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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头儿手里拿着这一吊钱,觉着无比的沉重,他的腿也是犹如罐铅了一般的难迈,他的三儿子与他离心了,哪怕是在那种情况下分家,老三也没有与他生疏,今日他竟然满脸的决绝,说起话来也是十分的生疏,这让柳老头儿的心里也有着浓浓的失落感。
大房
“爹娘这是在老三那没得逞,又所这主意打到咱家青青的头上了?咱家青青在外面也不容易,他们怎么能那么偏心呢?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去找咱家青青!”杜氏满是不愿意的说道。
“不同意能咋办?你咋不跟爹娘直接去说,你同我说有啥用?老四变成了那个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呢,你以为我就愿意让他们花那冤枉钱吗?可是,若是不给他医治,那咱们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与隐忍不就全完了吗?”柳贵东也是十分纠结的说道。
柳贵东当然也不希望他们去找柳青青的,柳青青可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所有的东西也都是全归他才对的,而现在柳贵北伤的这样的重,很明显是个无底洞,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呢,他又如何能舍得呢?但是,现在若是他舍不得的话,要是柳贵北真的残了,那他可真就是更加的血本无归了。
“那……那也不能去找我青青啊?青青可是每个月都有交银钱回来呢?他们当她是散财童子啊,一没钱了就去找青青要!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了呀!”杜氏也深知自己是没有什么办法去阻止的,也只能哭咧咧的指天骂地了。
“你在那嚎啥?嚎有个啥用?要我说,一会儿去镇里你就机灵点儿,看到青青,你见机行事儿!而我爹先带着老四去看大夫,若是连镇里的大夫都说医不好了,要我说,咱们也别废那银子了,就直接放弃得了,所以,现在事情还没有到那最后一步呢。”柳贵东很是意外的竟然提出了很是有建设性的意见道。
“对……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当家的,我知道了!”那杜氏突然间开了窍了的说道。
“……”
二房
“你四弟还真是不争气啊,原本还想指望着他能让咱们享享福呢,现在到好,弄成了这个样子,若他真的医治不好的话,怕是咱们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啊!”于氏也是向柳贵西抱怨道。
“你急啥?天塌下来还有大个儿的顶着呢,更何况,我又不是老大,我又不是最有钱的,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咱们出钱?若是以后日子难过,咱们大可以分家啊?和老三家一样,各过各的,老四他别想占咱们的便宜。”柳贵西满不在乎的说道。
“分家?你脑子不是进水了吧?现在分家?咱们这些年来是存了点银钱,可是,那点儿钱又能做什么呢?给咱们儿子娶媳妇儿的都不够呢,咱们这些年来为这个家里做了多少?什出了多少?这个时候想把咱们给踢出去,他们想都别想!”于氏尖锐的说道。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家为了柳贵北付出了多少去,眼看着他考上了秀才,想等他考上了举人,状元跟着享福的时候,这个时候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我……我也没非想分家啊,我不是怕你想要分家吗?毕竟老四都变成这样了,我看啊,难好啊!以后咱家也根本不可能指望上他了。”柳贵西颇为遗憾的说道。
“指望不是他,不是还有柳青青吗?柳青青现在混得好样的好,咱们若是现在分了家,那不是便宜了他们去吗?只要咱们不分家,那无论是大房,还是老四,哪一个发达了也都别想撇下咱们!”于氏眯着眼说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只要你不同意分出去,我是不会说分家的,好了,我不能多说了,一会儿爹要叫我了,我先走了!”柳贵西也是受不了于氏再继续唠叨下去了,便是说道。
“……”
“爹,娘,我跟二姐上山去拾些柴禾去,家里的柴禾并不多了,为了这点和小事儿,若是再同上房吵闹,怕是连我都没力气了,反正我们别的没有,就是力气多的是!”
三房的人吃了早饭,小米与小豆便是收拾碗筷,麦穗儿则是在准备上山的东西道。
麦穗儿此次想上山,当然不是只为了去拾柴禾去,家里那唯一的一吊钱都拿给李氏了,接下来,他们的日子还要过下去,所以,她想上山上去看看,有没有蘑菇,人参之类的东西,若是她的命够好,碰到了人参,那她家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当然,她想的这些,也只是她从电视里或者书上看来的,一般的穿越女不是有特殊的福利吗?那么老天爷让她穿到这样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怎么也要给她一些福利不是?
