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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是学校,居然还有人会喊我连二夫人。
眼前这个人应该是个富二代,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富二代回来学校里面找我办事。说实话,我心里最害怕的就是和我和连家的关系,影响到了我自己的社会人际。
我是还想像以前一样,正常的在学校里上课。
我稍微愣了一下,才说道:“我是苏芒,不知道您是哪位?”
“我是高天风,我来你们学校主要是想让赵书记介绍我们认识一下。”那个男生其实也就二十岁出头,生活中应该是那种很会玩的小男生,表情看起来很傲气。
但是,面对我的时候,却故意显得十分的谦卑。
他口中的赵书记,其实就是这个爱穿毛背心的校领导。他听到高天风做了自我介绍,立刻就笑着说道:“是,是是,我都忘了引见了。苏芒啊,这位是高先生,他也是有那方面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现在,在校领导眼中,我就是个吃阴间饭的阴阳先生,学校里我能帮的上忙的,可能就只有阴阳之事。
我没想到我在学校里帮他们做苦力,他们倒是厉害,还出去帮我做宣传。
才过了不到一天,就有客人上门来找我去做事。
“老师,您说的是哪方面的事啊?”我故意装傻了,打算把这件事打太极打出去。我是在也不想遇到尸妖那种可怕的东西了,如果我应下来,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也许我从骨子里,并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吃阴间饭这回事儿。
我心里是吊儿郎当的想着,反正学校这件阴间的差事,我还没办完。新来的差事,我就算不办,那也未必是拂逆了我命格里面的必须吃阴间饭这条。
我是有的阴间饭吃,有的不吃,也不算犯规吧。
灰色毛背心尴尬了,他没想到我会装傻,脸上尴尬的笑了,“苏同学,不是我们校方有意要把这件事传出去。我们也是上报,申请款项的时候,高先生恰好在场……你要是有时间,不妨和高先生多聊聊?”
真是说的冠冕堂皇的,好似说的跟真的一样,是为了给我和张灵川申请红包。然后,这个姓高的在旁边,所以被人家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
这整件事,怕是不是申请款项这么简单。
学生无故死了好几个,还有那么多人看见的灵异事件。虽然有警方加入,调查取证还算是比较容易,但是有些事情,死者家属那势必是没那么容易搪塞过去的。
至于这个高先生是怎么还能,在校方焦头烂额的时候还扯进来,我是不知道。但我清楚,从这个人的表现出来的气质上可以看出来,他虽然是一副爱玩的打扮。
可他手头的权利和金钱绝对不会少,应该是属于校方要巴结的人。
我算是听出来,校方那边不仅是帮我做了宣传,现在还要来当说客。
“可我还没出师呢,我师父知道我还没出师,就去接活儿会打断我的腿的。”我眼珠子一转,就把责任往老爷子身上推,我心想老爷子远在南城。
这帮人肯定不会去南城找老爷子求证。
反正,我在这种情况下是不会给人当枪使的。
谁知道张灵川在这时候给我补刀了,“如果可以对付尸妖,那就是大师级的水平了。学姐,我觉得你师父不会打断你的腿。”
我看张灵川一脸的单纯,我就知道他心里头不明白,我想推了这个什么高天风的事情。我还想好好上课,并不想现在就出去混这种刀口舔血的饭吃。
“不管如何,之前南宫大师邀请过您,来我们家看看风水,但是被您拒绝。我希望这一次,能好好和您聊聊。”那个高天风一脸的诚恳,表示的态度也十分的友好谦恭。
我一听南宫大师,就想到南宫池墨。
我记得,他曾经让我去高宅帮忙,我当时给他的答复是不与官做事。没想到现在,高家居然是动用了学校这边,当说客。
那我可能真的是要就范,这个学校我还没呆够呢!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估摸着这男的应该是高宅里的人,于是问道:“是……高先生让你来找我的?”
