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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秦君奕的面闹出这么一桩事儿,荣贤那张脸顿时像被人扒了祖坟一样,沉得快滴出墨汁儿来,但僵持着也不是事儿啊……荣贤转过头扯起一抹僵硬的笑,“秦先生,真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您要不先去面试房?”
对于秦君奕这号人,荣贤可没胆帮他做决定,虽然他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把秦君奕塞进地缝里……
眼前发生的无非小打小闹,不值得耽搁他们一行人的时间,何安林蹙起眉头请示道:“秦先生?是去五楼还是……”
何安林是秦君奕的另外一个助理。
秦君奕身边总共有三个助理,一个负责他生活起居和安全事宜,前不久去苍山审查开发区时带的高黎;何安林协助他各项生意场上的工作,安排行程;剩下一个还在y国,随时监听莱茵家族一切动静和联络在y国的人脉,也是三个助理中唯一一个外国人。
何安林以为秦君奕会同意他改去五楼休息,但见到老板眼底藏不住的兴味后,又拿不准了……
果然,秦君奕很好脾气的说:“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何安林不做丝毫犹豫,打算动身,荣贤忙拦住他,“这位先生留步,这事儿是我这个做导演的分内事,哪里敢劳烦二位,还是我去问吧。”
说完,荣贤上前几步,逮住一个看起来老实的女生,“你来说,怎么回事?”
那女生被单独提溜出来,吓得花容失色,眼珠子都不敢乱瞟一下,“我……我……”
“还能有什么事儿?明摆着呗,画架是我们家晏秋白的,这两个狗东西硬说是他们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当经纪人的是不是都要量一量脸皮厚度,过关了才能当啊?”时易一看主事儿的人来了,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撂了一长串。
于捷和他经纪人听得暗生怒火。
荣贤皱起眉头,看向时易,“你又是谁?也是来试镜的?”
时易翻了个白眼,后退一步,亮出身后的晏秋白,“我陪我弟来的。”
晏秋白安静的站在原地,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挪一下脚步,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无关紧要,眼底没有阴郁,清澈如水晶,是个很通透的人。荣贤看他的第一眼,心里猛不丁跳出两个字——穆商。
他眯起眼,上下打量,“你说画架是你的?”
时易张口就冲,“不是我们的还是谁的,他们的吗?他们看我弟胆子小就觉得好欺负呢!我们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画架明明是我弟背着的!”
于捷反驳,眼底噙满了怒火,看起来还真是像模像样,“你们别血口喷人,明明是经纪人让你们帮忙给我带的,看我借着画画让荣导另眼相看就想模仿我!又故意挑出事端泼我脏水,我们是没有证据证明曾经让你带画架,那你们呢?你们就有证据证明画架的的确确是你的么?”
他在画画的时候,就检查过了,画架袋子里什么都没有,用具上也没有印记。
“有。”声音恍如羽毛落地,轻不可闻。
诡异的是在这么嘈杂的地儿,所有人都听见了,一个有字像突兀的响在他们脑海。
于捷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有证据。”晏秋白推开时易,站在于捷跟前,幽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看得于捷一阵心虚。
经纪人跟于捷对视一眼,于捷轻轻摇头,他笑道:“哦?你有什么证据?可不要信口开河,自误,这里很多双眼睛都看着。”
晏秋白没理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双眸如深渊,黑漆漆的令人毛骨悚然,“一袋素描纸20张,你刚才用了一张,还有多少张?”
于捷看白痴一样的看他,“还能有多少张,19啊,你数学语文老师教的嘛?”
晏秋白摇头,“是17张。”
全场哄笑……只有秦君奕一行人和时易没笑。
“你是不是得了间接性短暂脑障碍啊?”于捷瘪嘴。
荣贤脸色变了变,就算他也觉得晏秋白把20减1等于17是脑抽了,但于捷就因为这个骂人就不对了,还咒对方有病!
经纪人一瞧荣贤看于捷的态度,忙扯了一下于捷的袖子。
于捷回过神来,一阵后怕,“呃,刚才是开玩笑。”
晏秋白仿佛不知道于捷不是对他说的一样,“我没在开玩笑,你把素描袋拿出来数一数。”
想扭转荣贤感官的于捷二话不说解开画架袋,从里面抽出一袋素描纸,数着数着,于捷的表情就变了,他又重新数了一遍,表情像吃了屎一样,下一秒他不再数了,跳起来指着晏秋白,“是你用掉了对不对!”
晏秋白走过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画架袋连着素描纸拿到手,退回时易身边。
他一边慢条斯理动作娴熟的架好架子,铺上素描纸,又拉开画架袋最里面那一层内胆口袋,因为全都是黑的,拉链也是黑的,不仔细看根本不容易发现,他从里面抽出了两张纸。
昨晚他画了第一幅发现画得很差后,就用素描本开始练手了,直到最后面他才用大素描纸画了自己的肖像画,它把那张差的和那张好的都放在了内胆中。
时易一个激灵,抽出那张素描纸,左看一眼,又看一眼,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右边那一张完全成品被突然伸来的一只手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