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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卿家也看看吧……如此说来,此人可用?”理宗皇帝还真仔细看了看郑清之递上来的那些东西,然后又把它们递给了内侍,让他分发给屋中的几位重臣,等他们都看得差不多了,才出言询问。
“老臣认为可以先召见此人问答一二,郑相,不知此人身处何地?”郑清之带来的这些文牒都是广州、泉州、崖州和三军镇的正式报告,上面有关洪涛和海峡公司的描述基本还算中立,即便是如乔行简这样的郑清之政敌,也不太可能从中挑出太多可攻击之处。这时礼部尚书魏了翁充当了这件事儿的合事佬,他既不是郑清之一派也不是乔行简一派。
“我原本也是想让他来临安面谈的,不过此人行事非常怪异,他托人给我捎来口信,说是本月中旬他将带着舰队抵达钱塘江口,届时邀请我去他船上一叙,各位可知他的理由是什么吗?”郑清之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又否决了魏了翁的提议,并把洪涛托文南带给他的意思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一介海商耳,如此支派朝廷重臣,他想做什么!”乔行简算是和洪涛结了梁子,只要别人说洪涛好话,他必须找理由反驳,没人说洪涛好话,他也得找出点理由来诋毁。这就叫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洪涛是郑清之抬出来要重用的人,所以他必须反对。其实南宋朝廷里,80%的精力都用在互相制衡上了,但凡他们能抽出一半精神头来对付外族,也不会落得一个国破家亡的结果。这种情况不光发生在宋代,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就像一个魔咒,总是徘徊在中华大地上,谁也躲不开。
“郑相,此人是何理由不愿来临安城?”理宗皇帝一直都没吱声,此时才出口相问。他恐怕是想不出洪涛为何得到朝廷召唤而不愿往。
“此子甚是恶毒,他说他怕当第二个岳飞!”郑清之也不知道是要帮洪涛,还是要害洪涛,居然把文南带给他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理宗皇帝。而且是当着几位重臣的面。
“大胆!”
“狂妄!”
“心怀不轨!”
郑清之此言一出,屋子里瞬间就热闹了,除了理宗皇帝之外,在座的众人无不怒目圆睁,用最严厉的辞藻对洪涛加以指责。即使心里不这么想。脸上也要这么表现、嘴上也得这么说,否则置理宗皇帝于何处?昏君?
“……吾想要去看看这位自比岳大官人的洪涛,看看他到底是一个狂妄之人,还真的是岳官人转世。在此危难之时,吾不想再失去第二个岳官人,众卿家可愿陪吾一程?”理宗皇帝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不过脸上也铁青了一会儿,谁想让别人指责自己祖宗是昏君啊。但他涵养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平复了情绪、恢复了理智,并做出一个让所有人。包括郑清之在内都目瞪口呆的决定。
虽然说宋朝皇帝的皇权还没那么大,达到一言九鼎的地步,但他要真想干一件事儿,而且是不影响各方利益的事儿,还是不太难的,钱塘江口之行就这么定了。皇帝倒是没打算亲自接见洪涛,只是想在远处看看这位叱咤南洋的大海商、或者说大海盗头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他这一出行,可就苦了朝廷水师了,赶紧准备船吧,既然对方也不是什么善茬儿。那就得确保皇帝安然无恙才可,不光要把镇守钱塘江的水师出动,还得把明州水师也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