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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就是大,出了王府后|宫转了好半天才来到了书房,刚到书房门口,他习惯性的喊了声,“方法,把……”话说了一半他这才想起来,方法已经去军营报到了,已经不在是他的侍卫。
书房位于存心殿和王府后|宫的宫墙之间,其实也不算是书房,王岚平也不怎么读书,只是觉得在这间堆满书的房间里会客多少会有些书卷气,尽管那堆满半壁墙的藏书他一本都没有看过。
之所以叫书房,只是因为存心殿实在是太大,几乎和朝廷的奉天殿一样,每每有人来访,王岚平坐在高高的殿堂之上,离着下首的客人好几丈远,说起话来太费劲,非得扯脖子喊才听得清,这样一来那几乎就没什么私秘事可谈,所以,他便选了这么一处小些的地方用来会见一些比较特殊的客人,虽然没有高高在上的权威,至少能说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
既然是书房,少不得文房四宝和书桌,只是现在也没有多少公文要他亲自批了,临窗的书桌上那砚台中的墨都有些干涸。
离着书桌不远便是一排太师椅,椅边想有茶几,此时早有府里管事给奉上茶。
屋中三人,见王岚平进来,忙都轻身相迎,拱手齐道,“汉王”三人之中唯有一人跪下行礼。
这也是王岚平新近立下的规矩,既是书房私交,就用不着俗套了,一见下跪之人,王岚平立时喜出望外,上前将他搀起,“马宣慰使,你几时回来的?”
来人正是刚刚从四川石砫返回南京的四川宣慰使马祥麟,四川总兵秦良玉之子,只见他一脸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寻常百姓装,破破烂烂,跟个叫花子差不多,甚是憔悴,看样子一路是没少遭罪呀。
马祥麟见到王岚平也是眼圈一热,似有腥腥相惜之感,“汉王,下官刚刚到京,这一路,哎!”马祥麟说着话一时哽咽,连连叹气摇头。
“好,平安到京比什么都好,坐,大家都坐,大力,把门关上”王岚平拍拍他的肩膀,“令堂可安好?”
马祥麟却依旧是一脸沮丧,不敢直面王岚平的眼睛,“蒙汉王惦记,家母幸不负朝廷之重托,白甲兵仍有数千勇士在和献匪周旋,料一时无事,只是,只是……”
马祥麟欲言又止。
王岚平顿觉有意,看了边上的宋大力和张煌言一眼,二人俱是一脸茫然,显然也不知道马祥麟想说什么。
“马大人,你我私交虽是不厚,可也算是一心为公,有什么话用不着吞吞吐吐,我西征在即,也一直在等你给我送来最精确的军报,你到底打听到什么了?”
马祥麟颤颤巍巍伸手将那凌乱不堪的发髻上的树枝作的簪子给抽了下来,立时一头灰暗的头发散落在他瘦弱的肩头,那夹杂着草径的枯发纠缠不清,马祥麟在里面这捏捏那捏捏,一会,脸上闪出一个欣慰,竟从头发丛中摸出一个小指粗细的东西,并递到了王岚平面前。
“汉王,这是家母为配合朝廷西征所画的整个献贼兵力布防图,按汉王的要求,只要是人走过的路这上面就都有标示”
王岚平赶紧接了过来,这小小的东西能藏下那许多资料,当下就迫不急待的揉搓开,一捻之下,上面竟然裹着一层薄薄的蜡,不容易呀,四川到南京,遥遥几千里,一路还要经过多处战场和关隘,马家母子真是有心人哪。
有了这东西那进军四川就更是如虎添翼了,王岚平喜上眉梢,一边拆着打眼看了马祥麟一眼,却见他还是一脸痛哭流涕的样子,便停了下来。
“马大人,你立此大功,将来本王平定四川之日,一定为给向皇上请功,你应当高兴才是,怎的这般伤心?”
马祥麟却是扑通一下跪倒在王岚平面前,伏地便拜,“汉王,下官无能,汉王”
王岚平都愣了,怎么回事,一旁的张煌言也是一头雾水,忙伸手搀起他,好言慰道,“马宣慰使,有话起来说吧”
马祥麟在那酝酿了半天情绪,才幽幽开口道,“下官到四川后,心里一直记挂着汉王的嘱托,请家母派人入成都打探汉王高堂之事”
王岚平闻声脸色大变,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我老娘如何?”
马祥麟神色黯然,耷拉着脑袋,“老夫人几个月前便在献贼的牢狱之中归天了”
这话一出,张煌言和宋大力都是大为吃惊,一齐瞪大了眼盯着王岚平那煞白的脸。
“你说什么?”王岚平咬牙切齿,揪住马祥临那破烂的衣领,摇晃着,“你打探清楚了没?”
马祥麟哭丧着脸,“下官使了些银子,问过当时看管老夫人关押的地牢,去年十月初,成都大雨连月不开,城中积水数尺,老夫人所在的那处地牢全都被水淹了,据那牢头说,当时里面关着百余人,无一幸存,事后,那里直接被土填平,下官无难,不能将老夫的的遗骨带回,请汉王责罚”
边上宋大力一听,钢咬咯咯作响,那厚实而有力的手掌狠狠的击打在茶几上,震得上面的茶杯叮当作响,“操|蛋的张献忠,老子这就点兵去将成都全城屠尽,给老夫人报仇”
王岚平却是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已经呆滞得凝固了,想他自出生那天起便没了爹,是老娘一手将他抚养大,因为自己前世是世界散打冠军,从小就好打架斗殴,没少惹老娘生气,十五岁给杜家作帮工,十九岁便离家远行,至今八年了,一共就见过母亲三回,每次都是匆匆一别,老娘何曾受过一天儿子的孝心。
张煌言怕他一时心中郁结不出,忙上前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汉王,老夫人故去,我等也是痛心不已,只是人已不在,汉王切莫太过悲伤,朝中大局还需您来操持呀”
王岚平直觉眼前阵阵发黑,腿下也不听使唤,几个失重后退,跌坐在椅子上,嘴中只是喃喃说了句,“子欲养而亲不在,娘”最后那一声娘只喊得撕心裂肺。
“汉王,节哀呀”张煌言也是扼腕痛惜,这消息来的真不是时候,西征就在眼前,丧母可是大事,按大明律,但凡官员父母故去,应解职回乡守制三年,不近女|色,不食荤,如此三年后可再回朝任事,但还是不是原来的官职就不一定了。
王岚平心里倒没想到这一层,只是由于悲痛,一时心中怒火、悲痛、失望的心情交织,怎么老娘的命那么苦,儿子还想着接您来南京享福呀,都怪当时儿子一念之差没将您从怀宁一并接来,一念之差竟成永别。
宋大力娘死的早,见了老年纪的老妇人就恨不得上去搀一把,没办法,想体会娘的慈恩,别看他平时牛气哄哄,可在这事上面,他比谁都感情用事。
“姓马的,你小子真的打探清楚了?你他|妈要胡说八道,姓不姓宋爷我捏死你”宋大力气得直把那瘦小的马祥麟给拎了起来,脸扭曲得都吓人,他发起狠来,他手下的兵隔着老远都绕着走。
“放开他”王岚平幽幽地挥挥手,“大力,带马大人去沐浴更衣,替我吩咐厨子,给他弄些吃的,好好歇歇吧”
宋大力还想再发怒,王岚平又加重口气道,“去”
这莽夫也就服他,当下便将马祥麟给拎起来站直了,咬咬牙,径直推门而出。
那马祥麟总觉得他事没做好,心存愧疚,拱拱手羞愧万分,“汉王,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