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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在叫他少爷,那硬邦邦的主仆关系突然一下模糊了不少,话落,她端起了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皱。
牛奶被他热得有些烫,这样一来,营养都流失了,她每晚给他热牛奶都已经能够准确的把握住合适的温度了……
可烫嘴的感觉过后,她似乎尝到了一股无比浓郁的奶香味,比以往任何一杯牛奶都要好喝……
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扬起,抬起脑袋,咕咚咕咚将这一大杯有些烫的牛奶喝了个底朝天,玻璃杯璧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白色。
梧桐轻轻的放下杯子,舔了舔唇,胃里弥漫一股温暖舒服的满足感,看来那一包胃药是用不上了。
蒋宴泽一直站在一旁,佯作若无其事的看着别处,可目光一直偷偷的落在她身上,直到她将牛奶喝下,忍不住扬起一抹满意的淡笑,只见梧桐看了过来,又赶紧别开目光,四处乱瞟,收起笑容轻咳两声。
“喝完了。”
梧桐淡淡一笑,举起杯子在他眼前一晃。
给他端了十多年的牛奶,今晚却转换了角色,虽然明知道是短暂的,但这种感觉并不差。
她的要求不高,或者说从未有过要求,蒋宴泽只要偶尔做些这样的事情,就足够她收藏在心里一辈子了。
这样的她,是不是太傻?
梧桐垂眸,看着手中的杯子,轻声道。
“少爷,明晚还是我给你送吧……”
“呃……嗯。”
蒋宴泽点点头,没有拒绝,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会给梧桐送牛奶并不是他原先所想,只是他在房间等待了半饷,自己下楼去拿牛奶时才想到了给她送一杯。
失眠辗转反侧这种感觉他已经不想在感受了,就算自己下楼去喝了可还是睡不好。
蒋宴泽甚至有些怀疑,他习惯的对象到底是那一杯牛奶还是送牛奶的梧桐……
“哦,还有这个……”他突然说道,将已经放在兜里好半天的手掏了出来伸到她的面前摊开“你拿去吧。”
“这是?”
“抹在被打的地方,能消肿。”
梧桐的眼神变得复杂,她缓缓从他手里拿起了那支药膏,指尖在他的手心轻轻一扫,两个人同时一僵。
“今晚谢谢你了。”
蒋宴泽浑身不自在的抓了抓脖子,房间的里气氛不知为何变得越来越奇怪,明明只是想要谢谢她,明明只是送杯牛奶和一支药膏而已,现在搞得他简直想落荒而逃。
到底是那句话出了问题?
“我先回房了,”他向外指了指,已经迫不及待的退了两步,一把从她手里拿过杯子“这个我带走就行了。”
话落刚要转身,他却忽然愣住了,和他的尴尬别扭不同,梧桐已经平静如初,淡然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波澜。
奇怪的一直只是他而已……
蒋宴泽忽然自嘲一笑,浑身的不自在慢慢消散。
说到底,他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们已经朝夕相对了十七年了,现在才来别扭?
蒋宴泽恢复了他洒脱不羁的常态,微微低头,就着台灯幽暗的光芒,缓缓的伸手抚上她的嘴角,一抹轻笑倒映在她睁越大的眸子中,指尖轻轻一抹。
“这里,还有牛奶……”
……
直到蒋宴泽离开房间半饷,梧桐一直僵硬维持原状的身子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她瞪圆了双目,慢慢抬手,摸着自己的唇角,那里好像还残留着蒋宴泽刚才抚过的触感……
他给她送牛奶,他给她消肿的药膏……
这些梧桐都能够坦然的理解为他的道谢,可是这么亲昵的动作呢?这不是少爷对秘书做的动作吧?
蒋宴泽……
一抹苦笑跃然于梧桐的脸上。
你能不能不要在混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