“你说的高先生是我父亲吗?”那个高天风眯眼笑了一下,他身上倒是没有太多富二代的那种糜烂的气息。
纯粹就是那种爱玩的气质,笑起来也很活泛。
我点了点头,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这次和高宅的合作是避无可避了。他们既然动用了学校这层关系,我只要还想上学,那就逃不掉去高家看看的命运。
还好,我跟着老爷子就学了三天。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我都是纯粹的半桶水。
包括我画的睿脑灵明咒都是无效的,那可是最粗浅的入门级的符咒。那符咒最后奏效,还是因为有月灵金瞳猫往上面踩了两下的猫爪印子。
现在想想,月灵金瞳猫当晚出现,估计也不是纯粹给我道别的。
它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才会跑过来,在我画的废纸上弄两个爪子印,让我不要再瞎耽误功夫下去了吧。
高天风不愧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立刻就郎笑道:“并非我父亲让我来找你,我是纯粹听说连二夫人在学校里的捉鬼除妖的事迹,才会想来找您帮忙。”
我一脸的为难,“这里是学校,能不叫我连二夫人吗?”
“高先生,学校里面叫彼此的名字就好了,是不是?”那个灰色毛背心还在帮我们打圆场。
高天风笑的更开了,随和的说:“既然这样,你也不用喊我高先生了。叫我天风吧。”
“是是是……我都糊涂了。”这个灰色毛背心对待学生可是很严肃的,对待官二代那就犯怂了,他陪着笑又道,“天风,苏芒,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不如出去一边吃饭,一边说。”
校领导要请吃饭,换做以前,我绝对是莫敢不从。
可是现在呢,我心里急着想去火葬场,也没有功夫跟他们在这瞎耽误。我看了看手表,又看了一下天色,说道:“我……我还要送尸妖的尸块去火化,这东西我怕张灵川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张灵川真是个实心眼儿,连忙说:“尸妖我……我能……”
他是想说他能对付吧?
可被我狠狠瞪了一眼,这个没心眼儿的家伙,也反应过来了:“对对,我不能对付,还是要苏芒帮我一起。这次真的要麻烦苏芒的,她要是不来帮忙,尸妖会跑了的。”
“啊?”校领导错愕了。
我也被他气死了,尸妖都被肢解了,哪儿还能跑啊?
看来这个天然呆就不能让他多说话,话多说了就容易坏事。
还是宋晴鬼主意多,她指着浓烟着急的问道:“那个……老师,那边火势好像很大。您来这边,不就是要帮忙疏散学生,还有控制局面的吗?我……我好像是看到有人困在里面了……”
“什么有人困在里面了?”这下毛背心儿他也不管什么高先生之类的了,撇下我们就冲过去了。
我心里很清楚,宋晴是骗这个毛背心的。
但是如果真的再出人命了,他们中间肯定是有人要揽责的,毛背心肯定是连真的假的都没心情判定,一心就想去看看到底严不严重。
所以,在这时候跑的比兔子都快。
高天风还在校门口这边,我和宋晴,以及张灵川没了校方的压力,自然就能礼貌的和这个贵公子哥儿道别了。
那个高天风虽然想挽留我们,却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我们三个直接在校外的路边拦了一辆的士车,直接让车开到了市郊的火葬场。开车的司机一听是火葬场,其实还是愿意送的,但是要加一百块钱,因为最近那边闹鬼。
“80!”宋晴居然连这种加价都想砍价儿。
那司机也想赚这个钱,抽了根儿烟说道:“看你们是学生,80就80。对了你们是警校的学生吧。”
“是啊。”我回答道。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你们没带什么尸体器官之类的上车吧?我是怕了你们警校的学生了,每次要去火葬场,说不定手里头都有什么器官之类的。我这个是出租车,不是灵车。”
“按规定,学校里的遗体是不能带出学校的。你放心好了,我们只是去看一个共同的熟人。”我安抚了这个司机的情绪。
我们学校的确,有时候运力不足的时候。
那是会让学生,带着尸首打车去殡仪馆。不过这都是很少的情况,毕竟是一整个活人要带走很难,除非是碎尸案,肢解了那种,可以从行李包带去。
到了地方,我没有去找藏彤彤父母骨灰盒的那棵树。
我先去帮着张灵川做事,我怕他一个人搞不定,因为这些尸块按照规矩是要重新拼接起来。放进了专门的收敛的类似棺材的盒子里,才能一并送进去烧了。
毕竟死者为大,一块一块散乱的去烧,那叫死无全尸。
所以和火葬场的工作人员稍微一交代,人家就弄了这么个白色的纸盒子,让我们来自己拼接。这人绝对是白道的阴阳先生,和张灵川还很熟。
