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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斌接过电报,马上拿出密码本译电,而后说道:“泽之,你看看把,佩剑通过死信箱传出的情报:山下奉文并未中毒,下午五点出发去了上海。包祖章牺牲。倪新说他将于二十四日凌晨回上海,佩剑奉倪新的命令去南京送礼,二十四号上午一个人赶回上海。据佩剑推测山下奉文将于二十五日凌晨离开上海。唉,老包来了上海,我连个和他聊聊天的机会都没有……当年,他曾救过我的命,还有当年的李智勇……”
包祖章跟过周成斌两年,深得赏识,手把手的tiao教过,二人虽没有师徒名分,却也情非泛泛。
刘泽之劝慰道:“老周,包祖章为国牺牲,没有辜负你的一番教诲,你不必过于伤怀。”
“你说得对,告慰包祖章在天之灵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执行刺杀山下奉文的任务!”浅野一键、江崎贵由受伤住院。截至目前没有得到山下奉文在南京的行程变化的消息。泽之,你觉得老彭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这个问题放到以后再说吧,当务之急是制定新的计划。”
“泽之,把冯根生和崔峰叫来,一起商议。”
冯根生、崔峰奉命而来,周成斌介绍了情况,冯根生说道:“包祖章曾对小孔说道:他亲眼看到倪新等人在国防部匆匆忙忙的把山下奉文送进医院,所以他认为老彭得手了。可周局长您说接到巩肃和的电报:山下奉文并没有中毒,这是怎么回事?”
刘泽之答道:“很简单,不知为什么,老彭被倪新看出了破绽,并判断出老彭还有同伙,所以上演了这么一出戏。76号跟踪老彭找到了那家联络点,耐心等待包祖章也到了那里,包祖章率先撤离,发现76号已经包围了联络点,即将开始抓捕,于是决定牺牲自己,给老彭、小孔争得一线生机。”
周成斌说道:“过程应该就是这样。假如山下奉文在上海的行程不变,在和平饭店的记者招待会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刘泽之答道“是啊,不能再失手,戒备森严的和平饭店……狙击不太现实,我提议制造爆炸。”
周成斌犹豫道:“爆炸?难度不小,威力太大,会伤及无辜;威力不够,成功的可能性不大。现在是二十三号晚上十点,距离二十四号下午的记者招待会只有十七八个小时,时间也来不及。”
冯根生插话道:“我们距离上海市区太远,只能制定方案,命令巩肃和动手。杜一帆还在上海,他和76号没有照过面。”
周成斌说道:“没有照过面,和有确实可行的办法刺杀,这是两回事。泽之,你在想什么?”
刘泽之答道:“老周,《申报》是不是有一个我们的人?”
“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外围小组,归老冯直接指挥。”
“我有一个办法,借倪新的手,除掉山下奉文。”
冯根生、崔峰都觉得这句话匪夷所思,周成斌却有些明白了,看着刘泽之,双方默契于心,周成斌把话挑明:“你是说命高瑞动手?”
“是的,事成之后,倪新也洗不清干系,也许还能借日本人的手,除掉这个危险的对手。”
冯根生忍不住问道:“高瑞是谁?他和倪新又有什么关系?”
命高瑞出手,等于暴露了她的身份,没必要再对冯根生、崔峰保密,刘泽之说道:“高瑞是倪新家的娘姨,是我们的人。”
冯根生一惊,脱口说道:“真的?那我们随时可以除掉倪新!好几次我都怀疑我们有内线,果真如此!”
刘泽之答道:“情报战的成败,很多时候不在于谁杀了谁。”
崔峰说道:“高瑞的地位是很重要,可和除掉山下奉文有何关系?高瑞应该也是刘副局长安插的内线吧?老彭已经撤离了,万一计划失败,而高瑞又暴露了,岂不得不偿失?除非在倪新身边,我们还有内线。”
周成斌没有回答,对刘泽之说道:“泽之,说说你的计划。”
刘泽之答道:“倪新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的女儿娇娇也是小野平一郎的掌珠,算起来他应该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我想这样……”
说完自己的想法,刘泽之颇为惭愧:“唉,我知道利用妇孺,实在是不应该,可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冯根生忍不出反驳:“这是什么话?刘副局长,您有点妇人之仁了吧?没想到您这么迂腐,我们有多少人死在倪新这个汉奸手里?”
崔峰拉了冯根生一下,周成斌也训斥道:“老冯,不得放肆!”转头对刘泽之说道:“你放心,我也不是没有底线的土匪,一定点到即止。”
冯根生心下不满,撇撇嘴,没敢说话。对周成斌,他既敬且畏。
对冯根生的不敬,刘泽之并没有放在心上,说道:“时间太紧,高瑞只认识我和你,老周,我马上开车去一趟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