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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药奴
万毒山巍峨高耸,诸峰峻拔,障蔽南天,虎踞东域。山阴处有大泽“云梦泽”,山阳处乃重镇“无双城”,扼东域之咽喉,乃东域龙脉聚集之地。
万毒山连绵百里,峰峦起伏,平日里面只见白云缭绕,雾气腾腾,少见大山真容。山中林木幽深,苍松翠竹,秀溢云岚,更有诸多毒物毒瘴,天下闻名。
只是更有名的,便是这山中的修道门派——万毒门。
万毒门历史悠久,创派至今已经三千余年。时至今日虽门派没落,大不如前,却仍旧为东域三大邪宗之一。
在万毒山群山之间,有一座低矮山丘,这里被毒瘴围绕,山中土地贫瘠,因是万毒门试药药奴居住之地,也被称之为奴丘。
在奴丘之顶,有两排长满了杂草的破旧木屋,总共一百六十五间,此处便是万毒门药奴生活之地。木屋前是一片青石广场,木屋后为一片坑坑洼洼的乱葬岗,坟地里埋葬的多是万毒门的试药药奴。
这一日,在奴丘的山道上,正有两个穿着黑色道袍,带着金色花纹束腰的少年缓步行走,两人气宇轩昂,举止之间带着一股华贵之气。
“师弟,这一次长孙师兄让我们管理那些新来的贱奴,你可不要手软,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出来,切不要将他们当作人看,只当这些贱奴是猪狗就可以了,你越是狠辣,他们越是兴奋和高兴哩!”
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少年正虎步龙骧的走着,他的眼中带着一抹傲气,话语之中尽是一派高高在上的味道。
他身边跟着一个矮个子的少年,少年闻言一愣,不由好奇的问道:“吕松师兄,这些药奴也都是人,你对他们发狠的话,就不怕他们反抗咱们?”
“哈哈!杜海师弟,这些药奴本就是该死的命,若不是咱们万毒门施展手段,将他们从各种死亡困境中救出来,他们早就死了,又怎能活到现在!试药药奴就是咱们宗门的猪狗,咱们要他们什么时候死,他们就必须什么时候死,容不得他们说不!再说了,这些家伙迟早是必死的命,死前让咱们高兴高兴,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不必忌讳什么!”
吕松笑着说道,言语之中多有轻蔑之意,尤其是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眼中会时不时的泛起一团如同凶兽般的狠辣光芒,让人忍不住心头发寒,头皮发麻。
他们都是万毒门的炼药童子,负责门内的药草培育、炉火掌控、药奴管理等工作,也是这一季奴丘的管理人。
两人并肩同行,脚步一致,越聊越是兴奋,还未来到奴丘之顶,就已经被各种新奇的想法勾动了心底的邪恶。
啪!啪!啪!
正当两人将要来到山顶的时候,阵阵鞭笞声从山顶上传出,更有一声声如同猪狗一般的声音狂吠。
“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松两人闻声,不由加快了脚步,待走到山顶的时候,却见青石广场的中央有几个穿着灰衣的守卫,正拿着布满倒刺的皮鞭鞭笞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浑身伤痕累累,衣衫破裂,被两个守卫死死的踩在地上动弹不得分毫。
另外一边,约有三百多人的药奴跪成了三排,他们大部分人面色焦黄,枯瘦如柴,衣衫破烂不整,年龄从十一二岁到五六十岁不等,九成的人眼神暗淡无光,看起来略显麻木,唯有一些皮肤白净的药奴,眼中还闪烁着恐惧和惊怵的光芒,且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个残破的海碗,其中一部分海碗中已经盛放满了猪食般的糊糊。
药奴前面有三四个守卫正拖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木桶上面遍布污垢和油渍,内中盛放着一些用野菜、树根等物熬制的浓稠状食物。
守卫每到一个药奴前,药奴总会发出猪狗一般的叫声,叫声越是响亮,药奴身前海碗中的食物也就越多,反之会很少。
声音传出,守卫们先是一愣,接着赶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着吕松二人行了一礼,其中一头领走上前来,笑着说道:“二位公子,赵悲歌这贱狗昨夜欲要偷尸,夜里刚刚教训了他一顿,属下本以为他听话了,可没想到他竟不按照规矩进食,我这才给他一些教训,也好让他知道药奴都是个什么货色!”
赵悲歌也是奴丘的药奴,刚来这里才三天,昨天爷爷试药毒发身亡,他不忍爷爷的尸体暴尸野外,便想要将尸偷来入土,不巧被守卫发现,夜里刚刚遭了一通罪,今早又因为不肯学猪狗叫,受那非人般的屈辱,而又被带出来殴打。
“竟有这么大胆的奴才!师兄,让我出手教训教训他!”
杜海闻言当下双眼一瞪,兴奋的喊着,话音还落下就已经来到了赵悲歌的面前。旁边的吕松见此哈哈一笑,让守卫退到了一旁。
啪!
杜海憋足了力气,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了赵悲歌的脸上,将那低垂的脑袋打的嗡嗡作响,更是让赵悲歌那干裂的嘴唇彻底崩溃,鲜血滴滴滑落。
“呸!贱人!贱货!该死的杂种、臭虫、垃圾、渣滓……”
一声声响亮的耳光响彻青石广场,杜海双眼中泛着摄人的凶光,一巴掌接着一巴掌重重的打在赵悲歌的脸上,十几巴掌下来赵悲歌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再也看不到那俊朗的相貌。
“咳!…咳!……你敢羞…辱我!……我必…不饶你!……”
赵悲歌只觉得脸颊上面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似乎有一团火在皮里肉内燃烧一般,愤怒的声音沉闷的喊出。
“贱奴,还敢多嘴!”
吕松见此上前一步,抬脚重重的踹在了赵悲歌的脸上,将赵悲歌踹的仰倒在地,吐血不止:“哼,对于这样的贱奴就该让他痛不欲生!……来人,将那老头的尸体拖过来!”
一旁的守卫闻言赶忙朝着青石广场的尽头跑去,在那里有一条长十多米,高半米的条形晾尸台,石台上面摆放着一具具尸体,这些尸体尽数发黑,有的已经溃烂脱水,然出奇的是这些尸体并未招惹来虫蝇,也没有什么尸臭气味。
很快,守卫们将一个老者的尸体带来,老者面容狰狞,干枯且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一股疼苦,似乎死前遭受了什么难以忍受的疼苦一般。
赵悲歌被守卫死死的压制着,他机械的抬头看着爷爷的尸体,眼中的泪水顿如泉涌般的流淌下来,心中的屈辱、压抑和无奈也跟着就要爆发出来:“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