“麦穗儿!都怪爹!都怪爹不好!是爹没能耐,都是爹的错!”柳贵南看到自家女儿这般的懂事,心里却是更加的不舒服起来。
“爹,您别这样说,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再苦的日子也会挺过去的!”麦穗儿笑着对柳贵南说道。
“她爹,麦穗儿说的是,再苦再累,只要咱们一家人心齐,怎么都会挺过去的!”刘氏也安慰柳贵南道。
“……”
结果,直到麦穗儿来到了山上一个时辰后,她终于是歇了能挖到人参的那份儿心思,因为,她根本是连人参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啊!再说那什么蘑菇之类的东西,估计就算是有,也被人挖个干干净净吧?实在是这靠山村实在是太穷了,什么都不多,只有这山最多。
“二姐!咱再去别处看看吧,你看,咱们走了这么久,也才拾了这么点儿的柴禾!”麦穗儿指了指手上所提的柴禾说道。
“那咱们去那片山去看看吧,那边远,没有人愿意去!”小豆指了指远处的那片山道。
“咱们村儿竟然还有比咱们家更穷的啊,连野菜都给挖的这么干净,咱们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啊!”麦穗儿一边走着,一边叹气道。
“咱们家在咱们村儿那也算过得比较好的了,毕竟咱这还有那么多地呢,有的人家种的地,还不够交税粮的呢,每年冬天都有饿死的呢!”小豆回应道。
“麦穗儿,你的头还疼吗?以前的事情,你还是记不起来吗?你忘了吗?咱们的妹妹也是因为养不起才被送走的,现在她也有10岁了吧!”小豆说着说着眼眶便是红了起来。
“什么?咱们的妹妹?二姐?我不是家里面最小的一个吗?”麦穗儿很是不敢置信的问道。
麦穗儿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感觉到十分的震惊,原来她们家还有一个孩子呢。
“你果然都忘了!忘了就忘了吧!忘了也好!”小豆大大的眼睛此时已经盈满了眼泪。
“二姐,你快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还有一个妹妹吗?她被送哪儿去了?送到哪儿去了啊?”麦穗儿听了一半的话儿,又怎么能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呢?她停下了脚步向小豆问道。
“我也不知道送哪去了,当时我还小,我只知道咱奶以死相逼,咱爹娘才没办法答应了把咱们的妹妹送走的,妹妹被送走的时候才二岁多,那时候的她很乖的,比你还要乖的,只因为家里太穷,没有钱,咱奶才逼着咱爹娘把她送走的!”小豆的眼泪已经不停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了。
虽然那个时个她也不大,但是,她却是已经有记忆了,她们的妹妹长得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漂亮,她只能眼睁睁的被送走而无能为力。
“所以说,咱们这次分了家,真是分的好,若是咱娘的这一胎再生个女娃,咱奶还不一定要怎么继续的闹呢,咱奶可经不住再一次骨肉分离了,咱们一家人,就是再穷,再苦,咱们也不能卖孩子!”小豆很是庆幸的说道,同时,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漏了嘴去。
“二姐你说啥?咱们的妹妹是被卖了?不是送人了?”麦穗儿此时更加的震惊了,她们家竟然发生卖孩子的事情。
“麦穗儿,你记住了,当着咱娘的面,你一定不要提这件事儿,咱娘现在的身子可禁不住刺激了!”小豆听到了麦穗儿的追问,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很是严肃的对麦穗儿说道。
“我知道二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你快同我说说!”麦穗儿也是十分严肃的问道。
“当年咱们村里遭了难了,庄嫁颗粒无收,朝廷又征劳力去修桥,家里的男人都出去干活儿了,连咱爷都出去了,咱家那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咱奶更是偷偷的克扣咱家的份例,每到吃饭的时候,她就打发咱娘还有咱姐去干活儿,咱娘和咱姐总是吃不上饭,而剩下咱们姐妹三人吃的少,还能对付个温饱,可,即便是这样,咱奶也不满意,有一天,她不知道在哪找来的人,就要把咱妹给抱走,咱娘说啥都不同意的,她甚至跪下来求咱奶,让她枉开一面,可是咱奶竟是拿了一条绳子就要上吊,她在院子里哭着喊着咱娘不孝顺,逼她,家里都要死人了,可咱娘却是为了自己家的人不顾他人的死活!咱奶最后真的把头放进了绳子里去,是咱大伯娘,二伯娘给拉下的,当是咱娘也是吓傻了,若是咱奶这时真要有个好歹的话,那咱娘就是死个一百次,也是过不去这个坎儿的,最后咱娘也是没法子便是答应把咱妹妹交给了那个人,听说那个人是个员外,这里很有钱,与他的表妹从小相恋,可是这些年来,他的表妹却是一直无所出,而家里给的压力又是很大,他没办法,只能在外面偷偷抱回一个充数儿,之所以要女儿,他们的心里还是想要自己去生儿子,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年纪也不大,现在抱回一个女儿去,也只是为了堵住众人之口罢了!”小豆回忆着往事,那时候她一直偷偷的爬在窗沿边儿,听着大人们说事情,所以,对于当时的情况她是最清楚的。
“咱娘当时也是以为咱奶只是把孩子让人抱走,若是咱家条件好了,咱妹还会回来的,可是直到妹妹被抱被
走了几日后,咱们村子里便是传出了是咱奶和咱娘为了银子把咱妹给卖了的事情,而且她们说的还有板有眼,多少银子卖的,而那个员外更是怕咱家会反悔,竟是从镇上搬走了,不知去向!咱娘听到后,马上就赶到了镇上那家去看,到那一看,果然已经人去楼空了,咱娘顿时就懵了,但是此时她还是不相信咱奶能做出卖孙女儿之事儿,所以,她又匆匆赶回了家,去问咱奶!而咱奶也是看事情捂不住了,反正人也走了,她便是把实话给说了出来!”
