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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鼎面无表情,但他心中却很不满意,他是承王秀举荐人情不假,能有今天的成就,在海事司,哦,当年的海事案历练的分不开的,甚至可以说举重轻重,让他看事情有了另一层视野,考虑问题不自然地更加全面,不再单单是农桑。
但是,他又是一个有坚持的士大夫,正统的北方士人,有着根深蒂固的保守理念。嗯,理念,关键在于治世的理念,他和王秀发生重大分歧,无论是官船出海,还是银行,都让他不以为然。正所谓知之越深看的越透,他是看到积极性一面,但对弊端无限放大,以至于脱离海事司,形成极端言利祸国的判断,成为强有力的反对者。
如今,他是门下省给事中,正儿八经的门下省庶务长官,尽管还带了个试字,但他清流地位却不容置疑。其实,他并不曾知晓,他对王秀海外政策及鼓励工商的尖锐批判,却得到了私下认同,王秀也认为极端言利乱人心,但时不我待的心情,绝不可能停下来,造成了两人越走越远的尴尬局面。
张启元却和他意见如果,甚至有点透气算好,又非常欣赏其谦谦君子风度,让他们逐渐走到一起,不能不说有讽刺意味。
“王文实为何针对老弟?”
张启元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压根他不上赵鼎,这厮竟然那么好运,南迁几年里就升迁给事中,而他不过是半闲散人,心里恨得痒痒,脸上却做出淡然,平静地道:“同乡,过眼烟云,何至于此!”
这话说的狠毒,看是洒脱平淡,却蕴涵无限机锋,直接把王秀归入心胸狭窄之流。却说的不显山不显水,又拱托出自己的大度。
赵鼎似乎明白些张启元的无奈,面对强势人物的打压,他也曾经有过,不然也不会求到王秀头上。不由地升起同情心思,对王秀的操守人品有了非议,他轻轻一叹。沉声道:“子初,去宣抚司也未尝不是出路。是想。宣抚判官是宣抚司三大员之一,位高权重,有直接上奏官家的权责,你有大郡太守资历,再加上率臣经历,厚积薄发,到时候谁还能限制你?或许,王文实失算了。”
张启元何尝没有想到,他比赵鼎想的还要深远。如果没有王秀,他也会在几年内谋取率臣职事,因为行在没有他施展的空间。京东、京西、京畿五路宣抚判官,不能不说恰当好处,比他在行在无所事事强上百倍,可以说王秀给他铺了条金光大道,他甚至怀疑。王秀能犯这种弱智的错误,平白为他增添资历,难不成是阴谋?,以他对王秀的了解,其断不会无的放矢,这就让他有点抓瞎。引来一阵不安。
但是,他却下定了决心,就算是阴谋也要跳下去,留在行在只能永远望其项背,投靠孙傅、唐格无异于饮鸩止渴,他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元镇兄说的是不错,但王文实对我成见颇深。再加上我是太上东宫旧人,恐怕他另有谋划。”该上的眼药还是要上的,他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赵鼎眉头微蹙,张启元的话给他很大触动,想起蔡易、沈默对他的狙击,让他对王秀的成见加深,沉声道:“子初先去,一切有我们在,绝不会让王文实为所欲为。”
等的就是这句话,张启元一脸的感激,起身作揖道:“元镇兄,小弟先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