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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焱摆了摆手,几个船夫上前将龙鼓滚进河里。此人水性极好,不怕淹死了他。
“爹,看来东城已经张网已待,咱们该怎么办?”
祝英秀面带忧色,她和御秦都受了伤,祝英姿怀胎数月,船上能战之人不多,一旦东城和飞鹰峡大举来攻,怕是凶多吉少。
“掉头。”
祝焱也明白再走飞鹰峡无异于飞蛾扑火,当机立断,下令舫船掉头,先撤离此地再说。
众船夫折腾了半夜,也是精神疲倦,但是大敌当前,抱怨也是无用,借着夜色快速划船,逃离这是非之地。
祝英秀庆幸道:“看来这龙鼓是立功心切,他若是等到明天咱们进了飞鹰峡再伏兵尽出,那可就麻烦了。”
龙鼓自负神勇,想要将舫船负进飞鹰峡,他水性精熟,水下比斗诸人皆不能及,若非明钦用绝仙剑一击奏功,任他在水底兴风作浪,着实有些棘手。
祝焱命令船夫掉转船头连夜赶路,江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呐喊之声,几艘木船飞驰而来,势如离弦之箭。
原来东城和飞鹰峡的兵马都在峡中埋伏,只等龙鼓将祝焱的舫船负进峡谷,便团团围住,让他插翅难飞。
谁知龙鼓很快被明钦发觉,失手被擒,峡中人马得到消息,自不容祝家人从容走脱,当即伏兵尽出,从峡中杀奔出来。
“爹,他们追来了。”
祝英秀回头一望,就见江面上星星点点,布满舟船,飞鹰峡的兵马着实不少。
小船来得甚快,呐喊声四起,将舫船团团围住,龙鼓从水里探出头来,大叫道:“大哥,救我。”
一个黑衣劲装的大汉站在船头指挥若定,听到龙鼓的喊叫,抓起身边的朴刀腾身而起,脚尖在水面上一点,冲上舫船,挥刀斩到悬垂的铁索上,激起一片火星,铁索应手而断。
船夫知道龙鼓气力过人,麻绳外面又加了一条铁索,以免被他挣脱开去。
“阁下可是祝庄主,在下钟离牧,我兄弟多有冒犯,还望庄主恕罪。”
钟离牧便是飞鹰峡的大当家,此人束发戴冠,昂藏八尺,仪容修伟,不像是草野人物。
祝焱略感意外,想不到钟离牧倒还彬彬有礼,“足下这等阵仗,不知是何道理?”
钟离牧笑道:“我有个朋友,想见一见祝庄主,命我将你留住,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敢情庄主随我上山一叙如何?”
“爹,小心有诈。”
祝英秀靠近祝焱,小声提醒。江面平阔,还有闯出去的机会。若是跟随钟离牧进了飞鹰峡,介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祝焱缓缓点头,淡笑道:“祝某和足下素未谋面,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
钟离牧微喟道:“我也知道如此要求是强人所难,且请庄主稍待片刻,我请那位朋友前来可好?”
“悉听尊便。”
祝焱就算不答应,想来钟离牧也不会放他离开。
钟离牧摆手道:“去请郦城主来。”
“足下这位朋友莫非是东城城主?”
祝焱早从龙鼓嘴里得知飞鹰峡投效了东城,这位郦城主自非东城之主莫属。
祖龙扫灭六国之后,增设东城、西社。首领人称城狐、社鼠,极得祖龙倚重,权势还在飞龙卫之上。
“爹,东城为什么要跟我们为难?”
祝英秀颇感不解,祝家虽然是火神后裔,一向还算安分,飞龙卫要收缴他们的独门功法还有可说,东城城主位高权重,何须大费周章找祝家麻烦。
祝焱皱眉不语,似乎也觉得这事甚是蹊跷。
钟离牧驭下甚严,麾下兵马站在船头鸦雀无声,过了顿饭功夫,江面上传来摇橹之声,一艘小船划出云雾,翩然而至,船头挂着两只灯笼,两个带刀护卫站在舱外,纹丝不动。
“他来了。”
钟离牧摆手让船队让开道路,小船来到近前,一个护卫低声禀报,“公子,咱们到了。”
里头的人答应一声,舱门开处,走出一个少年公子,他生得齿白唇红,俊俏风+流,穿了一身雪白的锦袍,点尘不染,两个模样娇美的丫鬟捧着一件黑绒毛氅给他披到肩上。
少年公子低头一笑,好似春风拂面,那丫鬟俏脸一红,慌忙垂下螓首。
“郦城主,人我已经给你请来了。”
钟离牧和少年公子打声招呼,跃回小船上。
“谢了。”
少年公子微微颔首,朝着祝焱拱手一揖,“祝庄主,你可让郦某好找呀。”
“足下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城城主?”
祝焱看少年公子生得斯文秀气,很难和传说中杀人如麻、谈之色变的东城城主联系起来。
“不敢,在下正是郦奇。”
郦奇的姐姐是祖龙妃姬,两人并得祖龙宠幸。郦姬身在后宫,不便于抛头露面,城主的位置便落到郦奇身上。
“郦某此来是想向祝庄主讨一件东西。庄主慷慨大度,必不会让我徒劳往返吧。”
祝焱冷哼道:“不知城主想向我讨要什么东西。”
郦奇和柔一笑,慢条斯理地道:“庄主何必明知故问。你最近不是去了穷山城一趟,我想要的就是你带回来那件东西。”
祝焱脸色微沉,变得难看之极。祝英秀想起祝焱此番归来确曾带着一个包囊,当时她还好奇询问,祝焱只说是朋友送的灵石。
“我想城主八成是搞错了,祝某并未去过穷山城,更没有带回什么奇珍异宝。”
祝焱矢口否认,推得一干二净。
郦奇笑道:“庄主休要瞒我。你前往穷山城,挖开邢严的坟墓,此事我已查得一清二楚。”
“爹,他说的可是真的?”
祝英秀大吃一惊,邢严就是邢威的父亲,被东城抓去折磨而死。邢严死后,邢威前来投奔祝焱,祝焱不久离庄,莫非真的去了穷山城?
“简直是一派胡言。”
祝焱不理祝英秀,横眉冷目的道:“你们东城草菅人命,眼前可有天道王法?我和邢兄弟八拜为交,又是儿女亲家,他尸骨未寒,我盗挖他的坟墓做什么?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荒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