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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莞市,滨海区中心体育馆馆顶。
8月底,太阳早已下山,南方的燥热却与汽车尾气一样,在雾霾中无处散发。
刘星宇站在偌大的馆顶,双眼发直,脑海中伴随着嗡嗡声,回荡着一个又急又快的清脆声音:
“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再说十遍也一样,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女朋友,过去,现在,将来,都不是,都是你死皮赖脸地缠着我!”
一个小时前,夕阳满天时,在深莞大学西门外,他被开着宾利豪车的中年眼镜男夺爱打脸,在围观人群前,谈了睡了三年的女朋友庄小雅,说出如此狠绝的话来,到现在,苦涩,愤懑,一直将他彻底淹没,他一扬脖子,一罐雪花啤酒瞬间就见底,冰凉入肚,他才觉得好受了些。
夜色渐深,霓虹灯璀璨,向夜空散发着辉光,宣示着人类科技文明的鼎盛,刘星宇醉醺醺地,仰躺着,看着天上寥寥可数的几颗星辰,在雾霾中,显得异常昏暗。
“铛!”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意味着旧的一天过去,新的一天开启。
城市里的灯光,倏地尽数熄灭,川流不息地车流,尽数熄火,撞挤在一起。整个城市,日夜不停地喧闹着,嘈杂着,散发着辉光,一瞬间,就完全停歇下来,人类文明猝死了一般,除了此起彼伏地惊呼尖叫,再无其他。
无数绿色雾气球突兀地出现,膨胀,无声无息地爆开,浓郁的雾气向四周蔓延。
刘星宇双眼似闭非闭,听着头脑中嗡嗡的催眠曲,似是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浓郁的绿色雾气不住从全身毛孔吸入体内,一呼一吸间,引致绿色雾气阵阵翻涌。
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是父母在清臧高原捡到的,他也正是在那里孕育成功的,故而从小就当做护身符,戴在身上,此时正发出微微的辉光,一明一暗,契合他的一呼一吸。
四周没有任何人,刘星宇迷迷糊糊间,似是听到只言片语:“检测...,第九脑域...,基因锁...,植入...,神经对接...,强化开始...”
头脑中的嗡嗡声,今夜格外悦耳,如果有人在旁边,定会惊讶得合不拢嘴,在他身上,绿色雾气从头开始,形如条条绿色溪流,被嗡嗡声驱动,将全身缠绕得密密麻麻,绿色丝线的另一头,则是左手中指上戴着的戒指,吸力强劲,吸入绿色溪流,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一夜无梦,刘星宇睡到自然醒,只觉全身上下,舒坦极了。惬意地伸个懒腰,全身上下传来轻微的咯咯声,密集得如爆豆子一样。
“嗯,大雾,绿色?!”
一睁开眼,他就发现不对劲,深莞市地处南方,临海,四周地势开阔,很少会出现大雾天气,而绿色的大雾,就更是从未有过。
刘星宇一凛,一个骨碌爬起身来,转头四看。
绿色大雾之中,视野只有不到5米,天上也是如此,绿茫茫的一片,见不到一丝天空,脚下是乳白色的屋顶,让他确信仍在体育馆馆顶上。
“现在几点了。”
刘星宇刚刚有此疑问,右手刚刚触碰到裤袋里的苹果智能手机,就全身一僵,呈完全石化状,呆呆地看着似是漂浮在眼前的光幕,半透明的淡蓝色光幕。
——进化熔炼场,进化之门已开...
——2018.8.188:18:18
时间居中显示,最为显眼的,则是上方的一行红色大字,鲜艳,醒目,更令人怵目惊心。
他伸出左手,不自禁地去触摸,凝神看去,眼前除绿色大雾,哪里有什么淡蓝色光幕。可当他眼神稍稍回收,淡蓝色光幕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眼前,真实而又虚幻。
如此将眼神远近调节,一会儿的工夫,刘星宇就适应了这种诡异的状况,能够在保持看向前方时,又能瞥见淡蓝色光幕上的内容。而且他还发现,随着他心中的念头变换,淡蓝色光幕上显示的内容,也会相应变化。
手里最新款的九代苹果智能手机,屏幕漆黑,不管如何长按开关键,还是毫无反应。
手机坏了倒在其次,他觉得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黏糊糊的,湿哒哒的。卷起左手衣袖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手臂上,衣袖里,到处都是黏糊糊湿哒哒的黑褐色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