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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周太傅派了帖子来”,玉蘅抱着一张金边帖子欢喜道。
萧晗接过帖子,平静地看了一遭,道:“周太傅邀我共叙雅事!”
“那主子岂不是得偿所愿了?”玉蘅抑制不住欢喜,这么苦心积虑的设计果真没有辜负。
“周太傅素来是心性极高的人,他既邀了我此事便成了大半”,萧晗亦是自信满满,“师父,我马上就要步入正轨了!”
“玉蘅,更衣,去周府。”萧晗一贯清冷的声音竟多了几分欢喜。
于是,白衣翩若风,青丝袅如丝,折扇一摇俨然一个风流郎君。晋人重风貌,是以萧晗这副打扮再合适不过了。
“玉蘅,周太傅可还邀了谁?”随着周府的奴仆行走在深宅阔庭里,萧晗低含着声音问道。
“不知,周府奴仆口风紧得很。”
“也罢。”萧晗道,左右事态朝着自己控制的方向发展,又有何可担忧的。
“萧郎君,我家大人在里头,郎君请!”仆人弯腰低眉说完了这句话便退了去。
“玉蘅,你在外候着。”
“是。”
“咚咚。”萧晗指节敲动着房门。
“萧家郎君,请进!”里面一个圆润慈和的声音响起。
萧晗推开房门,只身入屋内,又将房门掩上。只见屋内设了两榻,两榻上设有珍馐佳酿。主榻上上盘腿坐着一个便袍中年儒雅男子,便是周伯仁了。
见此形态,周太傅应该只是邀请了萧晗一个人,不知他打的是何主意。
“晚生萧晗,前来谒见太傅大人!”萧晗打了一个揖,看着闭目养气的周伯仁。
“嗯。”周太傅微微点头,道了声,“入榻吧,不必拘礼。”
萧晗骞裳折衣坐落了下来,开口问道:“大人要与萧晗共叙何等雅事?”
周太傅一动不动,仍旧是闭着眼,只微笑着,嘴边的长须微颤,道:“子毓他心性纯净,宛若清泉!”
“确实如此,子毓此人世间鲜有!”萧晗亦赞同道,只是不懂他为何要说到卫玹。
“他涉世不深,恐遭世事污浊。”及此,萧晗似乎略懂周太傅的意思了。
“太傅是何意,萧晗愚钝实是不懂!”萧晗盯着周太傅,眸光一下也不转。
“我原也不是他家叔伯大人,原不应管得这般宽”,周太傅缓缓睁开久经世事的双眼,仍是一脸慈态,道,“只是可怜那孩子唤我一声世伯,我岂能看他毁了一片赤诚心。”
“他那样的人不是你利用得起的!”周太傅的目光越来越发亮,直勾勾地看着萧晗。
总算摆明了,萧晗心底冷笑,她适得其反,惹得了周太傅的反感,事态已朝着她安排之外发展了。
“太傅以为我对子毓不利?”萧晗撑着眉问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左右怪她自己太急了,惹得了周太傅的猜疑。
“你究竟打的什么心思,要以子毓接近我?”周太傅声音有些严厉了,“如今你也得偿所愿了,坦明吧!”
“诚然,我确实欲近太傅”,萧晗冷笑嘲道,“然我萧晗敢作敢为,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我确实因了子毓的缘故,然而却无心伤他害他!”
“这一切终究不过是借子毓一个由头,其他的我不曾利用他半分。如太傅所言,子毓心思纯净,我与太傅同样不愿伤他害他!”如今唯一可做的便是澄明心迹,让误会消下去。
可是误会一旦滋生来了,便很难消除。周太傅不屑:“你心性狡诈,子毓难免为你所蒙!他看不清我却心如明镜!”周太傅一席话不给萧晗留丝毫情面。
“你所筹谋的是什么,说出来吧!”