白道么,就是专门做白喜事的阴阳先生。
其实从古至今阴阳先生大部分都是白道儿的,给人看坟做丧事。只是后来,慢慢的分离出一大部分,不做丧葬。
像南宫家,他们给有钱人做最多的应该是阳宅看风水,或者偶尔看看祖坟。但是绝对不会再参与丧葬事宜,除非是连家这种花的起钱的。
现在做丧葬的阴阳先生,一般是假的白道,随便弄个殡葬一条龙,糊弄钱的。
这个白道儿,我看不出真假来。
不过真真假假也无所谓,一会儿他会给我们单独开小灶,弄个专门的炉子火化这个尸妖的碎块。
我让一看到尸块就恶心吐的张灵川,到一边等着,我和宋晴来拼尸块。
拼着拼着,就拼差不多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小的零件,我还想站着休息会儿,再把小零件弄上去。而且这个尸妖的脚我没分解,现在应该还在书包里,一会儿拿出来放上去就好了。
宋晴也是和我一样有些累,在休息当中。
但是,她无意间瞄了一眼那个装尸体的袋子,突然就惊叫了一声,“苏芒!!苏芒!!!……你……你刚才看见脚了吗?是不是刚才拼的时候,掉到哪儿了?“
脚没了。
要是形容一个东西不翼而飞,人们常说的都是,那东西难道会长脚跑了吗?
现在是脚没了,那两只没有身体的脚,难道还真能自己活了跑了不成?!!
我有些懵了,心情也变得复杂了。
那个尸妖全身哪怕任何一个微小的零件都在,一双完整的脚居然没了。如果像宋晴说的那样,它是我们拿出来拼接的时候,遗落在哪里的话。
那么我打开装尸块的袋子的时候,也应该看见了。可是直到那双脚被我看着装进去之后,我就再也没看到它出现在我眼前。
“小晴,刚才拼接的时候,你看到那双脚了吗?”我在书包和那个装尸体的袋子里,还有这附近,到处都搜寻了一遍。
结果和我想的一样,无论怎么找都是一无所获。
宋晴用力摇了摇头,“没有,一开始我就没看见!!苏芒果,我……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尸妖全身都被肢解了,只有脚是完好的。我在想……”
“不会的,书包拉链完好,刚才袋子也是密封的。难道还能蒸发了不成……再找找!”我现在说这些,就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
我潜意识里一直暗示自己,只要仔细再找找,就能找到。
要是找不到,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一双尸妖的脚跑了,它虽然不会咬人,但是也有着不可预知的危害。我满脑子都是老子告诉我的,他年轻的时候遇到“飞脚蛮”的故事,其实要是怨气很重,就算是两只脚也能形成巨大的危害。
而且,它现在一旦跑了,将来再想要找到它,那可比登天还难啊。
宋晴陪着我一起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忙天忙地的乱找,根本就是一无所获。在房间里的东北角,早就点燃起了一盏明灯。
那灯还是蜡烛点的,白色的蜡。
火光还是比较明亮的,是那种赤色的火焰,所以找起东西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房间里是没有任何一盏灯开着,就只有这支白蜡烛。说是什么火葬场的规定,晚上不营业,如果晚上非要有人住在这里。
那就不能开电闸,用里头的照明设施。
只能在东北角点一支蜡烛,要是蜡烛熄灭了,那就必须离开。不然,要是被火葬场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那就是自己作孽,自己受罪。
反正这里什么鬼魂都有,鱼龙混杂,所以规矩也多。
至于灭灯的原理,好像还和三国时代盗墓的土夫子有关。
那时候,阴派在古墓里的机关就盛行,用各种阴魂怨魄的机关来阻挡盗墓贼盗墓。
土夫子就想了一招,在东北角点燃蜡烛,那么即便是遇到阴派的机关,也能及时的发现逃离。
毕竟鬼这种东西,虽然被做成机关,受人利用。
可它在墓里面也无聊,就喜欢吹亮的东西。
说是往东北角一点,要是墓里头有厉鬼,就会吹灭蜡烛。
所以在火葬场,晚上的时候,里头要有人,也会点一只蜡烛。
我有些呆滞的坐在白色纸棺材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张灵川黑色的书包发呆,觉得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用第二次这个书包,毕竟这里面曾经装过尸块。
而那一双尸妖的脚,眼下大概是找不到了。
我和宋晴就算是把这里翻个个儿,也是徒劳无功。
宋晴也跟我一样坐在了椅子上发呆,宋晴一边发呆一边说:“这下怎么办?这部分还拿去烧吗?”
