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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太夫人一番掷地有声的言论,暂时平息了这退货的风波,但事情远远没有解决。如何釜底抽薪,击破谣言,还玻璃清白,给梁文真以及许府公道呢?
许太公心急如焚,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知如何是好。
“老爷,你先去疏通一下。莫让这梁公子平白吃了苦头。至于要如何解决这场风波,你在这里想破脑袋,也不如梁公子动一动脚趾头啊!”太夫人虽然已经心力交瘁,已然思路清晰,知道权衡轻重缓急。
许太公听了这话,恍然大悟,赶忙召集许良,备了些银两。然后让太夫人与他交代一番。许良前脚才迈出门,太夫人又道:“老爷,这老二在阳谷县当差,应对官场,当是有些手段。且官字两张口,官官相护,或有人能卖些个人情。你且修书一封,说明情况,请他定夺一番,或有良策。”太公深以为然,立时修书一封,命家丁快马加鞭送去阳谷县给许太公次子许晋。
话说这梁文真被带上公堂之后,不少主顾上来与之对质。说什么玻璃是妖物,说他是妖人怪胎,甚而说用火烧死他之云云。梁文真知如此情况,无论自己如何辩解,都只落得群情激奋,群起而攻之的后果,遂并不辩解。众人拥攘辱骂之中,自然觉得一阵酣快淋漓,倒把上公堂的目的给忘了。
这县太爷是个昏官,看了这场面也不出言制止,权当看戏。
“师爷,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县太爷不慌不忙与师爷耳语。
“老爷,”师爷把嘴凑将过来,道,“许家大户人家,腰缠万贯;这堂下之人梁文真亦是家资颇厚的一方名人。且不管他孰是孰非,关押一阵,搞些钱财再说。”
县太爷买这个官儿花了不少银两,可朝廷俸禄少的可怜,清河县也算太平,没机会搞钱。听着师爷一说,自然十分高兴,道:“善!且依你。”
遂闻一声惊堂木,县太爷大声喝道:“双方且各自回去准备银两······”师爷一惊,赶忙在一旁嘀咕:“老爷,不是银两,是证据!”县太爷赶忙道:“对对对,不是银两,是证据。准备证据,押后再审!退堂!”惊堂木一拍,差役拖着长音“威~~武~~”,众人哄笑着退下,对县太爷议论纷纷,梁文真也被押解着退下。
梁文真寻思,这样倒好,给人些缓和的时间。但这县太爷如此昏庸,若不拿出些切实的证据,让众人信服,恐怕要惹人猜疑是拿钱贿赂了这厮——当然,现今看来,贿赂这厮是必须的。
思量间,已经是到了牢房。那般yin暗、cháo湿自是不必说,一股霉臭味儿迎面扑来。向里走去,木柱子后面各个囚室都散乱铺了些干草。偶见一两个衣衫褴褛的囚犯,蓬头垢面,眼神里已然是麻木。看那发型,跟二十一世纪兴起的非主流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梁文真不觉好笑。
然而笑着笑着却觉得心酸起来。自己明明应该在二十一世纪,虽然茫茫羊城,孤居一隅,灿烂霓虹,事不关己,辛劳困苦,前程渺渺,但至少在那里他有自己的父母亲眷,朋友死党,苦极倦极难以支撑时可以小小一聚,求些心灵的慰藉。何至于如今这般?平白吃了官非?他突然想起自己被带走的时候,许凡那焦灼的眼神,许苗茵用噙着泪水的双眼看了看他,总算感觉到一些温存与在乎,心里好受了些。
“进去吧!”官差冷冷一句,推他进去了,转身便走。
梁文真靠着墙角坐定,四下吱吱吱,老鼠猖狂。梁文真只觉得十分劳累,不觉靠墙睡着了。
“梁小哥,快醒醒。”梁文真恍惚中听见有人喊他,睁开眼朦胧中却见许良蹲在身边摇着他。定睛一看,果然是许良,心中顿时有了希望。
“梁小哥,我父亲命我打点,我按母亲提示打点了一番。待会儿你就不用住这破地方了,只是我母亲说了,后续要如何处理,还得梁小哥提点,我等好有主意,消了这个灾祸。”许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