萧晗一阵冷笑,目光如幽幽烛火,道:“既然如此,萧晗多加解释已然无益。”
“萧大人一心以为萧晗图谋不轨,萧晗便一一说与大人听。”
“乱世烽火,北地尽失,中原正统衰微,如此之事试问但凡有识之士岂能坐视?再则如今晋室积弱,纷争不断,皇室无力,此等之事,萧晗为堂堂热血男儿,岂能放浪形骸犹如无事人一般!”萧晗一番陈词说得慷慨激昂。
周太傅因她一席话不禁同为感叹,但凡有识之士皆会因此而嗟叹。他皱了皱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萧晗一身热血却无力施展,便欲得大人这个伯乐,若能于内造福百姓,于外收复旧地,萧晗也不枉来世一遭了!”
“然而波折频发,先是报国无门,再是庾氏五郎因旧事之故多加为难,故而萧晗不得不出此下策。若再来一次萧晗亦不悔矣!”
“纵大人心中如何论断萧晗,萧晗还是想说,我没有图谋不轨。至于子毓,我确实利用了他,然他于我而言亦是知心好友,我实是无心害他!”
“你心思缜密,又是有才的。你之所为不过是想令我举荐你,既然如此我如你所愿便是,但是请你从此勿要再叨扰子毓了,他受不起!”周太傅语气渐渐放缓,看得出来他对萧晗一番话有所动容,然而说道卫玹他却是不容让步。
“大人是在玩弄萧晗吗?萧晗出身微寒,即便得大人举荐也不过是得闲差一份,无权无势何以成事?萧晗要的不是大人给萧晗一份职缺,萧晗要的是大人向陛下举荐。至于子毓,萧晗还是那句话,我既视子毓为友,便不会害他,大人以此作为条件是折煞萧晗吗,我又岂是因此而出卖他的。”萧晗的口气也是没有一丝退却,灼灼的目光犹如扑不灭的熊火。
萧晗口气大得很,向陛下举荐不是谁都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句话的。
“你很聪慧,可口气却大得很,可我素来不喜你这等狂妄之人!”周太傅冷笑道,“再则你又要继续祸害子毓,我岂能容你?”
“大人,萧晗屡次言说,我视他为友,不会害他,大人既然一心固执萧晗也无言!”萧晗清冷的面目没有一丝表情,忽而她又眼神微转,言道,“可公事与私事又如何论道在一起。我与大人所论的皆是公事,大人却因私事一再恼我,这对萧晗是否不公平?大人说我狂妄,可是当世不正是缺少我这种狂妄之人吗?”
“你之言语确实极有道理”,周太傅一时无言以对,细细思来确实是他自己矫枉过正了,一心点在私事上,这多少显得有些小气。略略沉吟了半晌,他才叹了一口道:“你确实有大才,可得皇上重用又谈何容易。恐怕你空有一腔抱负了!”
这话在萧晗听来却是有机会的,于是她起身拱手抱拳,言意笃笃地说道:“能否一展报复,萧晗尚且不知,但是萧晗知道的是若不一试才会抱憾终身,还望大人帮忙!”
周太傅沉吟,此子若一登朝堂,那必将前途无量也不愁朝中无人。可是此事也确实棘手,若直接绕过了王氏与庾氏向皇帝举荐他不免落了闲,再者此子对自己也未免狂傲了些,不能轻易应允了他!
正思索如何如何为难他,以挫她的傲气,周太傅忽然瞥见杯中的酒,心下便决心以酒为难他。
正了正神色,周太傅一脸肃然,道:“要我助你也未为不可!小子,你可知我平生最喜何物?”
周太傅平素最喜何物,建康是人尽皆知,遥想从前他因好饮酒而宿醉,被降职免职好几回,难不曾他要让自己饮酒?萧晗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周太傅笑着说道:“你若能饮下我十坛酒,我便应允你!这酒可是你君悦楼的名酒!”
然而萧晗平生最怕的也是喝酒,尤其是君悦楼的酒,醇且烈。然而今日这酒她即便硬着头皮也要喝下去!
眉间滑过一丝忧愁,萧晗深呼了一口气,道:“好,萧晗便干了这十坛酒!”
