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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吃过早饭去了厨艺班,三位教习就进来了,召集大家排成两队,郑管事便表情严肃地沉声道:“昨天晚上,有人议论纷纷,说我们对考试不公正,说我们偏袒绿竹。我现在想问,有哪些人有这样的想法?有想法的,站出来!”
郑管事见大家都低着头,生怕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鼻子里冷哼一声,又道:“山庄如何取用人才,想要培养什么人的人才,自由公子定夺,这种事,岂是你们能非议的?规矩是公子定出来的,自然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比如绿竹,她在厨艺方面的天赋,你们有哪个比她高?如果有,请现在就站出来,你看我做一道菜,然后把那道菜做出来。
如果你做出来的味道比我差不了多少,我们也会提议让你免试过关。有没有人?”
整个队伍寂然无声,连喉咙不舒服想要咳嗽的人都拼命忍住,生怕被郑管事点到名,误认为自己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要说做出味道差不多的菜来,如果能不把菜做焦做糊,都已是大幸了。进了厨艺班一个月,可还没上灶呢。
郑管事严厉地扫了大家一眼,又道:“如果没有,就请大家不要自已来跟她比。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天底下绝对的公平是没有的。有人天生命好,出身在富贵人家;有人天赋禀异,能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成为有大成就的人。如何用人,如何取决,公子自有决断,不是你们能非议的。至于这件事,是谁制造的流言,一经查出,决不轻饶!”话说到这里,盱衡厉色,目光往孙强和孙月霞身上看去。
孙强心里有鬼。所以心虚得很。余光里瞥见郑管事看向自己,那心跳得跟打鼓一般,只觉得喉咙干涩,脑子里嗡嗡地不知郑管事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寒冬腊月的季节。额头上竟然冒出汗来。
孙月霞也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大气也不敢出。唯恐郑管事接下来就要点到她的名字,把她拎出去好好惩治一通。
好在郑管事就这么泛泛的训了一通,便宣布上绦。让孙家兄妹俩大大松了一口气。
听郑管事宣布解散,柳儿一回到自己的组里,就忿忿不平地道:“这事明明是那两人做的,郑管事为什么不把他们捉起来进行惩罚?就只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上几句,算怎么一回事嘛!”
绿竹倒是丝毫不在意:“昨晚孙月霞跟莺歌说的那几句话,意思虽然有所指,但要说她散播谣言,却又证据不足而且那些话还是莺歌散布出去的,跟她关系不大。要凭此惩罚他们,很难。”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这回连轻易不喜欢动气的杨羽也气愤难耐了。
绿竹笑了笑:“你们没看到郑管事的目光向孙强兄妹俩看过去了吗?无论是熊大壮还是莺歌都跟孙家兄妹脱离不了干系。这件事不用证据。也能知道是谁干的。教习们没有惩罚他们一来没有真凭实据,二来是因为公子不在,不敢檀自作主。不过孙强品德的考评,得一个差字是跑不了的。他在教习和公子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这对于自以为是、争强好胜的他来说,岂不是比打一顿更让他难受?”
大家一听,果然是这个理儿。柳儿笑嘻嘻地又高兴起来冲着秦威一握拳:“秦威加油,你一定要拿到第一名跟公子一起吃那顿大餐哦。”
“秦威,这次是你:下个月就应该轮到我了。”杨羽有些不服气地道。
“你?第一名?”柳儿一瞅杨羽,上下打量着他。撇了撇嘴。
“敢小瞧我?哼,咱们走着瞧!”杨羽给她挥了一下胖乎乎的拳头。
“绿竹,俞教习让你出去一下。”甘鹭一眼看到俞教习站在门口,赶紧推了推绿竹。
“哦。”绿竹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跑了出去。不用说她也知道,俞教习叫她去,一定是为了劝慰她,让她不要为孙强兄妹的事而生气。这件事的发展,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平。见到俞教习。反倒是安慰了他一通。这让俞教习不胜唏嘘,直觉有徒如此,何其幸也。
那一晚,吃过晚饭,绿竹照例到傅衡的院子提水,却意外地发现原来寂静的院子多了许多人气。冬天日短,傅衡所住的屋子透出来的明亮的灯光,驱走了傍晚的严寒,竟然让这平时冷寂的院子产生了一种家的温暖。
“绿竹,你来了?公子让你进去。”屋里的烈威听外脚步声,跑出来喊道。
“烈威大哥好。”见到烈威身上穿着石青色绸锻棉袍,腰上还垂着玉佩丝绦,俨然有点翩翩佳公子的味道,绿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烈威大哥这一打扮,真好看,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跟着公子出门,总要打扮得体面一些,免得给人看低了身份。
烈威被她一表扬,昂首挺胸,越发的得意。然后投桃报李,看她两眼也表扬道:“你倒是长高了些。”
“光吃饭不长个儿,那怎么行?”绿竹心里也得意起来。呆在山庄两个月了,能吃饱饭之余,还时不时的得些奖赏,加几个菜。三个教习都知道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次的奖赏都是大鱼大肉,尽量地给他们补些油水。
这也是绿竹宁愿被第一、二组嫉恨,也不愿意放水把第一名让出去的缘故。有了油水,再加上体质的根本改变,她的个子就跟那雨后的春笋,一下就冒了上来。此时虽然还比不上甘鹭,但也有一米五三了,跟柳儿齐肩高。这让柳儿很着急。
“绿竹子,快快进来,我看看你长多高了?值得你这么得意!”屋子里传出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却不是傅衡。
“唐公子怎么也来了?”绿竹苦起了小脸。相对于那位不着调的唐公子,她宁愿与自家的狐狸公子打交道。虽然她地位低,但公子却从没有轻慢过她,当把她当成一个人物对待。而那位唐公子,她感觉他更多的是把她当成一个玩具。高兴了就逗两下;不高兴了,还不知怎么的呢。
进到屋子里。果然见唐宁远穿了一身绛紫色锦袍,姜黄色镶银边袍子,骚包地拿着一把扇子,坐在傅衡旁边的椅子上。看到绿竹进来,满脸的戏谑。
“见过公子,唐公子。”绿竹目不斜视地上前行礼。
傅衡也是正长个子的时候。本来就有一米七几的个子,这二十天未见,似乎又长高了一些、长壮了一些。立在案台前面。长身玉立,一身黑色镶金边交领大袖长袍,绯红色暗花立领比甲,把他的脸衬托得越发俊朗,立体的五官更显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