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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要我提醒你?再提醒,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张长会冷若冰霜的说道。
“我说,我全说。”刘俊哪里还敢抵赖,人家什么情况都知道了,甚至连烟里放了钱也清楚,再不说,不是与自己过不去么。
“吴震,这次办案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吧?”常怀庆回到机房之后,随口问。
“常书记,我敢肯定,这肯定是我办过的最顺利的案子之一。举报信上把什么都说清楚了,其实他们说与不说,都已经能定案。”吴震笑了笑道,在他看到举报信后,表情与常怀庆差不多,这哪里是什么举报信哟,简直就是本证据账本,时间、地点、人物、钱物,甚至就连谈话内容都清清楚楚,如果还查不出来,除了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外,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自残办法。
“程序还是要走的,只是可以走的快一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案。”常怀庆现在对于袁平的案子其实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县里之所以会派自己来,主要是表明一个态度,对袁平案的重视。其实有了这封举报信,纪委任何一个人都能办得漂漂亮亮,甚至交给张长会,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今他感兴趣的反倒是这个举报人,需要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拿到这样翔实的证据啊。而且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风声,袁平在树木岭的风评如何他不知道,但县里领导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现在这举报信一出,有几个领导都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吴震,你去审问室问一下那个刘俊,在此之前,特别是近期,他有没有把向袁平行贿的事告诉过别人。”常怀庆说道,对于举报人的身份,纪委就算是查出来,也是要保密的。常怀庆只是好奇,顺便查一下,如果能查出来,他非常想见见这个人,如果是党员干部的话,他很乐意把这个人调到纪委,这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这封举报信不可能出自袁平之手,只有从那些行贿人中找线索,或许是他们中的某一个,甚至是某几个,也有可能是与他们所有的人都有过交往的人。
吴震很快便回来,“常书记,刘俊说,这件事他连自己老婆也没有告诉,真是奇了怪了。”吴震明白常怀庆的意思,但是去问了之后,这件事又进入了死胡同。
“不可能吧?举报信里可是连刘俊与袁平的谈话都有,如果他没告诉别人,那举报人怎么就知道了?”常怀庆也是头雾水。
“要不您去问问?”吴震就刚才这个问题,仔仔细细的问了好几遍,他办事稳妥,滴水不漏,再问也问不出个名堂来。
“算了,再问问其他人吧。”常怀庆摆了摆手,毕竟调查举报人不是他的本职工作,本末倒置的事可不能干。
刘俊被暂时送到了派出所看押起来,在没有结案之前,他暂时不能离开。接下来被问话的是一个叫袁宜钧的,还是袁平的远房亲戚。这次常怀庆决定亲自问问,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办起案来,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轻松,简直就是悠闲自在。
“你叫袁宜钧?是干什么的?”常怀庆问。
“做点木材生意,小生意。”袁宜钧国字脸,浓眉大眼,脸色红润,两只眼睛很有神,说话间就拿出盒烟给常怀庆敬烟。
“谢谢,我有。今天找你来,是想向你了解点情况,前年的九月十六日,你是不是去了袁平同志的家里?”常怀庆问。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怎么啦?”袁宜钧不解的问。
“当时你去干什么?”常怀庆问。
“哦,我跟袁乡长是远房亲戚,那天去他家就是串个门,对了,还提了只猪肚。”袁宜钧在说到猪肚时,眼里闪过一道神采,被常怀庆准确的抓住了。
“哦,就这样?没跟袁平同志谈些什么事?”常怀庆问。
“没有,就是拉拉家常,我是做生意的,当然也希望袁乡长能照应一二,这年头,木材的原料很紧张,想请他帮帮忙。”袁宜钧知道这些人肯定是掌握一某些情况,因此说的基本上属实。
“那你有没有说过‘肚里有货’这句话呢?”常怀庆突然冷笑着问。
袁宜钧夹着烟的手一松,烟头掉在了地上,当时他在猪肚里装了两千块钱,这才提醒了袁平一句,当时好像没有外人在场啊,怎么现在纪委却知道得这么清楚?他浑身如绵,惊愕失色的望着常怀庆……
拿下袁宜钧是轻而易举的,常怀庆并没有什么成就感。而且令他稍稍有些苦闷的是,袁宜钧关于这次行贿之事,也是天知地知他知袁平知,到底是谁会清楚得这么详细呢?
这个问题一直到将所有行贿人问完话,常怀庆也没有得出答案。
仅仅一天半的时间,所有外围的调查就全部结束,常怀庆分别给郭临安、王力军、吴燕群做了电话汇报,他说,袁平一案,证据确凿、事实清楚,可以正式立案。县委县政府和吴燕群都作了相同的指示,马上下面接触袁平。而县委县政府也正式给树木岭发文,撤销袁平树木岭乡党委副书记的职务,建议乡人大立刻召开大会,免去袁平树木岭乡乡长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