烧肯定是要先烧的……
祸可是我们闯的,当时为了躲避火灾,我们才选择放弃肢解的脚没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双脚,它回去哪里,会造成什么危害。
这时候,那白道儿的先生急匆匆的就进来了,他满脸的郁闷,“你们弄好了没有啊,弄好就烧了。可真倒霉,客人定做的金丝绣鞋没了。刚才还看见在棺材里,麻痹,一转头功夫就没了。”
“你说什么?”我听到那个白道的先生说,忍不住眼睛一眯。
他又说了一遍,“我说你们要准备好,就把尸身拿去烧了,今晚真是晦气。”
“不是,你是说……绣鞋没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从绣鞋联想到那双脚的,我总觉得女人就是爱美,看到喜欢的鞋子,应该会往脚上套一套。
那个白道先生说:“是没了,估计是被贼偷了吧?”
“贼来殡仪馆偷绣鞋?”我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这半夜里的贼不走空门,去地铁上偷偷下班高峰期上班族口袋里的手机也就算了,还能去偷绣鞋。
犹豫了一下,还是请求他,“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我真的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那个白道儿的先生带我去看看,兴趣那双没掉的脚,还能找回来。
“那这些尸块不烧了?”他问我。
我在那蜡烛的光线下,看着纸棺材里的那些个尸块,尸块上已经是没有血液了。它们就像是冰冷的冷冻肉一样的,被摆放成一个人形。
烛光摇曳之下,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我和宋晴对视了一眼,打算先放弃去看绣鞋丢失的地方,“先烧了吧,省的夜长梦多。”
我当然知道,现在去找,可能还能找到。
这个白道儿的先生把尸块拿去烧,等到烧完,起码要半小时到四十分钟。这中间,他肯定是要在这里盯着炉火的,不可能就直接离开。
到时候再去查那双脚的下落,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没办法,这些尸块和那一双脚比起来,还是尸块重要得多。
我看着那个白道儿把白色的纸棺材放进铁盒子里,然后直接就推进炉子里焚化。焚化的过程是那种看不见的,甚至连火焰烧灼的声音都没有。
只有空气里传来的一股子恶臭,熏得人居然直掉眼泪。
那个白道儿的先受不了,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叫:“老子这辈子都没烧过这么臭的尸体,真是臭死老子了。”
这个家伙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我和宋晴反倒是慢半拍跟在他后面跑出来。
外头空气虽然清新,但是里面那个尸妖被焚化以后的味道,那简直无法形容。那是尸臭的一百倍难闻,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烧起来的味道不仅让人恶心呕吐,更是臭的让人想死。
烧出来的气味,还带刺激性,弄得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出来啦,怎么样,那个尸妖处理了?”张灵川坐在外面的老榕树旁等着,见我们三个都冲出来,才急忙问道。他看到白道和我们脸上的泪痕,还有些奇怪,“怎么都哭了?尸妖和你们是亲戚……”
这个天然呆……
这种冷笑话,都能说得出口。
宋晴反击了一句:“那是你亲戚才对。”
老榕树大概有几千年的寿命了,树根的周围,还砌了一个花坛。
张灵川就是坐在呢个上面,我也跟着爬上去坐着,心有余悸的看着那里面,“一部分尸块是处理了,可是……”
说了一半,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把脚没了的事情告诉张灵川。
“脚没了。”宋晴坐到我的旁边,帮我补充了。
张灵川又不是傻子,根本就不用问那么详细,一下就想到了,“是不是那个尸妖的两只没有分解的脚丢了?”
