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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周不甘所指的方向望去,我错愕看到七个大蛆已经停止吞噬东西,而是非常努力竖起肥嘟嘟的身躯,头部向着天花板高高昂起,两排副眼散发着妖异的红光。螺旋形口器急速张开,小溪流似的绿色汁液顺着口角不停流淌。
我马上醒过神来,这绿色汁液不正是肉蛆的血液颜色吗?在看螺旋口器张开的程度,已经可以用撕裂来形容,这七个肉蛆以我们无法理解的理由,宁肯抱着口器撕裂两半的代价,也要摆出这幅朝天尽量伸展的姿势。
“这个姿势……很像是……。”大头摸摸脑袋,纳闷的嘀咕。
“很像是要呐喊!”我黑着脸,说出大头形容不出来的比喻。
大头眼睛一亮,啪的一拍手掌,兴奋道:“对,是呐喊!嘿,你小子行呀,这咬文嚼字的功夫不赖呀。”
我顾不得跟他胡扯,而是如同周不甘一样,伸出麻木颤抖的手臂指着肉蛆,用近乎绝望的声音道:“快……快开枪,不能让它们……它们喊出来!”
很难解释我为什么在一瞬间就想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有很大原因是周不甘的提醒。从地狱之门的开启,联想到梦境中王大哥头颅所发出的刺破灵魂尖啸,再联想到人头口中的蛆,跟这八个肉蛆何其相象!纵然苪倩说这是远古生物,可她自己也解释不了这种生物叫什么名字,只是通过生物特征来判断。
如果说,这八个肉蛆(炸死一个)的由来,就是王大哥口中的腐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真要是这样,那晚能够操纵死灵的尖啸,源头不就是这些大肉蛆的同类吗?
想到那晚老职工宿舍的一幕我就不寒而栗,在梦中都能够满身大汗惊醒。眼前这七位兄台,那可是腐蛆中的王者大肉蛆,一旦喊出声来不就是地狱之门的开启嘛!
大头那是跟我配合多年,默契早已经两体一心的地步,二话不说马上举枪就要打。就在这个节骨眼,七个肉蛆的身后,忽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叫,耳膜嗡的一声,我们不由纷纷痛苦的捂住耳朵倒在地上。
我努力睁开恍惚的眼睛,压制住脑袋被尖叫撕裂的痛苦,影影绰绰看到七个肉蛆的后面,那个刚才消失的孩子头动物身实验体,正四肢着地仰头朝天大声嘶喊。我心里大恨,果然是这个东西在搞鬼!
挣扎着,我从兜里掏出最后一枚手雷。此刻耳膜已经稍微适应尖叫的冲击,不像一开始猝不及防导致大脑皮层神经刺痛。所以我能够勉为其难的半跪起身,以双腿为支点,上半身微微后仰,手臂大幅度后甩,这是标准投弹姿势。能够将手雷以最合乎人体学得方式,抛射到最远的距离,是能够造成强大杀伤的绝技。
奈何这个投弹姿势有个弱点,因为手雷的抛物线很高,滞空的时间就比较长,所以速度上比普通投弹姿势要慢。之所以选择这个姿势,不是为了炸远处的怪物,距离上的时间根本不够,而是瞄准七个肉蛆之一高高昂起裂开的口器。
我的想法很简单,哪怕是炸毁一个也好,绝对不能让七个肉蛆都呐喊出声!手雷在胳膊的挥动下,以非常标准的抛物线高高跃起,朝着最近的一个肉蛆口器位置精准落下。姿势非常的优美漂亮,手雷尚在半空中我就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很快的,我自信的微笑就凝固在惊愕脸颊上。半空中,那人头兽身的实验体同样高高跃起,努力张开尚是孩童的小嘴,一口将炸弹叼在嘴上,同时用一根爪子以极快的速度拍击,整个塞进嘴里。
嘭!
沉闷的声响中,原本应该是人的怪物,在空中绽放出生命最后的光彩。那一刻,我心里没有对于它横生枝节的愤恨,也没有失败之后的绝望沮丧,有的只是悲伤,心被炸开撕裂的悲伤。
人的生命,为什么会如此的脆弱!
“嘶……吖……呜呜……!”
断断续续被压抑的声音开始在整座医院大厅内回荡,这声音跟那晚老职工宿舍的尖啸音调,几乎是一模一样。所不同的在于,七个肉蛆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正在努力的拼命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