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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看得见半空发生了什么,就连监视器的屏幕都炽亮一片,洁白得像一汪牛奶。
拥挤在d层环形走廊里的人捂脸哭号,泪水涟涟地挤得东倒西歪。最可怕的是,他们失去视力前看到的最后一幕,竟是黎塞留被生生打落半空、被一柄炽白光柱扎住钉落的败象。
刚刚燃起重生希望的人们惊骇欲绝时,粒子束激发的光子轰炸了他们的视网膜,顿时天地一白,宛如睡眼惺忪突然走进舞台强光下,双眼都亮瞎了。在双目酸痛、视野尽盲时,在乱七八糟的推搡中,在惊天恸地的惨叫痛哼里,大家的心被恐惧攫住,生生拽向一个可怕的问题:
黎塞留都死了,我们呢?
回答他们的是天摇地动的震波。巨大的智慧曙光被完整的审判之光一炮轰回地底,从哪里出来回哪里去,肩胛下一对垂直尾翼笔直指地,机体飞落直下,轰然堕进自动车间的残垣废墟里去。触地时砸得碎石乱蹦,保护走廊的强化玻璃骤然碎得蛛纹密布,透明玻璃刹那变成了纹路斑驳的鳄鱼皮,因为震碎的小块玻璃渣全凭里面的金属纤维网维系形状。
智慧曙光坠地的轰鸣震得整整一层的人天旋地转,横七竖八摔成一锅。痛心疾首的哭喊声排山倒海,乱七八糟的哀嚎声层出不穷,因为被震得人仰马翻的人全部心知肚明,这地动山摇是智慧曙光坠落导致的。
一想起黎塞留奋起座驾挡在毁灭式武器的弹道上,却被生生打落天空,从a层直坠d层废墟,莫名的感伤辛酸顿时引爆了人们的泪腺。仿佛一根紧绷的弦被拽断,在惊恐的失明中,他们克制的情绪决了堤,平日清高斯文的形象茫然不顾,如丧考妣地失声痛哭。
连守护基地的女神都陨落长空,是天要亡我吗?
苏小美最崇敬黎塞留。她被强光扎得双目通红,被震得身子一摇,拼命抓住刘枫的胳膊,只觉得成千上万只张皇失措的手在攥她的衣服、踩她的鞋子。她吃痛揉着眼睛,只觉得视野血红一片,失声哭道:“黎塞留大人会不会死?刘枫,她不会死吧!”
刘枫紧攥栏杆,钢化玻璃在他脸前十厘米处猛然一鼓,碎成龟壳,空前绝后的震波轰得他双耳失聪,脑海里只有一个“嗡嗡”字在蜂鸣,完全听不见苏小美软弱的问话,失魂落魄地反复回忆智慧曙光凄惨坠落的画面。
那个动人心魄的黎塞留……就在我头顶上战死了?
刘枫长大嘴巴,双目剧痛却茫然睁开,如同盲人一般空洞得没有焦点,两行泪水扑簌滑落,仿佛梦碎,居然万念俱灰,忘了生死。
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灰飞烟灭,但是刘枫居然觉得无关紧要。在满地哭号中,他双手攀着栏杆,腿软跪下,额头抵在冰冷的铁壁上,淌着热泪自嘲地笑了。
如果有机会,万一有机会,我也想挺身而出,替黎塞留去死啊。
可是没有资格,可恨啊。
刘枫想起黎塞留日常的微笑,想起她轻快走路时军刀一跳一跳的背影,想起她动人的剪影和甩头发的样子,用力闭紧眼睛,终于低头张开嘴,歇斯底里地呐喊起来。
因为粒子束的轻微极光效应令所有人短暂致盲,所以他们看不到,在智慧曙光悲伤坠落的时候,粒子束突然消失,就和出现时一样突兀。
粒子炮消失了。它的方向骤然偏斜,在陆地上匆匆斜划一笔,然后熄灭天际,留下漫天极光幽幽挥洒。
大地震动,大西北的荒原上被划开一条深不见底的天堑,从天空俯瞰,宛如工匠打出的墨线,是条笔直顺畅的鸿沟。漆黑的“墨线”上偶尔有粗糙的墨点,那是微型聚变概率性触发的痕迹。
因铁幕过载重启而万念俱灰的铁幕团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基地并没有像预计中那样,被无与伦比的核火球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