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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严季的心瞬间就凉得厉害,原来她还是在骗他,无时无刻地不在对他说谎,现在为了她的女儿,她居然连这种谎话都能编出来。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冷开口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沈曼,你究竟要对我说多少谎话,你才肯…。”
“不是的。”沈曼出声打断他,她的声音夹杂着颤音。
“不是什么?”严季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之意,“你到现在还想着骗我。”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一股凄凉的情绪爬上心头。
沉默一会,沈曼深深吐出一口肺中郁气,她淡淡开口道,“严季,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骗你。”
“从来没有想过?”严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她说这话就好比一个杀人犯,他拿着一把刀杀了一个人,然后跪下来向那个死去的人哭诉说,‘对不起,我的本意并不想让你死’。
然而伤害一旦造成,就算你原来没有这么想过,或者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可是你的行为却是这么做了,它先于你的思想,造成了如今的后果,那么你就必须负责,因为始作俑者是你。
严季哼笑了一下,声音却偏冷,“沈曼,既然当初你决定要离开,并且再次相见之后仍旧把我当做陌生人一样对待。”
想到当初自己在酒会上再见见到她的情景,他的心至今还隐隐作痛。
“那么…。”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把那些话说出口,“那么你以后就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这对你,对我都好。”
他说完不等她回答便想直接按掉电话,然而沈曼像是发觉到他想做什么似的,她脱口而出,“严季,我和李岳是闪婚。”
严季手上的动作再次一顿,然而仅是一瞬,他便恢复了正常。
闪婚?就算是裸婚他们也是结婚,从法律的角度来讲,李岳是她合法的丈夫,而他呢?他只是她的前男友,最多也就是一夜情的床伴。
“就算是闪婚又如何,你都已经嫁给他了,如今的你是李夫人,李太太,你和他还孕有一个女儿,这…。”
“病人急需用血,再不输血,她的生命就会有危险。”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男声,这应该是医生的声音。
严季皱了一下眉头,看来她的女儿真的病得很严重。
“医生,我会马上叫人来给她输血,你一定要救她,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求求你,你一定要救她。”
严季听到她这么嘶声裂肺的声音,胸口好像有一块地方正微微泛着疼痛。
他刚想开口劝她赶紧联系李岳,不要在他这浪费时间,即便他有心也无力,毕竟孩子的爸爸又不是他,他的血型跟她怎么可能会相符。
然而不等她开口,沈曼便焦急地说道,“严季,冉冉是你的女儿,我真的没骗你。”
“你快来,我们在市人民医院,她现在急需你的血,你再不来,她真的会没命。”她哭着喊道。
见他仍旧无动于衷,她哀求道,“严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冉冉没有任何关系,再说,她也是你的女儿,难道你就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样死去吗?”
“李冉,李冉她,她真的是我的女儿吗?”严季仍旧有些无法置信,怎么会,李冉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你先过来,到时我再慢慢跟你解释,现在没时间了,你快过来。”沈曼没有时间和他扯这个,只是一个劲地催促他赶紧过来。
“好。”
他只说了声‘好’,即便疑惑,但看她这样子,他还是无法不相信,即便不相信,他也得过去看看,这样比较安心。
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到时是真的,李冉真如她所说的那样是他的女儿,而他却没有去救她,这样他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严季起身,换了一下衣服便开车匆匆地往她所说的医院,虽说是深夜,但路上仍旧有很多来往的车辆,他左闪右避,一路上不知闯了多少红灯,躲避了多少车辆,才能那么快速地到达医院。
一到医院,沈曼早已在门口等着他,一看见他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立即迎了上来。
“严季。”她的眼眶红红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光彩照人。
严季看着她,“沈曼,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季,医生已经在上面等着了,你先去给冉冉输血好不好,等输完之后我再跟你把这一切都说清楚。”她的声音微微带着乞求。
严季看她这样,心有些不忍,画面好像回到了当初他哭着告诉他,她的爸爸不认她,她跑来向自己诉苦的时候,可他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当初的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将她拥入怀中,为她吻去泪水,对她说着些安慰的话,而现在,他却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点点头,“好。”
沈曼见他同意,脸上瞬间露出笑容,“谢谢你。”
然后她伸手拉着他往里跑,“医生,医生,AB型的血有了,医生。”
抽血室。
严季躺在病床上,医生正在为他抽血,然后马上拿去验血。
抽完血,他和沈曼在一旁焦急地等着化验结果。
严季很紧张,因为结果一旦出来,他就能知道李冉是不是他的女儿。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态,他既希望李冉是他的女儿,又害怕李冉是他的女儿。
希望是因为,如果她是自己的女儿,那么自己和沈曼就可以再次有了交集,害怕是因为,一旦李冉被证实是他的女儿,那么自己这缺失二十多年的父爱又该如何弥补给她。
不仅严季,沈曼也很紧张,虽说她的心里早已清清楚楚地明白李冉就是严季的女儿,但在这时刻,她的心还是揪得厉害。
不一会儿,验血的医生出来,他看着严季道,“你的血和病人非常吻合,准备一下,可以为病人输血了。”
严季闻言后退了两步,他转身看着沈曼,脸色紧绷,表情僵硬,“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嗓子哑得厉害。
沈曼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你先进去为冉冉输血,等下,等下我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你。”
严季没有答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转身走进输血室。
过了一会儿,医生为他抽完血,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他躺在床上,看着正收拾器具的医生问道,“医生,这么点够吗?不是说她急需血,不应该再抽点吗?”
