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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躲在屋子里,任谁敲门她也不肯开。
她没想到胤禛竟然说那样的话,他们俩闯过这么多磨难,建立起的这么深厚的感情,竟然经不起这么一点点冲击,他竟然如此不信任自己。
嘉卉在门外头劝了她好半天,见她就是不开门,也只得被胤祥拉走了。
到了凌晨四点,茱莉亚这才从屋里出来。
客厅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了。地板擦得铮亮,蒜头和普京趴在窝里睡觉,蒜头见她出来,抬头看看她,又趴下了。因为不是胤禛,所以它不会跑过来摇尾巴。
九阿哥和胤祥他们送的礼物,还整整齐齐码在桌上,蛋糕,他们吃掉了一半,剩下的也收拾在冰箱里了。
九阿哥和十阿哥已经睡了,胤祥不在家,胤禛没回来,他们的房间敞着门。
茱莉亚悄悄走进去,打开灯。
温柔的光泽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她看见胤禛的书桌上,那个包着彩缎的礼物。
它还好好的放在那儿,四四方方的礼物散发着光芒,打着蝴蝶结的缎带一动不动。
像个被遗弃的小小的纪念碑。
接下来的几天,胤禛没回家,茱莉亚也不问他去了哪里。她也只是闷头去学校,和谁都不说话,有时候十阿哥想和她说点什么,她也只是嗯嗯啊啊的。
茱莉亚去学校找叶逊,她这次什么都不顾了,就想把那束玫瑰花砸在他脸上!
但是叶逊不在,杜娟说他最近请假,似乎陪他母亲去国外了。
办公室里其他人。诧异而冷漠地看着茱莉亚,茱莉亚二话没说,把怀里那些枯萎凌乱的玫瑰花,哗啦一下扔进叶逊办公室的垃圾桶里,转身走了。
她知道,办公室的人肯定会对此瞎猜一番,也肯定会把此事告诉叶逊。
接下来好几天。家里气氛十分沉闷。
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在劝茱莉亚。说,不要中了外人的坏招,这分明是叶逊想要祸害他们俩。她不能为此就和胤禛生分了。
茱莉亚一言不发地听着,到最后她才淡淡地说:“是你们的四哥不信任我,我又能怎么为自己做辩解?如果做辩解就有效的话,你们还会被他以谋逆的罪名。囚禁起来么?”
九阿哥和十阿哥不软不硬碰了个钉子,也悻悻的。没法再劝她了。
茱莉亚心里痛恨叶逊,她更恨胤禛。
他就这样把她划归到叛徒的行列,他就这样轻易认定了她和叶逊有什么,他就这样决绝的跑掉了。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
既然如此不信任她,那他们以前那些甜言蜜语,又算什么呢?
茱莉亚很难过。她第一次发觉,自己和胤禛之间并非是固若金汤的。胤禛的性格,也并非她原先以为的那样冷静理智。
或者该说,他不冷静不理智起来,真是太让人受不了了。
茱莉亚和胤禛的这场冷战,和上次没太多差别,只不过胤禛这次有了去处,他呆在公司不回来,晚间则回装修了一半的新家胡乱过夜。
他们这样互不理睬的过了一个礼拜,胤祥终于受不了,来劝茱莉亚。
“又来劝我,每次都是来劝我!”她恨恨道,“怎么次次都得我先低头?!”
胤祥苦笑道:“茱莉亚,我四哥他自尊心很强……”
“嗯,我呢,就一点自尊都没有,就得被万岁爷呵斥来呵斥去才像话,我是他的奴才么!”
“哎呀不是的。”胤祥更苦恼了,“茱莉亚,我四哥他是个脸皮很薄的人,他这方面并不坚强呀。你想想看,当时那种场面,大家都误以为玫瑰花是他送的,原本这就很让他下不来台了,偏偏叶逊又写了那样肉麻的卡片,十哥还当众给念出来了……我四哥听着,能不恼火么?”
茱莉亚耷着眼帘,不出声。
“如果就你们俩,私下里出这种事,我四哥可能还沉得住气,还能耐心问你是怎么回事。可是叶逊让他在那么多人跟前丢面子,这招数也太阴毒了。你想想,那么大一束玫瑰挡在我四哥前面,接下来不管他送什么,都被比得黯然失色了,你叫他心里怎么想?茱莉亚,都说了我四哥的脸皮薄,他要是像我十哥那么厚脸皮,那可能就没事了,但你又不喜欢我十哥那种厚脸皮的人,对不对?”
“反正你总有话说。”茱莉亚悻悻道,“这事儿能是我的错么?就算我和叶逊去喝了咖啡,又怎么样?哦,万岁爷还想赐我一杯毒酒?”
胤祥愈发啼笑皆非:“是没怎么样,原本也没什么,可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这事儿抖露出来,更别提叶逊的玫瑰就摆在眼前,你叫我四哥这种情况下,还沉得住气、还能笑嘻嘻不在乎,那他真的办不到啊……唉,这事儿也怪嘉卉,那丫头根本是个嘴没把门的,什么都藏不住。是她火上浇油了。”
胤祥说的这些,茱莉亚也并非不能够理解。她知道那天胤禛的处境有多么难堪,尤其他又是那么个心高气傲的人,兄弟们都以为玫瑰花是他送的,一个个大呼小叫的,后来又被翻出那么肉麻的一张卡片,他的自尊心严重受伤,自然会不顾一切,夺路而逃。
见茱莉亚沉默不语,胤祥也沉默了片刻。
“和你说吧,我四哥病了。”他突然说。
茱莉亚一愣,抬头看他:“病了?”
“嗯。昨天的事,上班的时候忽然晕倒了。把他们部门总监给吓坏了,亲自开车送去的医院。”
“他怎么了?!”
“低血糖犯了。”胤祥眨了眨眼睛,“我听他们总监说,我四哥这个礼拜,好几个晚上都是快两点了才离开公司,早上又准时八点半赶过来上班。而且最近他都不怎么吃东西……”
胤禛有轻微的低血糖。这件事茱莉亚早就知道了,有一次他在家里犯过,晕得咕咚倒在床上,把茱莉亚吓坏了。他得这种病不奇怪,胤禛几乎不吃肉,饭量也一直不大,而且又喜欢熬夜。用脑过度是常事。睡眠也不好。
茱莉亚为此还曾嘲笑过他,说没想到雍正皇帝竟会得这种公主病。
“……他昨天在医院打了一瓶葡萄糖,我让他通知你。他不肯。我叫他回去休息,他也不肯,打完针又回公司去了。”胤祥说到这儿,看看茱莉亚。小声央求道,“你明天。去江霖看看他,成不成?”
茱莉亚低着头,盯着沙发套上的细碎花纹,手指一下一下的揪着那上面的穗子。却不出声。
良久,她才郁郁地说:“他把火都发在我身上,他觉得错都在我身上。既然如此。那我去看他干嘛?让他发更多的火?”
胤祥深深叹了口气:“茱莉亚,你这样子。是亲痛仇快啊!”
“……”
“你和我四哥闹翻,高兴的就只有叶逊,难道你愿意让那个恶毒的家伙高兴?是,我四哥不该那样说你,你觉得难过委屈,这我都知道。可我四哥这几天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坦呀。你不是不清楚,我四哥这人有多幼稚,放下架子拐个弯那种事,他做不来,所以只好转头拼命作践自己。茱莉亚,你去看看他就知道了,其实他比你更难过,不然,也不会被送去医院……”
被胤祥劝说着,茱莉亚终于决定,次日去江霖看看胤禛。
第二天下午四点差十分,茱莉亚从学校出来,她坐地铁直接去了江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