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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到底还是考虑到男女大防的。齐妙在如何,也是个妇道人家,其实来给个男子瞧病着实不太合适,不过是因为丈夫的病灶根深蒂固,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他们这才不得不试一试。
齐妙理解的头,随即笑道:“三爷是虽年轻,比我的父亲也只年轻几岁而已,算作是我的叔父一辈,做侄女的给叔父瞧病,想来也不算是逾越了规矩。”
等的就是这一句
如此的善解人意,又如此的磊落,倒是让三夫人有些抹不开,当即笑道:“是我想的多了。既然如此,妙儿就请随我来。”
一行上了台阶,自然有身着浅绿绫袄,墨绿掐牙比甲丫鬟左右挑起了洒金的浅蓝色夹竹门帘,方一进门,正对着的是一副山川暮云的字画,画像下面放着红木的卷云纹条案,案上两个白瓷青花的花瓶,插着时鲜花卉,两侧放着铺设了淡蓝色洒金云纹坐褥的官帽椅,右侧多宝阁上放置着一些精致的田黄珊瑚等物,金贵又不显得杂乱无章,撩起珠帘就到了侧间。
安郡王妃就携齐妙的手在临窗铺着坐褥的暖炕上坐下,笑着道:“咱们且在这里稍等片刻。”
齐妙颔首,陈静芳这里则是接过了玉莲手中的药箱放在齐妙身旁,吩咐婢女引着玉莲也去吃茶。
玉莲有些不放心齐妙,毕竟这里是在陌生的环境,齐妙又由着身孕,她生怕齐妙会有一星半的闪失。
齐妙理解她的担忧,对着微笑头,玉莲见主子已经做了决定,这才到了外间听候吩咐。
三夫人这会子已经到了卧房,想来是去唤人起床更衣。
过了盏茶功夫,这才陪着个中等身高,身材清瘦,看起来三十出头的俊朗男子走了出来。男子披着一件宝蓝色的大氅,里头穿着半新不旧的淡蓝色道袍,头发已经整齐的挽起,许是人不舒服,修长的眉习惯的微蹙,眉心都留下了两道皱纹,眼中有散不尽的疲倦,却一身都透着书卷气。
“娘。又让您受累了,是儿子的不孝。”陈朗的声音℉∴℉∴℉∴℉∴,<div style="margin:p 0 p 0">有些沙哑,明显的气不足用。
安郡王妃心疼不已,忙站起身来去扶陈朗在罗汉床坐下:“受累什么的?与娘还要这种客气话。”
齐妙已起身站在了一旁,仔细打量病人的面目与气色。
似乎察觉到齐妙的视线,陈朗看了过来。
三夫人忙道:“这位是娘特地为你请来的大夫。安陆侯世子夫人。”
陈朗眼神了然之中又透着一些无奈。
齐妙看多了这种眼神,上一世才参加工作时,经常有患者看到年纪轻轻的女大夫露出这样的眼神,好像她不该是大夫,应该是个护士才对。
但那又有什么要紧?
齐妙坦然一笑,也不多话,开了药箱取出脉枕放方几上。
陈朗便配合的将手放上。
齐妙侧坐在另外一侧,垂眸凝神,将手指搭在她瘦的筋骨分明的手腕之上。
此时屋内寂静的呼吸可闻。安郡王妃与三夫人、陈静芳都屏息凝神的直注视着齐妙的神色。可齐妙却面色平静的没有丝毫变化,让他们猜测不出病情到底如何。
待诊治过双手之后,齐妙又从药箱里拿出了前些日自己画了图,让白希云寻能工巧匠制作出的听诊器。
其实这段时间她不只是做了这些,还寻细细的毛竹打磨了针头,用牛筋熬制成了“橡皮管”,虽不及后世的针筒,针头粗了一些,但是采血,输血之类的事情现在也可以做了。
齐妙戴好听诊器,在众人诧异又好奇的目光之下将听诊器一端放在他胸口肺部,又吩咐陈朗:“深呼吸。”
陈朗照做,呼吸两次之后齐妙就颔首收起了听诊器,笑道:“三爷的身子想来也是幼年时患的病症,发作起来定会伴随着发热咳嗽,胸闷气短浑身无力的症状。”
安郡王妃和三夫人都连连头:“正是如此。”
陈朗则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齐妙。
齐妙道:“这症候现在看来还不算大,但是发展下去情况便不乐观了,到时候恐怕会发展成一个很大的症候,损伤到肺膜导致坏死就是神仙也回天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