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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无庸正心焦着,语气不免有些烦躁:“嚷嚷什么?”
陈辽却仍是恭敬着道:“师傅,那边过来的可是若鹓格格?”
听见“若鹓格格”四个字,高无庸霎时来了精神,转身瞧去,十几丈开外那着了秋香绿宫装,捧着一大束白菊的可不是若鹓格格么?高无庸也是半百年岁的人了,此刻一溜小跑过去,倒是惊住了身后一干内侍,陈辽忙不迭跟上去。
“哎呦,奴才的好格格,您这是上哪儿去了?”高无庸人还未到,先喊了出来。
若鹓本是边走边摆弄着怀里的菊花,不防高无庸突然跑到自个跟前,不由怔了一怔,怀疑眼前这人可还是那个循规蹈矩,沉稳镇静的高无庸,不由疑惑地打量着微喘的高无庸,小声回着:“高公公,您、您这么急是做什么?”
高无庸扯着袖子擦了擦汗,边道:“格格,您这一走一整日的,皇上还以为您不回来了,这在养心殿里头一坐一整日,水米不进的,批了一天的折子,谁劝都没用。”
若鹓听了不由嘀咕着:“都是老头子了,怎么还这么倔?”听得一旁陈辽不免心内诧异,却不敢出声,若鹓继而同高无庸道,“公公快着人去准备些汤羹清粥来吧。”
听见若鹓这样说,高无庸就知道有戏,忙一边吩咐了陈辽,一边引着若鹓往殿中走。
“吱呀——”
“不是叫你们别来打扰吗?出去!”听见开门声,胤禛头也不抬地斥了一句。
“皇上如今的脾气是越发的大了,批个折子还要肃一肃场的。”若鹓轻嗔了一句,却没直接过去,转而将案子上的百子福彩珐琅春瓶取了下来,立在桌边专心致志地插瓶。
胤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过来时,便是瞧见这一幅宫装美人插瓶图,但见伊人微微垂首,鸦睫轻颤,在眼下打出一小片光影,樱唇勾着浅浅笑意,一双素手纤纤,不时择起一二枝白菊插入瓶中,秋香绿的苏绣旗袍随着身子的动作在晕黄的宫灯下熠着淡淡光华,却比不得腕间那一处流光溢彩,仔细瞧了,才发觉是戴了嵌宝石的金镯子。
胤禛恍惚了许久,久到若鹓半晌听不见动静,都忍不住抬眼瞧他,才发觉这人仍是方才的姿势,只死死盯着自个。不由笑出声来,若鹓将那插摆好的春瓶复搁回案头,才转而慢慢向门口走过去:“我的花插好了,就不扰皇上清静了。”
胤禛此刻才如梦初醒般,匆匆撂下笔杆,慌忙起身奔来,绕过御案时,因着着急还不小心磕到了腿,绊了个踉跄。若鹓瞧着,不免心里一紧,见他无事,一心朝着自个过来,不免又有些好笑,并未再走,只停在原地等他。
方才那样急,真到了若鹓跟前,胤禛却又有些情怯,几步外就不再进前了,只搓着手,支支吾吾道:“若鹓,你、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我才能说服自己,这些日子与你的相处,并不是一场梦,才能安慰自己,这一次,再也不会从梦中醒来,只剩一屋子的清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