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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央惊讶之余问道:“金叶子?清央月俸不过几斛米,萧郎说我欠你金叶子,您不是要了清央的命吗?”
那仆人却是听得冷汗涔涔,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要是知道这郎君与玹公子这般交好他也不会大着胆干这事儿,这回真是猪油蒙了心,钱财遮了眼。
“清央,你的仆人拿了我一片金叶子,你说我该不该找你还?”萧晗饶有趣味地看了看冷汗直冒的仆人。
“这人拿了萧郎一片金叶子?”毕竟从小是在高门大户中长成的,清央不像玉蘅,对于这些下人多少也是知道的,于是当下便起了疑心。
清央怒目而视,自有一股威严,威吓那仆人言语都不清了:“清——清央姐姐,奴——奴知错了,是奴贪财,这位郎君要——要见玹公子,奴——奴一时财迷心窍,要——要这位郎君拿钱才肯带路。”
仆人一股脑地抖了出来。在卫府这样的世家大族之中如有这等行径者决不轻饶,因为这样的百年望族最看中的便是名气骨风气度,而这仆人所行之事则与世家大族所坚持的大相径庭,这完全折了世家大族的面子。
“你是猪油蒙了心了?”清央一阵怒喝,气势摆了出来,“没眼见儿的东西,萧郎也是你敲诈得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这种刁仆撒野?今儿个你胆敢敲诈萧郎,明儿便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把玹公子放在眼里!卫府乃百年大族,大族有大族的风度,若来日卫氏在外头丢了人也全是你这等仆人不知所谓。有你等刁仆纯属折辱了卫家百年门风!”清央就像只布谷鸟,一说起来便是什么也阻不了。
清央一张利嘴好比刀枪,让流觞看得目瞪口呆,不曾想这小妮子竟是这样好的口才,竟有这样一张利嘴,就像管家娘子一般。
“怪不得长得肥头肥脑的,原先怕也是干了不少这样的勾当吧?瞧瞧这一身儿行当,不知道还以为是府里哪位贵人呢?”
“还不快自己去领罚,在这里扎眼很好是吧?”清央骂道。
“是,是!”仆人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告退下去。
“慢着,金叶子交出来!”清央怒喝。
“是,是!”仆人哪敢不从,忙把金叶子交出来后抽身离去。
“萧郎,给!”清央立马换了一张脸。这清央也是个可人儿,若为商贾事定是一叱咤风云的人物。
“你方才不是说你月俸只几斛米吗,罢了,这片金叶子送与你买些胭脂水粉罢!”萧晗并未接过金叶子来,这清央着实难得,一片金叶子又算什么。
然而,这对清央来说却是无比的喜事,她虽是上等奴仆,可金叶子也是不曾有的,如今萧晗大手笔她自然是无比高兴。
“谢萧郎,萧郎果然是财大气粗、腰缠万贯”,忽然意识到自己仿佛用错了词,清央连忙捂嘴不好意思地笑着改口道,“清央错了,错了,萧郎应该是面慈心善,面慈心善!”
她这副模样倒是狗腿得紧,可爱得紧,完全不复方才那份威严。
她萧晗的东西哪是这么轻易可以得到的,这仆人就是一个教训。有些东西除非萧晗亲自送出否则凭他如何位高权重也会如这奴仆一般,赔了夫人又折兵。
清央领着路,萧晗三人便一同去寻卫玹了。
“清央,看不出来呀,你这般牙尖嘴利!”流觞对清央侧目而视,啧啧称叹道。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着清央一个清清秀秀文文静静的姑娘竟是这么能干。
“哪里,哪里!”清央沾沾自喜地得意并谦虚着。
“姑娘可不要谦虚,流觞所言正是如此呢!”玉蘅亦打趣道。
“不谦虚不谦虚,我从来不谦虚!”清央笑着答道,仿佛她是自来熟的那类人,十分令人讨喜。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收住了笑意,欲言又止,沉吟了半晌才扭捏地道,“方才之事,能否不要对我家公子说起,否则——否则我家公子又要说我没个姑娘样儿了!”
“呵,原来清央也有惧怕的?”流觞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得意地笑着,“你看我这回不告诉你家公子?”
“你”,清央跺着脚气急败坏,面色红彤彤的,“不准说,你说了我与你没完!”
“我就说了,怎么地?”流觞故意摆出一副张扬的姿态,戏弄着她。
“好了,流觞!”萧晗平视着前方,目光根本没落到这嬉笑打闹的二人身上,但是沉沉的语气却是威严无比,令得流觞不敢再说任何话。
登时,清央也不敢在言语,只有规规矩矩地带着路。心里却道:这萧郎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冷情了些。
这两个人啊,玉蘅忍着笑意摇着头,倒真是两个大孩子,倒是这两个大孩子合得来!
