒之后,只求一死,并无二话。
云轩很有些厌烦这些暗杀或是行刺的戏码,但是对于忠主之臣,却心怀敬意,既然求仁得仁,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凌航所乘的客船终于远望不见,云轩才和凌墨步下“送君楼”,乘了马车,转回杜王府。
马车疾驰,凌墨掀开了轿帘,欣赏路边春.色,云轩已开始浏览方才出发时,风前送过来的一摞谍报和公文。
“誉王那边有何动静?”云轩顺口问凌墨。
誉王也是先皇之子,母妃尚在。这母子俩人本都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先皇在世时,也常赞他们母子忠厚。
子易登基时,这母子俩也未曾参与任何一派的党争,子易顾念兄弟情谊,对他们多有照拂。
这次子易有子的消息,虽然是子易有意在宫中泄露,但传出宫外的,却是誉王的人。而且誉王之母也开始秘密联络朝臣,为儿子营造声势。
大好江山,九五之尊,一旦坐拥天下,主宰生杀大权,便是再安分的人,也要生出非分之想了。
原本子易刚有孕时,云轩顾及他爹的反应,本有意要扶誉王为帝,但是可惜,誉王在一次酒醉,对人言及,他若为帝,必为子家雪耻。
这话传到云轩耳朵里,云轩淡然一笑:“他想为子家雪耻?是要本相的人头,还是易儿的人头?”
至此为止,誉王为帝之梦就算白做了,云轩绝不能容他。
凌墨禀告道:“誉王昨日去太庙祈福,有逾越之举,已被礼部、户部查证,待年后上朝,自会予以弹劾。”
云轩点点头,仔细看手里的帖子。
“墨儿可否请丞相的恩典,让墨儿也去天山观礼?”凌墨忽然问道。
“好好地,跑那么远做什么?”云轩头也不抬地继续看他手里的帖子。
“墨音师伯也会去天山观礼,墨儿幼时多承她老人家照拂,想去看看她老人家。”凌墨答道。
凌航今日走的时候,曾问凌墨要不要一起去天山:“你墨音师伯也会去,倒是能热闹一下。”
凌墨已有多年未见墨音师伯,经父亲一提,确实有些思念之情了。
幼时凌墨母亲早亡,凌航又忙于公事,就将凌墨送到天山,由墨语教.养。
墨语也不会带小孩儿,将凌墨偷偷带去慈航静庵的山路上,让凌墨去里面找师伯。
凌墨一个人走过索桥,敲响了庵门,看见了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带着微笑的美丽女子。
女子身后,是一大片开得灿烂的桃花,桃花的花瓣随风飘落下来,衬得她就像画中的仙子,也像极了凌墨的娘。
“我是凌墨。”凌墨奶声奶气地道。
“我是你墨音师伯。”墨音伸出手,拉起了凌墨的手:“跟师伯回家吧。”
凌墨在慈航静庵待了三年,因是男孩子,长大了,不方便再待在那里,才由墨音送回天山。
就在凌墨回到天山后不久,允芽儿也拜入到墨音门下,只是可惜,那时墨音和墨语再度起了摩擦,两人不仅自己不再来往,更是约束门人弟子不得相互来往。
墨音甚至砍断了天山与慈航静山山脉间相连的那道索桥,以示决心。从那以后,凌墨也一直未曾见过墨音师伯。
“那就等墨音师伯天山观礼完毕,邀请她到杜家小住,让你一尽孝心。”云轩道。
“是。”凌墨有些许失望,还是点了点头。他如今是丞相贤妻,本就没有大过年的还跑回师门的道理,唉。
云轩和凌墨到府时,风前迎过来禀告道:“凌公子,您的师姐来了。”
“师姐?”凌墨嗤之以鼻,一定是允二丫那个丫头来了,“你听错了,她是我的师妹。”
云轩不由蹙眉,凌墨的师妹或是师姐,怎么从没听凌墨提或。
“是我的选房表妹,也是墨音师伯的徒弟。”凌墨感觉得到云轩的目光,解释道。
怎么又成了表妹了?表哥表妹的,听着就乱。
凌墨行到堂上,允芽儿正在喝茶,见了凌墨走进来,忙放了茶碗想站起来,只是慌乱之下,带翻了茶碗。
凌墨身形一动,在茶碗堪堪落地之前,一个海底捞月,将茶碗接到手中。
“师弟的身手倒是不错。”允芽儿笑道,她就是故意试探凌墨轻功的。
只是看了随后走过来的云轩,脸忽然就红了,轻轻福礼下去:“芽儿见过丞相大人。”
方才云轩说是让凌墨自己见客的,这会儿却是也跟过来了。
“原来允姑娘还是墨儿的表妹。”云轩请允芽儿入坐。
“其实是表姐。”允芽儿脸红红的:“他是表弟凌二墨。”
“你才是表妹允二芽。”凌墨立刻反驳道,然后才向云轩解释道:“我与她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我是男子为长。”
允芽儿哼了一声:“是女子才为长才对。况且如今我拜在他师伯门下,自然就是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