“恩。”我失魂落魄的应了一声,只觉得吸入这个臭味,脑袋都变迟钝了。
突然,耳边就是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你们会后悔的,我诅咒你们……啊……啊……我诅咒你们,你们这群贱人,你们会后悔这么对我的!!!”尸妖都碎成块了,它居然在焚化炉里头惨叫。
我的心可真是六月飞雪一般的寒啊,我低着脑袋,不知道该干嘛。
那个白道儿的脸色也是苍白了,他一把就抓住了张灵川的衣领,压低了声音骂他,“我操啊,你个混蛋小子,把什么玩意弄到我这边来了,要不是看到你那两条烟的面子上,我才不这大半夜的来找晦气……”
“是尸妖。”张灵川也不打算隐瞒。
那个白道儿一听是牛逼的不行的尸妖,直接抡圆了拳头,就是要往张灵川俊秀的脸上打过去。这一拳头要是落下去,那张灵川高挺的鼻梁,恐怕就要被打断了。
突然,就在张灵川高挑的鼻梁前,多了一个红色的东西。
是一个厚厚的红包。
那个白道儿的可真是见钱眼开,拳头变成了一下温柔的爱抚,另一只手贼兮兮的抓住红包,“张兄以后有什么好事,还是要想着我的。只是尸妖实在太危险了,万一要是在我这出了差错怎么办?”
“不会的,你不是看见了已经变成碎肉了。”张灵川面对见钱眼开的家伙,还是比较淡定的。
可是,即便是脑袋没了。
身体又被分解成一块一块,可是那个尸妖在焚化炉里挣扎嘶吼的声音长达一个小时。那种吼叫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好像听得人的心脏都要被扯碎了一样。
而且各种各样的诅咒,接踵而至,让人听真是心惊肉跳。
张灵川是个天然呆,他听着听着什么都不害怕,还在玩手机游戏。我以为他会一直保持镇静,没想到他突然扔掉手机,又开始往地上大吐特吐。
“怎么了?”宋晴还想关心张灵川。
张灵川的脸色的确十分惨白,吐得真的是没了半条命,我都怕胃酸把他的嗓子给烧坏了。以后说话就跟锯木头的声音差不多,那他以后比起当阴阳先生来说,也更适合去唱摇滚乐了。
结果那白派的阴阳道人一点做兄弟的义气都没有,就知道损他,说了一句,“你别管他,我兄弟这是怀孕了。肚子里头的是尸妖的孩子,怎么这个表情啊兄弟,这尸妖难道不是女的吗?”
也许是这个天然呆想象力太丰富了,所以听完之后好像吐得更厉害了,浑身都在颤抖战栗着。
白派阴阳道人名字太长,我才简称的白道儿。
那白道儿也是愧疚了,他拍了拍张灵川的脊背,有些歉意的说:“兄弟,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是个男人不会怀孕的。那个尸妖即便是个母的,也没有男人愿意上是吧……”
这个邋邋遢遢的话说完,张灵川吐得更猛烈了。
最后那白道儿真是没辙了,也坐在那花坛上看着张灵川呕吐。他估计散漫惯了,也是只会开这种没轻没重的笑话,随便说两句都是让张灵川呕吐家中的话。
外头这边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还有天边的一路明月。
月亮已经没有元宵节那几天那么圆了,可是还是那样般无暇如玉。
一如水洗,皎洁无边。
现在周围的环境安静下来,我才看清楚那白道儿的模样。他是个看起来有三十岁的中年人,皮肤有些黑,毛孔也很大。
酒糟鼻子,两层下巴。
身上穿了个灰色的破道袍,道袍外面还裹了一件大棉袄。那种棉袄还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很少生产的军大衣。
那衣服真是旧的要命,上头都破了好几个洞了。
肚子有些发福,但是绝对不是个胖子,倒像是常年缺乏运动,人有些慵懒水肿。就这个道士,大概是没法和南宫世家一样,去给有钱人接活。
即便道术再高明,人也是爱看表面功夫的。
他穿成这样,和流浪汉真的有的一拼了。
而且南宫家始于三国两晋的时候,祖师爷是国师出身的南宫煌。那个国师大概也是一代能人,说是能飞天遁地,转换时空,预测未来。
就连正史都有记载,这个国师南宫煌的事迹。
这里我就不提了,有兴趣的小伙伴们,可以到百度去搜索看看。
有了历史渊源,还有祖传的手艺,那有钱人就更愿意花钱去找他们办事儿。在江城几乎是没有任何一个道士,或者说是整个南派的地界,是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世家能在业界超过他们。
“这味道好像有毒,你们不要闻,太恶心了……呕……”张灵川肚子里其实没有那么多货,他这么吐也就是吐点水,还有哭胆汁。
这个味道倒不是真的有毒,是真的太臭了,可是我可能已经闻多了免疫了,胃里居然没感觉了。白道儿的也吐了,但是没有张灵川那么狠。
这段时间,真是要把张灵川折腾死了。
期间,白道儿的那人进去调整了三次焚化炉的温度,就怕烧不死这玩意。
等到整整六十分中过去,里头才安静下来。
宋晴感觉到安静,拉了拉我的衣袖问我:“是不是结束了?”
