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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面带笑容地出来,迎面见王秀跨刀走到,满面堆笑,拱手道“不知侍制来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某岂敢让宣抚降阶亲迎,罪过、罪过。”王秀抱拳拱手还礼,笑容满面,却压抑不住生硬的牵强。
二人客套谦让,相互间给足对方面子,不仅颇感舒畅,也让在场行伍出身的将帅开眼,原来人的道道还挺多。
京西北路将帅张长宁、何正涛、秦良等人闻讯而来,他们都奉旨受宣抚使节制,但同时也听命京西北路制置使,既然王秀来了。他们自然要过来,县官不如现管。折彦质不过是宣抚司使副,那是临时性的差遣,王秀可是正儿八经的峰,掌握对他的资历的评注,马虎不得啊!
“王大人请。”
“不敢,宣抚大人请。”王秀也不托大,毕竟折彦质是宣抚副使,没有撕破脸前,还需要以礼相待。
王秀进入大帐,意外地发现李回、燕瑛在场,不由地眼前一亮,他们二人在场不用费事了,出现变数的机会也不算多。李回自然不用说,燕瑛可是他感兴趣的人物,在他熟悉的历史,此人才是以直学士知孟州,他的出现才让这位夫子成为安抚使。
按说随着官制变迁,转运使不再是一路的最高长官,实际安抚使地位升。战时,安抚使兼差制置使,掌管一路军民,却因为赵桓的小聪明,京西北路安抚制置使被人为分割,一职二人见面真是可笑。
相互客套两句,分别落座,王秀腰系直刀也没引起关注,毕竟是打仗,携带武器很正常。
“军旅不易,不曾备得好茶,各位大学莫怪啊!”
李回和燕瑛颇为矜持,含笑不语。
王秀官职最低,当下笑道“宣抚客气。”说着,端杯品了口,眉头一扬,点头赞道“好茶,宣抚果是雅士,匆匆戎色间,竟有我辈论道之物。”
折彦质见王秀如此称赞,话之意已是将他视为士人,不觉大喜。他是折家百余年来,唯一一位赐进士出身的子弟。李纲任宣抚司时以其出身将门,颇知军事,辟为宣抚司勾当公事,成为他晋身一大转折。
但是,他一向以科甲出身为荣,自然认为凭本事跻身士大夫的行列,与进士出身的的官交往甚多,对行伍出身的大将,倒是心存鄙薄,认为他们都是一些粗人。
同样,深感自己家族是党项熟羌内附,对于出身大族的士人们来说,还是将种异类,时常心怀自卑,才时时作态,以标榜人从戎,不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武人。
王秀是进士及第,有心学正论早被士林认可,列为儒家学说之,又有诗赋九变的才名,正儿八经士大夫,能得到对方的认同,他自然大喜,笑道“侍制过讲,来人,准备酒宴,款待三位大人。”
王秀看了眼李回,含笑道“在下本是路帅,原应设宴招待宣抚,不想宾主倒置,惭愧,惭愧啊!”
折彦质呵呵地笑道“侍制是京西路帅,在下身为客军驻泊,理应设宴,今有幸和三位大学聚会河,有虏人擂鼓助兴,没有岂不大煞风景。”
王秀双目闪过一道诧异,听折彦质说话,还真有几两胆色,要是对方决意死战,他的计划岂不是无法执行,灿灿笑道“宣抚是性情人,下官倒是生受了。”
燕瑛呵呵笑道“宣抚说的好,有虏人擂鼓助兴,不好好吃一场酒,太对不起虏人心意了。”
李回听了,翻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学士,好兴致啊!”他本力主议和,却被派了领兵巡河的差事,虽然说不风吹日晒,却在京城艰苦许多,心里本很不高兴,燕瑛的话让他一阵子不爽,什么鸟擂鼓助兴,万一杀过来怎么得了。
燕瑛又怎能不知李回何意,不由地冷笑道“相公可有兴致?”
李回瞪了眼燕瑛,并不去说话,金军都抵达河了,他还能说什么?这几天都是心惊肉跳地,不断暗骂吴敏、李纲、种师道等**国殃民,不能打非得打,闹成今天的局面,却不曾去想自己一味退让妥协,五十步笑百步。
折彦质见气氛不对,急忙笑着道“王大人可曾率兵前来?”“只带了千余骑兵,其他兵马正在向这里靠拢。”王秀实话实说,兵法虚虚实实,既然金军到了河岸,我的大军当然要过来御敌,不然岂不是失职。嘴说着,他心却在算计,计划不如变化快,李回和燕瑛在场是省事不假,但行事难度大大增加,至少不能逼问折彦质战退,有点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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