“萧晗,萧晗,一别几日,你可还好?”刚随清央踏进卫玹的“清水阁”卫玹便迎了出来,甚是欢喜。
他一袭青色长袍,面色比起那日好了许多,整个人亦是如幽幽山泉般清澈如绵绵白云般纯净。他伸手拉着萧晗的衣袖领着她进去,就像是阔别多年的好友。然而于卫玹而言,萧晗不仅是好友还是知己更是救命恩人。是以他那澄澈若水的眸子里满是热情。
“勿言我,倒是你,身子可大好了?”走进了屋子,萧晗轻轻将衣袖一扯,挣脱了卫玹的手掌。即便是如卫玹般纯净的人,萧晗还是无法适应与他亲近,这便是天性使然,她注定了一生孤独。
“萧晗,你岂是略懂岐黄之术,你简直就是神医!”卫玹便赞道边挥手示意萧晗入座,“多亏了你之药方,我竟然比从前无病时还要好上许多!”
“如此便好。”作为一名医者,萧晗与其他大夫无异,皆是一心为了病人,因而说道,“按此药方多服些日子,还有强身健体也必不可少。你素日也勿要忧虑过多,须知世上没什么事是过不了的!”
“可不是?”清央一边添着茶水一般笑语道,“萧郎说的可不是,我家公子就是杞人忧天,可这天塌下来也有高的人顶着。”
清央又打趣道:“即便没有高的人,公子你站在萧郎背后萧郎替你捱着就是了,所以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要我说公子你真该放宽了心!”
“清央!”卫玹被清央揭了短,不自觉地脸红了,便佯怒微喝道,“每个正经样,也好意思说是我身边的人?”
谁知清央并不惧怕卫玹反倒是打趣地说:“公子,你要怒也装得像一些,你这似怒不怒的模样倒真是让人家萧郎看笑话了!”
“看来好久没罚你抄书了?”被清央这么一说,卫玹脸色越发通红。这清央他素来拿她没办法,唯一的便是以抄书威胁她了。
“得,公子,清央错了,对了,清央还有事,先出去一下,公子,清央告退了!”清央讪讪笑着,慢慢地向门口退去,一不留神便消失了。她才不要被罚去抄书呢,还是有点眼力见儿的好。
“萧晗,让你见笑了,清央她素来便是如此,我也无心约束她的性子,故而……”
“无事,这样便是最好的,清央她是个可人儿!”在高门大族中萧晗还没见到过这样的主仆,以那些腐儒的话来说便是主不主奴不奴,没了规矩。可是有时候越发超越了规矩才越发显得与众不同。
“子毓,我今日来实是有事相求!”对于卫玹这般心性纯净之人实在没有必要拐弯抹角,反倒不如直言相告的好。
“我素日极少出门,外面的事也不是很清楚。你遇着了什么事?”卫玹正色问道。
“兹事体大,惟有子毓能帮我……”萧晗一席话将近来所发生的事一一讲与了卫玹听。
“如萧晗你所说,你是庾五郎的幕僚,他怎至于害你?”虽是高门大族,但是卫玹与庾翼打的交道也不多,也不太了解他这个人。
“我与他有一年之约,如今我与他无甚关系!”萧晗解释着,刻意掩盖过了为何庾翼对她要苦苦相逼。
“那我要如何帮你?”
“如今皇上极重用庾氏,庾氏也势大,我断不可能因我的缘故而害你深陷其中”,萧晗说道,须知庾氏有死士三千,凡与之作对的有大半皆被暗杀,其中缘由谁都心知肚明,就是琅琊王氏也不敢与之正面作对。“如今若是能请动太傅周伯仁出面,事态或许有转机!”
“原来你是想让我出面请周世伯帮忙。”听到这儿卫玹放心一笑,这忙确实只有他能帮到萧晗,索性自己能帮到她,否则他心中不知多愧疚。
谁知萧晗却否定,说:“非也,我并非让你出面请周伯仁。固然周太傅极喜爱你,但是他亦是个极有风骨的,若就此贸然相求,他不定会帮我。我虽有些名气,可在他眼中终究只是一介商贾,一介武夫,说不定他不但不会见我还会迁怒于你。”
“庾公子下了心思要令我好看,是以我这事急也急不来,倒不如慢慢部署的好!”
“哦,你要如何部署?”
“周太傅极喜爱风流名士,子毓,你说我若是名冠建康,周太傅是否对我青眼有加?”萧晗目光幽深,似深不见底的古潭。
“名冠建康?依你资质也不难,只是你要如何着手?”卫玹打量着萧晗,越发觉得她气质非凡,他想凭萧晗的能力别说是名冠建康,就算是名冠天下也不难。
“子毓你也无需替我忧虑,我只需你日后向周太傅引荐我便好!”这便是萧晗所要的,她所缺的便是一根引线,这根引线要起的作用便是将她与周太傅连接起来。
可建康世家大族那么多,萧晗为何要找周伯仁呢,很简单,周伯仁是太傅与皇帝十分亲厚,且他性格十分刚直,故而这也是所谓的一石二鸟,既解决了庾翼所设的困局亦接近了皇帝,那么离师父之托也不远了。
“好!”卫玹答应得很爽快,他这点儿举手之劳与萧晗的救命之恩比起来不值一提,因此他也打定心思要帮萧晗在建康扬名。若萧晗所到之处有他一路相陪,那这事儿岂不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