“应该是结束了吧……你们俩要不要进去拿一下骨灰?我跟你讲哦,你们最好把那东西的灰带走。我可处理不了……”白道儿的问我们三个。
我还没想到要怎么处理骨灰呢,可是留在这里,显然不太好。
于是,我说:“那就拿吧。”
我们三个跟这那白道儿进去,那个恶臭还没消退,只是里头一片漆黑。那白道儿一只脚才迈进去,就把我们一块推出来,“完了完了,蜡烛灭了。我们快出去……救命啊……我可不想为了两千块钱死在这里!”
“是三千啊?”张灵川提醒那个白道儿。
其实在门口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里头有一股阴冷的小阴风儿吹出来。吹得人身上的鸡皮疙瘩是一个一个的全都起来了,忍不住的就在风中战栗。
被白道儿推到外面去,才觉得那房间里黑的吓人。
那种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而且里头三面都是枪,只有这一面开了门,那里头的窗户可都是在两米高的位置,而且一个都没有打开来。
现在,里头居然吹风了。
我站在那个房子的门口,口袋里的北斗玄鱼就已经进入了掌心,耳边立时就传来了凄厉的哭声。
这哭声断断续续,听着凄惨无比。
在这个哭声里面,还夹杂了些许婴儿的啼哭声。
我肚子里的宝宝在这时候,居然也蜷缩在一起,他似乎是能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他小手微微颤抖着,稚嫩的语气是那样的冰凉和担忧,“有个小弟弟和小妹妹好可怜,还有他们的妈妈……”
指尖一下子就抚摸上小腹了,我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我清楚张灵川势必是看到我宝宝了。我抬眼朝张灵川过去,果然,他的一双眼睛是金色的。
金色的猫眼,在看我肚子里的宝宝。
我对张灵川起了一丝危机意识,他似乎对我的宝宝眼中也有敌意,我心里有些忐忑,张灵川是今天才察觉我宝宝的存在吗?
还是一开始就知道,也起了杀心?
他要是发难,我恐怕不跟他打起来都不行了。
“宝宝,不怕,有妈妈在呢。”我努力用自己的精神力和他交流希望,他能听见我的声音。
宝宝和母亲脐带相连,血脉相依。
似乎是真的有一种心灵感应,他似乎能听到我的声音,低声说道:“宝宝不怕。宝宝是感觉,他们好像死的很冤枉,所以……所以觉得难过。”
有时候,孩子的心是最善良柔软的。
可能一只小鸟的死亡,都会让他们稚嫩的童心受到伤害。
对于我们成人来说,可能很多东西都变得麻木了,我对这对双胞胎,和怀了双胞胎的女人并没有特殊的感觉。
我心里清楚,这女人怕是早就在这间屋子里,只是还不知道自己死了。所以只是站在某个角落里发呆,刚才尸妖被烧死的时候怨气很重,肯定是会感染周围的魂魄。
至于会感染多少,我并不清楚。
如果出现厉鬼,我可能只会一个三清破邪咒上去了断了他们。或者出于保护魂魄的目的,用佛经超度它们,但真的可能真的不会浪费多余的时间在上面。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宝宝心生怜意,我想尽量保护他善良的内心可能都不会管。
“最近烧孕妇的是吗?”我问那个白道儿。
白道儿愣了一下,才缩了缩身子,说道:“每天烧那么多我怎么记得?而且,也不是我让烧的,如果不是家属下令……”
“我……我没时间和你扯这些,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以我的经验是,有孕妇被活活烧死。现在孕妇被尸妖的煞气感染,变成厉鬼了。”我直接就说了里面发生的情况。
“我就说了,每次姓张的来都没好事。”那个白道儿的双手插腰,指着张灵川的鼻子就在乱骂。
