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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人是谁?
侯爷怀疑,二老爷尹云德也怀疑,尹世宏也怀疑,不过却没人说出来罢了。
茶水点心上来,因为是尹老太君娘家人,上的肯定都是最好的,这对侯府来说是好客,可对谷家的人来说,这便是打脸。
尹老太君不止穿得好,还吃得好、住得好,却不搭娘家。
应该说,这些年,尹老太君就没回过一次娘家,不管娘家有什么喜事、大事,都是派人送去银子便好。
谷大老爷喝着茶水,心里有很多想法。
如果来之前叫算计,那么此刻便叫贪婪。
心里也想着,他手里有尹老太君的把柄,不怕拿捏不住尹老太君。
吃了点心、茶水后,谷大老爷便和尹老太君说道,“这些年不见了,妹妹倒是越发富贵了,只是有些话,我还是要妹妹给我一个解释的!”
兴师问罪?
“大哥是要与我一个人单独说呢?还是在我儿子、孙子面前说?”尹老太君想的很明白。
一开始会害怕,那是因为她没底气。
可是先前尹若曦在她耳边说了句,不管发生什么,侯府都是站在她这边,都是她坚强的后盾。
仔细想想也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真相如何,谁又知道?
况且她这些年在侯府,那是小心翼翼的做人,孝敬公婆,善待妯娌,便是对庶出的子女,虽做不到侯夫人那般仁善,但也没有苛待,而早早分家出去,那是侯府历代的规矩,不是她弄出来的。
儿子也是亲生的,不是路边捡来的,不管发生什么,自然是向着她这个娘的。
所以,尹老太君腰杆挺直,也不怕了。
谷大老爷想了想,自然要跟尹老太君一个人说,看看尹老太君的反应,若是满足了他的要求,便什么都好说,若是不满足……
哼,别怪他翻脸无情。
“就咱们兄妹几人吧,有的话,晚辈们听见了怕是不好!”谷大老爷说道。
尹老太君微微点头,“那就依大哥的!”说着,看向侯爷,“你们都去前厅招呼客人吧,曦姐儿在等着就好!”
“是!”
众人全部退下。
出了大厅后,侯爷对尹若曦说道,“曦姐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会你祖母一喊,你便冲进去,知道吗?”
尹若曦点头,“大伯父放心吧,我知道的!”
“乖了!”侯爷说着,伸手揉了揉尹若曦的头,像小时候一样,只是揉了之后听着边上兄弟、儿子、侄子们的小声,才一顿,也跟着笑了起来,“倒是糊涂了,都忘记了咱家曦姐儿已经是大姑娘,哪里还能像小时候一般!”
尹若曦也笑,笑的让人怜惜,让人疼爱。
“在大伯父这里,若曦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孩子,嘿嘿!”尹若曦说完,笑眯了眼。
小时候大伯父、二伯父待她是极好的。
别的姐姐不敢骑在大伯父脖子上,她敢。别的姐姐不敢在大伯父书房捣蛋,她敢。
大伯父书房里还有好几副人物画,上面多了两撇胡子。
侯爷笑眯了眼。
虽然有八个女儿,到底最疼的还是这个侄女。
转身先离去,二老爷尹云德也笑着说了几句,几个兄长也跟尹若曦拉拉扯扯说了一会,各自去忙了。
尹世宏立在一边瞧着,眸子微微一沉。
他从来不知道,大哥、二哥和若曦感情这么好,好得更像亲生父女,笑得比跟他亲热,更真诚。
“曦姐儿……”
尹若曦看着尹世宏,“父亲!”
恭敬有礼,却疏远。
这便是尹世宏的感觉,从在江南,神医治病之事后,尹若曦对他似乎都是这样子,恭敬有礼,却疏远。
见着喊一声父亲,再也不会主动关心他。
难道当初在江南,真有那么伤心?
“曦姐儿还在为江南的事情生气?”
尹若曦笑,“父亲说什么呢?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既然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父亲莫要一直提起了,还是说父亲一直介怀?”
尹世宏看着尹若曦,“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又能如何呢?过去了,便过去了!”
尹世宏看着尹若曦,好半响才说了一句,“你终归还是怨恨我了!”
怨恨吗?
尹若曦自然不怨恨的。
因为本就是她设的一个局,那些日子,她失去了,却也得到了。明钰天天送来的馄饨,没人告诉她,那是谁做的,她却猜到了。
尹若曦不知道,明钰到底是什么身份,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明钰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有,且给得起,她一定会给。
“父亲,想多了!”尹若曦说着,扭开了头。
尹世宏瞧着,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这个女儿,终归还是离了心,靠不住了。
既然靠不住,还是另作打算的好。
尹若曦看着尹世宏离去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唇角,却不是笑。
这么凉薄的一个人,真不配为夫为父。
大厅里。
尹老太君看着自家大哥,多年不见,到底都老了。
曾经的意气风发,如今的垂垂老矣,尹老太君多少还是有些感慨。
看着那妇人,尹老太君已经猜到了,却淡声说道,“大哥,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若是他们还拿她当妹妹,她便拿他们当兄弟,若是他们不仁,别怪她不义。
谷大老爷看着尹老太君,指了指身边的妇人,“妹妹可还认得她?”
尹老太君笑,“认得,蝶姐吗,只是这么多年了,我以为蝶姐当年跟人私奔,已经不会回来了,却不想如今又回来了!”
当年,谷蝶和人私奔,侯府又上门提亲,只是扬言要娶谷蝶,谷家为了侯府的婚事,自然会隐瞒,然后从其她女儿中挑选了一个,她刚好和谷蝶长得很像,所以便被幸运的挑中了。
这些年,她一直很害怕,害怕被发现,害怕被人说出来。
只是如今想想,她怕什么?
这侯府已经是她的天下,她已经是侯府的老太君,她何须紧张,害怕。
妇人闻言,气的忽地站起身,“你还有脸说,你霸占了属于我的一切,吃的好,喝得好,儿孙满堂,幸福呵!”
而她呢?
和人私奔,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丈夫死了,儿子、女儿嫌弃她,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她是没得办法了,才回到了谷家,面对物是人非越来越落败的谷家,根本没人会善待她。
恰好尹老太君送去了书信。
一番商量之后,他们想起了京城的这个妹妹。
侯府老太君啊,那可是一品诰命夫人,手中有的是银子,不差他们这几个,所以便结伴来了。
尹老太君笑了,“所以呢?我就欠你了?蝶姐啊,你不要忘记了,当初是你先和人私奔,才有我替嫁,可不是我害了你,替嫁来侯府的!”
所以,她根本就无需害怕。
因为于情于理,当时她只是一个庶女,整日为自己的婚事发愁,难得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她自然要抓住,所以才嫁来了侯府。
嫁来侯府后,她千算万算,就怕露陷。
谷蝶看着尹老太君,“你不怕吗?就不怕我把你干下的丑事宣扬出去?”
尹老太君看着谷蝶,微微摇头,“我怕?我怕什么?说吧,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么多年不来往了。
那一次不是她送东西回去,可曾有人送点什么给她?
姐妹也好,兄弟也罢。
得过且过。
若是里子都撕破了,还要面子做什么?
谷大老爷闻言,心里谋算着,是说呢?还是不说?说了吧,怕尹老太君死活不给,可是不说吧,他们手里确实没钱了。
看向自己的弟弟,“你们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