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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流言
第二天,苏朝阳叫上老爸以显示诚意,带着礼物去了徐老师家。
不巧的是徐老师去医院看陈落,家里只有他的妻子在家休息。
“您好,我是徐老师的学生,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中午才会回来,吃了饭又会过去,要照顾受伤的学生。”徐夫人神色忧郁,有几分憔悴。
徐老师是一个体育老师,工资本来就比正课老师少,当然工作量也要小一些,可是起早贪黑的并不轻松,就算所带的学生考上了好大学,他得到的奖金比班主任少很多,只能算个安慰奖。工资紧巴巴的供着生活和儿子读书,而她的工作比徐老师还不如,是一家厂里的普通员工,既不稳定工资也少。两人的长辈都是农村人没有家底,夫妻两在城里靠着徐老师的职业分了套老房,给他们住了多年,产权却不属于他们,有优惠购买的权利,两人却舍不得花那个钱,毕竟房子太老旧太小,而他们的儿子即将面临毕业工作结婚的大事,要买也是想买更大的房子。然而哪一样都不是容易的事,靠着微薄的工资,她感觉有可能永远实现不了,只希望儿子自己争气找个工资高的事。
苏朝阳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当事人不在多说无益,徐夫人是个脾气温和的老实人,他一边等徐老师一边有意无意的和徐夫人聊天谈心,徐老师家里的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
徐夫人并不知道两人为什么到家里来,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医药费随随便便就去了大几千块,主要是检查费太多,还好那孩子情况不严重,不然就是卖了我们也负担不起。现在我就担心老徐被停职一周……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的工作,他做了一辈子老师,要是丢了工作……”徐夫人简直不敢想,虽然嫌弃老师工资低,干了大半辈子没啥起色,可如果连这都没有了她更惶恐。
“我就说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过得好好的做什么要带头去秋游,家里就指望他,我儿子读的三流大学人又老实找工作不容易,我现在厂里效益不好,三天两头裁人,说起来头疼。”
坐了半天的苏达迟疑道:“你要是想找工作我可以介绍,不过也都是一般般的工作。”苏家在梧城年头久远,哪怕他是最没出息的一个也认识不少人。
徐夫人惊疑的看着两人,眼角的皱眉些微舒展,很坚定的说:“真的有事能介绍?我读的书不多,太好的事我胜任不了。其实只要工资比我现在的高,清洁工我都愿意干。”
“你刚不是说你在c厂做流水吗?我可以介绍你去mn那个厂,事情差不多,工资福利比c厂好。年轻的时候我在那里做过会计,老板都是熟人。”高中辍学后父亲为他安排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进mn厂,开始也是枯燥的流水线,后来完全靠自学和深厚的数学功底担任了会计的工作,赚的工资给儿子买奶粉……
徐夫人眼睛一亮,mn厂她显然很了解:“我之前有个同事跳槽就去了那里,条件真的比我们好很多,但是我年纪超过了,真的能去?”
“明天我给你答复。”
“谢谢!如果能去真的帮了大忙,存够钱我还想给儿子买个稍微大点的房子……”
苏朝阳插话:“这不是学校分给你们的?”
“借给我们住,但产权不是我们的,要另外花钱买,房子太旧划不来。”
苏朝阳道:“现在便宜的买下来很划算,以后会赔款陪房子,。”
徐夫人不懂这,何况是看不见的未来。
“那得有闲钱才敢赌。”
中午时徐老师提着保温盒回来,早晨专门给陈落带去了妻子做的柴鱼汤面,柴鱼有助于伤口的恢复和消炎。中午陈落说想家里会有保姆送饭过去,徐老师就回来了。
“徐老师。”
“咦,你们两找我有事?”
徐夫人高兴的从厨房出来:“老徐,你陪他们坐坐,我在做饭,今天一定要留他们吃顿饭再走。”
“行。”
苏朝阳主动起身说明:“徐老师,事情是这样的……”
蓝楹路,豪华的宅子里,陈落靠在床上,洗耳恭听陈逸豪的歇斯底里。
陈逸豪已经吼叫了十来分钟没有停下来歇歇的意思,陈落悠哉的翻着一本书,雷打不动眉毛都不跳一下。不等到陈逸豪自己停下来,他不打算搭理急的跳脚的中年男人。
好半晌,陈逸豪终于不吼不叫,喘着气虚弱无力的坐在床沿边,抽走陈落手里的书,严肃的对他说:“行了,你说是意外那就算了。真后悔秋游没让保镖跟着你去,才疏忽多大一会儿你就出事,你简直折腾我的老命。小落,我知道你有主意,你心里琢磨什么我猜不着,但是舅舅觉得你对生活有点消极不大乐观,明明你才十几岁,这个年纪应该阳光点。以后,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陈落欲言又止,懒得多解释。陈逸豪这话似乎怀疑他太悲观有自杀自虐的倾向,都是失眠惹的祸。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陈逸豪失神的拂过陈落包扎的头部。
陈落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声音低沉:“以后我会好好活下去。”
为了这句话,他如鲠在喉。
好好的活着,他一直都在好好的活着,为了自己,为了重要的人,为了仇恨为了爱。
好好的活下去,一生又一世。
会不会有人并肩,会不会有人做个见证,
如果活着只是活着,请告诉他哪里才是尽头。
他比曾经恐惧死亡。
因为害怕醒来后刺眼的阳光。
苏达说到做到,很快为徐夫人安排好了新工作,各方面条件都让徐夫人非常高兴。这样一来他心里好过不少,当听到儿子坦白说弄伤了同学连累了老师,他可吓一跳,从小到大儿子没惹过这样的事。好在他愿意主动承担,他根本没法生气。
一周后,徐老师和陈落同一天回到学校。
头上还包着纱布的陈落走到哪都引人注目议论纷纷。
“要多久才能拆线?”宋晨曦关切道。
“一个月左右。”
“会不会留疤痕?”王然盯着他的后脑勺。
“应该还好。”
“平时头晕不晕?”林湛问。
陈落失笑摇头:“林湛,这次谢谢你。要不是你反应快,搞不好我就魂断仙女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