周太傅撸着胡须满意地点头笑道:“若十坛酒你还未倒下,我便允你!”
“来人,送来二十坛酒!”周太傅朝外喊道。喊过之后又向萧晗说道:“我与你一同畅饮,若我十坛之后倒下了亦算你赢!”
周太傅是来了兴致,他可是出了名的海量,萧晗哪敢期待他自己喝倒下,唯一能求的便是自己能捱过十坛酒!
很快仆人便送了二十坛酒进来,周太傅揭开酒封,一股浓烈的酒的甘醇之香扑面而来。他提起一坛往嘴里倒入一股,吞下,十分豪放地对萧晗说道:“小子,喝啊,你怕了!”
周太傅兴致高昂得很!
萧晗素来只能喝十杯,如今可是十坛啊,可是萧晗岂是会怕的。当下也就提起一坛酒,撕开酒封,目光盯着周太傅,灌下一大口酒吞下,擦了擦酒渍,道:“既然如此,萧晗便舍命陪君子了!”
她表现得相当豪气,见此周太傅欢喜直至,便越发起了兴致。
酒很烈,甘醇却辣口,喝下一大口下去,心中就像一把烈火在燃烧着,火越燃越烈,似乎想要涌出胸膛,喉咙亦是辛辣辣的,仿佛一不小心就要喷出火来。
萧晗晕乎乎的,螓首似乎绑了几十斤生铁,沉重重的!双眼渐渐模糊,混沌间,她觉着怎么眼前的酒坛越来越多,摇了摇头,咦酒坛又少了。
好几次她都像倒下去算了,可是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倒下就输了,于是她强撑着,强撑着浓醺醺的酒意,强忍着恶心的呕吐。
“大人”,萧晗红着一张脸,似煮熟的虾子。她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绞着舌头说,“十坛酒喝完了,我还没倒下!”
说着她还举着坛子表明她并没有说谎!
十坛酒已令萧晗欲死了,可是对于周太傅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周太傅依旧意识清新,看着萧晗,他不禁点头赞许着,果真是有魄力的
正要说什么,却见一个仆人就来禀告着什么。
萧晗醉了,听得不实在,似乎是什么人找周太傅。
她双手撑着红得如桃花的脸,双眼朦胧,道:“大人有事别耽搁着了,萧晗在此候着便是!”
许是事情紧急,周太傅起身,道:“小郎,你在此候着,待我忙完便回!”
说完,周太傅便不见了踪迹。
偌大空旷的屋子就只剩萧晗一个人,她顶着浓浓的酒意以手为枕趴在榻桌上,双眼木然,空洞无物。忽然心头席上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楚,这些年的一切切像梦一样不断在她眼前飘过。
她萧晗原应是高高在上的女郎,可在那个深宅里却活得像乞丐一样。凌辱,恐惧,她的心已经清冷木然,她可以不在乎。可是为什么后来师父要对她这般好,她不能亏欠任何人,故而她想要报答师父。于是她心甘情愿地亲手结束了宁静安适的桃源生活,闯荡在这浑浊的世间。可是她为什么要遇见庾翼,为什么庾翼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五师兄,为什么他处处要与她作对,为什么这一切变得这般复杂了。
尤其是这段时日庾翼对她的赶尽杀绝让他越发地无力,心里翻涌着不可名状的难受,萧晗用力捂着胸口,胃部痉挛,喉头也抽搐着。
她起身,跌跌撞撞地扶着一切可以扶的东西向门口走出去,玉蘅呢,玉蘅去哪儿了?
她走出了房门,颤颤的脚步几次让她几欲跌倒,头脑亦越来越模糊,意识亦混混沌沌,这便是喝酒的后遗症,更别说是十坛。
她摇摇晃晃地撞到一旁,瘫软在地上,垂着头,猛烈地呕吐者,口中散发着酒气的恶臭,她十分反感,越呕便越恶心。她揪着胸口的衣裳,似乎想要将其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