小豆到现在还会清楚的记得当时李氏的那副嘴脸是怎样的。
“咋地了?我就把她给卖了能咋地?一个赔钱货而已,我养她了这么大,也算对得起她了,现在咱家有难处了,到是让她回报的时候了,村里的先生都说贵北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定然是能成大器的,可是,成大器的前提是好好的念书啊,而现在,咱家连饱饭都吃不上了,贵北还要怎么去读书呢?所以,你也别嫌我狠,也别在那里给我哭丧个脸,要怪就怪你肚皮不争气,没有给老三生个儿子,一生就生了这么四个赔钱货!”李氏一点都没有做为奶奶卖孙女儿的耻辱,相反的,她现在竟然还是十分的嚣张,十分的理所应当的朝着李氏去嚷嚷。
讲到了这里,小豆的声音也情不自禁的有些激动起来。
“咱娘当时一个急火攻心便是吐了血,晕倒了过去,后来还是咱姐把咱爹和咱爷都叫了回来,又有咱他和咱爹的劝说,咱娘这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从此以后,咱家人再也没有提过此事,也没人敢去提这年事情!”小豆慢慢的恢复了平静道。
“怪不得咱娘那时要放弃她肚子里的这个呢,原来,她是怕再被卖啊!可恶!真的是太可恶了!他们就不怕遭了天谴去?”麦穗儿也是攥起了小拳头忿忿不平的说道。
麦穗儿这口中所说的他们自然也是包括柳老头儿的,麦穗儿可是知道,纵使那李氏再过于厉害,可是在这个家里也是要听柳老头儿的,更何况,这可是卖亲孙女儿的大事儿啊,她完全的不相信,只有李氏一个人就能做主把她的妹妹就这样给卖了去了,所以,要说这罪魁祸首一定是柳老头儿。
麦穗儿万万没有想到,柳家人竟然可以做得这般的无耻啊,哪怕她一直最为尊敬的爷爷,竟然也是这般的让她失望,她真的是失望至极啊。
“遭不遭天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即便是他们把咱妹妹给卖年了,哪怕是他们的卖的银子咱家一分也没有得到,他们仍然不满足,仍然还是如从前般的对待咱们,咱们还是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每晚也要干完的所有的活儿,才能睡觉,我曾经怨恨过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儿,若我是男孩儿的话,会不会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呢?可是,对于这样的事情,我也只能怨恨,我并不能改变什么!”小豆很是失落的说道。
“可是麦穗儿,现在好了,现在咱们分家了!咱们不用再看她们的脸色了,也不用再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了,麦穗儿你知道吗?再苦再累,我都能受得了,因为我们,是在为我们一家人未来更美好的生活所努力着,那是有盼头的啊,所以麦穗儿,我现在特别的知足,特别的感恩。”小豆已经收拾了心情,满脸都是对未来的向往与憧憬。
“姐,我们一家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麦穗儿也是十分的坚定的说道。
不为别人,就是为这么一家子善良的亲人们,她也要认真的生活下去的!
“好了,咱们别说了,赶快拾柴禾吧,你别忘了,这件事情,回去可不能再提起来啊!”小豆依然是不放心的说道。
“……”
“二姐,你看那是什么?”两人又是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这个离靠山村较为远一些的山上,麦穗儿也就一环视的功夫,竟是让她发现了一只受了伤的兔子。
“呀!是兔子!麦穗儿是兔子啊!”小豆的目光也是亮闪闪的盯上了那只受了伤,想逃又逃不掉的可怜兔子,小豆的那目光好似要将它吞入腹中一样吓人!
“它好像受伤了!姐,这个山上的野物很多吗?”麦穗儿很是熟练的便是上前,把那只受伤的兔子放进了她原本要采些野菜回去的筐中然后问道。
前世她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娃,所以这些事情并不能难住她,她现在的心里更是有了其他的大胆想法。
“听别人说,这里曾经出现过猛兽,但,那也指的是深山里,这里不会的,只要咱们不往里面走,是不会遇到猛兽野物的!”小豆还以为是麦穗儿害怕了呢,所以才解释道。
“有猛兽呢?”麦穗儿一听到有猛兽,那眼睛更加的亮了起来。
“麦穗儿,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那可是猛兽,不是兔子,你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啊!”小豆被麦穗儿的表情吓得很是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说道,这傻丫头不会连猛兽的肉也要吃吧!
“姐,我就是有其他的想法了,为了咱家以后的生活,姐,你得帮我啊!”麦穗儿很是兴奋的便是抱住了小豆说道。
“咋……咋帮?”小豆结结巴巴的问道,到不是说她胆子太小,实在是麦穗儿的那个表情够渗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