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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的后续首当其冲就是赐婚顾辞为太子妃,太子那日披挂飞驰的英姿充分说明他离病入膏肓还远得很。很多明白过来的人家诡异地安静了,等待另一只靴子落下的声音。陈速私豢亲兵管教不力,留京待察,陈万里勾践匪人欲行不轨,革除功名军籍。陈速在金銮殿前受了脱衣杖责二十板子,领了奄奄一息的陈万里回家,被陈香香当众发病落水刺激得中风的陈夫人这次几乎全身瘫痪。不出三日,陈家就给陈万里、陈速夫人和景田伯太夫人挂起白幡,陈速和景田伯上折请丁忧,为嫡母守孝三年,皇帝准了,一点没打算让陈速这个武将夺情回镇边关。
对于顾辞,这些并不重要,与她切身相关的事就几件。
其一是她回家后不到半个时辰,萧律出宫,陪着孙女好好做了一番心理辅导,才乐颠颠地叫上甘薇回铁梅寺试验各种血液成分效用,研究医学新领域。
其二,顾翂与马佳期定亲,明年春闱杏榜之后的四月十六成亲,顾辞的婚期自热而然定在顾翂之后。一竿子被支到明年的太子很郁闷地表示,其后最近的好日子只有五月六日,他还得再熬半年!
顾辞现在正在漫涤坞里给太子顺毛喂食,特意用新发掘的番茄给他炖了一锅牛腩,这会他都快吃光了。赐婚后他几乎天天来报道,这么勤快,果然也没被顾尧撵出去。
“陈家这就没事了?”
“怎么会。等着跟他们算总账呢!”
“他们还做了什么?”
袁懿吃饱喝足,惬意地享受美人在怀的感觉,然后把景田伯一家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
景田伯太夫人作为嫡母,把陈速的姨娘活活折磨死了,所以大家都觉得景田伯和陈速一定不合,在陈淑妃两个皇子还活着时,陈速也没靠向本家,是个纯臣。谁知道人家的心其实博大得很,一边暗中和景田伯做面子情兄弟,一边通过王燕‘燕先生’与宫内联系。
插播一句,王燕的曾祖父王猛曾是陈速一家的顶头上司,两人一起扛过枪守过城,所以陈速也很同情王猛这一支被连累枉死英名不昭的王家人,王一清和两个儿子一直受他庇护和扶助。在钱富贵的帮助下,双手俱残嗓子毒哑的王燕落网后什么也没招供就得到机会自尽了,不过还是被汝南郡王和顾翮查出蛛丝马迹,牵扯到陈速身上,才有陈速一家入京之事。
陈速回京后,反而找上死了两个儿子的陈淑妃,毕竟她是目前份位不变又有个公主的唯一后妃,至于皇子,谁生的有什么关系?只要当上太后的是陈淑妃就可以了。所以陈速从来都不着急,悠闲地让陈淑妃在八皇子和两个襁褓皇子之间慢慢选择。
况且陈香香对太子一见钟情,非卿不嫁,自然是女儿当皇后这个可能性更吸引人。可惜陈香香对于太子来说实在不堪入目,让他在了解京中形势后死了心,转而为陈万里打起顾辞的主意,才激得陈香香把不正常的一面展露人前。
陈万里在靖西城没少干引诱良家姑娘的事,先让地痞流氓去坏了姑娘家名声,自己趁虚而入英雄救美。如果被姑娘识破,他自己占完便宜,还让手底下的人也爽一把。这些清白被毁的女孩要么死要么出家或远嫁,家里人也不敢声张。他自大地以为能在京城也玩这一手,没想到踢到顾辞这块超级硬的氪金钢板,不但把陈速带进京的二百私兵差不多弄死一半,还让最倚重的师爷身陷囹圄。
倒霉师爷那天只是知道小主子要干坏事,想着顾辞身份不一般,他在旁边好见机劝劝,没成想,主仆俩一起玩脱。他又不比王燕心智坚定,当下把知道的一切都招了。
皇帝之所以现在还没办陈速和景田伯一家,不过是因为师爷说了另一队私兵已经被陈速派往玉门关和阳关,具体去干嘛他不知道。景田伯家这些年的经营其实大半都偷偷给了陈速养私兵,私兵里好些人本是西北的马贼,和匈奴做生意的都不少。若真逼急了陈速,他下令让这些人开城门放匈奴入关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现在是准备打仗了?!”顾辞很紧张地问。
“北关和西部总归要有一战。我还准备收复河套地区和阴山以南,好给阿鸾做及笄礼。”
“你也要上战场?!”
“不一定,看皇上愿不愿意我掌兵。”
“耶耶和三哥要上战场吧?”顾辞情绪低落。
“有你准备的东西,我们不会输。”袁懿很开心小丫头先想到的是自己。
“不晓得九康堂和太医院的大夫们够不够用……血也没准备好。还有制冰的硝石恐怕也没列入军备里吧,到时候冰不够血会浪费的!”顾辞急慌慌地想去列单子。
袁懿抱住她,“你说,我来安排。不急,不会这么快,怎么也得秋收之后。”
“离秋收没几个月了,军备不是得提前一年做准备的么?”
“最有可能的是明年才开战。”
“为什么?”
“汝南郡王叔已经启程去天水城,现在这些私兵的踪迹在他掌握之中,至于传什么消息给匈奴,就看皇上的意思了。若他失败,才有可能今年就开战。”
顾辞大大松了口气,随即勾着他的脖子认真地看着他,有些忐忑地问,“你,怎么……也称呼……”‘皇上’?
袁懿把头埋她怀里,瓮声瓮气地说,“……还记得你八岁那年我疑似中毒之事么?皇上这次审出来,当年那个毒是陈速给景田伯,景田伯又给了陈淑妃,准备用在我身上。除了毒,陈速还附赠长寿膏,陈淑妃为了保险起见,打算两个都用。那会我住慈宁宫,假装经常偷回东宫喝酒,果然发现留守东宫的几个内侍往我最喜欢喝的白露酒里放长寿膏或投毒。于是我将计就计勾引老二和老五去喝,还帮他们遮掩,等他们染上瘾了,趁我不在自己去偷时,把有毒的那坛子酒喝光了……”
“你没碰吧!”
他展颜一笑,让她惊艳了一把,“我当然不会碰,只是装成中毒的症状而已。”
顾辞这才想起,他上辈子应该中过招,所以才躲得过去,也才能知道症状。
她心疼的亲亲他,“这些女人为什么就非要如此?连孩子都不放过?她们没想到失败后自己家族和儿子的下场么?”
袁懿心里暖洋洋,如泡温泉,仿佛从她身上汲取了无穷力量,浑不在意地说,“皇上把她们的心养大了。一开始放任她们争后位,结果等来的是母后,她们怎会甘心?母后死了,不还有个我么。”
顾辞为他难过,轻轻地认真地吻他的唇和眉眼。
“……皇上为了保护我这几个兄弟,也不舍得对自己女人下狠手,毕竟她们陪他的时间可比母后多得多。若不是林德妃和母后的死有关,恐怕今天还活得挺滋润……”
“是林德妃干的?!”顾辞愤怒的小脸涨得通红。
“……只说是有关,尚无定论。”袁懿阴测测的口气飘渺如烟,但看见小丫头为他疼惜得流泪,立刻缓过来,温柔地以吻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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