宋晴的内心还是柔软的,她红了眼眶,“是活活烧死的吗?那怨气得有多重,没死怎么可能拿去烧了呢。”
这个问题,怕就是要问这个白道儿才知道了。
白道儿发现我们都在看着他,他才有些委屈的说:“我怎么知道,只要有医院死亡证明就能烧。不过……不过,前几天确实送来一个孕妇。不过那个孕妇是脑死亡,已经有证明了。”
脑死亡,并非是生理上的死亡,而是脑部彻底死亡。
也是医学上,比较科学的死亡判定方式。
只是有一部分脑部死亡的人,身体机能还在继续,比如虽然不能通过大脑控制呼吸。但是通过呼吸机,还是能继续呼吸生存下去。
但是孕妇脑死,腹中的胎儿不一定会死亡,而且还有可能继续成长。
可要想怀胎十月生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可是,一般尸体要停放三到五天才会拿去烧吧?你作为白派的先生应该知道,人死了以后,三天之内魂魄都在身上。你拿去烧,他们会很痛苦的,而且还是双胞胎。成了厉鬼就不是我们的错,而是你们操作不当了。”
“哎哟,当然是建议家属不要那么急着烧,可是他们塞了……”那个白道儿说道自己拿红包的地方,可以咽了口唾沫。
这收红包,本来就是他们这行的规矩。
一年劳多少油水,完全看死者家属大不大方。
居然有死者的家属,塞钱让人提前烧自己的亲人,体会烈焰焚身的痛苦。这个亲属,脑子里都特么想什么啊?
这要是变成厉鬼出去,非把他们缠死了不可。
我问道:“知道是死者家属,在江城,是哪一家哪一户吗?这些你们应该是在档案里有的,不是吗?”
“好像……好像是姓高吧……我不管,这些厉鬼婴灵是你们弄来的。你们三个处理完了才能走……”白道儿说着就给自己点烟抽了,他脸的脸色都白的不成样子了。
我相信要不是面子撑着,他早尿裤子了。
我一直都在观察这个白道儿,总觉得他不是半桶水,就是个假道士。
不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跟我有点关系的,还只有他那一句话。
姓高。
不会还是那个高家吧!!
高家是脑袋坏掉了吗?
怎么可能在家里遭遇了这么多变故以后,又弄出一个活活烧死孕妇的事情,来恶心自己。我的脑子里已经有答案,这个高家,怕是也和连君宸一样得罪了什么人吧。
这事儿,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应该就这么把这三只厉鬼超度了。
也许,他们将来是能够成为破解高家那些怪事的重要线索。我想,高家这件事,南宫池墨卷进去,我再想逃避,现在未必能再独善其身了。
我低声说道:“我让我的孩子进去和他们做一个交流,你们不要打扰,也不要说话。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希望他们能放行,让我们把骨灰盒带出来就好了。”
“不杀厉鬼吗?”白道儿紧张了。
我看着他,笑了:“如果商量的好不杀,而且他们的目标不是火葬场,应该会离开这里吧。”
张灵川的猫眼儿一下消失了,有些复杂的看着我,“果然……果然是阴胎,我一开始还以为我自己看走眼了呢。”
“恩,我宝宝是凌翊的孩子。”我在试探他。
谁知道他居然是柔柔的笑了,那笑容清蕴如同在水中缓缓绽开的芙蕖,“好可爱的小东西,他再对我笑。”
张灵川对我的宝宝没有敌意了,我才是放下心来,摸了摸肚子,问道:“宝宝,能进去和那两个弟弟妹妹说话吗?”
我相信我的宝宝,他能说服简思那个乖戾的孩子,现在同样也能把里面的两只怨气才刚刚开始的婴灵说服。
宝宝一下从我的小腹飞出来,白色的身体在我怀里一蹭。
他飞起来亲了我的侧脸,才一下钻进了黑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