“正常人一次最多只能抽取四百毫升的血,你刚刚已经抽取了三百六十毫升的血…。”
医生还没有说完,严季便开口问道,“三百六十毫升?不是说四百吗,怎么才三百六十毫升?”
他说完,便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头,摇晃了两下,脚步显得有些踉跄,站都站不稳。
医生见他这样,赶紧扶住他,“你刚刚抽完血,身体还比较虚,先休息一下,我给你吊个营养液。”
“不用,我不用吊营养液,你先把剩下的四十毫升抽完再说。”他挣扎着起身。
医生见他这么倔,也有些恼了,他强行把他按上床上,“你这身体,还怎么继续抽。”
“我刚刚说正常人一次最多只能抽取四百毫升的血,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正常人吗?就算想救人也要先把自己顾好,不然待会人还没救回,你就先倒下了。”
“没事,我没…。”严宇还是很坚持。
他记得刚刚在和沈曼通电话的时候,医生不是跟她说李冉严重缺血吗?既然这样,那这么点哪里能够。
李冉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还没见过活蹦乱跳的她,还没告诉她他是她的爸爸,他还没有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他怎么可以让她处在危险之中,就算现在是要抽光他的血,让他一命抵一命才能救活她,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没事,脸色都白成这样了还没事,难道要等到有事的时候你才觉得为时已晚吗?”
医生的语气有些凶,她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穿着白大褂,脖子带着诊听器,绑着高高的马尾辫。
这时,沈曼刚好从外面走进来,她理解严季的心情,他只是想用尽一切地弥补李冉。
“严季,已经够了。”她轻声开口。
严季转过身,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沈曼懂他的意思,她知道,他在等她的解释。
“医生,你能出去一下吗?”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医生开口道。
医生的目光在她和严季身上来回扫过,随后点点头。
医生走后,沈曼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旁。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开口,“严季,谢谢你。”
“你不需要跟我说谢谢,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严季的声音冷得可怕。
李冉真的是他的女儿,可这二十多年,他却没有尽过一点做父亲的职责,还有,这二十多年,她一直在喊着别的男人爸爸。
“而且,就算是谢谢,从你的嘴中说出,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他扶着一旁的架子起身,冷眼看着她,“让我和我的女儿分离二十多年,你觉得你现在说这句话到底是以何种心态?”
随后像想到什么似的,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沈曼,你说实话,这次要不是李…要不是冉冉出了车祸,然后又急需用血,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准备告诉我,你为了我生一个女儿这件事。”
严季凝眸定定地看着她,似是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沈曼没有回答,她仰着头,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严季看着她的泪水,眸中再也没有一丝波澜,现在的他很生气,很愤怒,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让他们的骨肉分离二十多年。
沈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深吸了一口气,随之缓缓开口,“严季,我不想骗你,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严季的胸口好像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着,燃烧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她的视线和他交汇在一起,“如果冉冉没有出这样的事的话,我确实准备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是你女儿’这件事的。”
严季的眉头蹙在一起,眼眸变得锐利深沉。
沈曼寥寥的几句话冷得就像一盆冰水,瞬间将他浇了一个透心凉。
他的手紧握在身侧,张着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严季,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让你和自己的骨肉分离,让你的女儿喊别的男人爸爸?”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凄凉的笑。
“你是不是还在想,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严季冷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神锋锐,“沈曼,你还真了解我?”
懂吗?她不知道自己懂不懂,如果真的懂,那为什么明明知道他会痛,却还是一而再而三地伤害他,伤害这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
“严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一个人?”她看着他,出声道。
‘呵呵’,严季冷笑了一下,“一个人,一个人不好吗?”
“难道要像李岳一样,遇见一个给自己戴绿帽的妻子,不仅如此,还要帮着别人养女人,而且一样就是二十几年?”他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冷。
他看着她,“如果这样,我还不如这样一个人一辈子。”
“哦,对了,这样想想我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严季直视着她,他的目光没有任何一点温度,“李岳他,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人。”
“严季,你不要这样好吗?”沈曼的眼泪滴落在地上,她看着他。
“不要怎样,我说他,你心疼了?”
沈曼咬了咬唇,呼吸中带着极为隐秘的压抑的急促,她轻声说,“严季,我的心里一直以来只有一个人。”
严季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道,“沈曼,时至今日,说什么都没用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有我的骨肉的,还有,李岳怎么会选择和你结婚?”
他的话音刚落,沈曼像是陷入回忆之中,她的眼神空洞,是什么时候?她是什么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他的骨肉的?
那一夜之后,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与他有了‘夫妻之实’,然而他们又不是夫妻,但她想,只要她愿意,他也会娶自己。
毕竟她感受得到,他对自己也是余情未了的。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嫁给他,因为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她的妈妈为了那个男人奉献了青春,奉献了她所有的一切,遭人唾弃,遭人耻笑,最后还记挂着那个人。
可是他呢?
他不但不认自己,还不认她的妈妈,一句话就抹掉她妈妈所做的一切。
她为她的妈妈感到不值,她会让他后悔他今天对她以及她妈妈所过的一切。
但是这些,她要的严季都不能帮她。
他不知道,那天她凌晨五点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她站在阳台上吹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冷风,她想了很多,想过他们的未来,想到他们的过去,然而最后她还是无法和他在一起。
于是她走了…。
她在见他之前就已经给自己办了退学手续,所以学校她是回不去了,外婆家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知道他一定会到处找她,所以为了躲避他,她找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租房子住,她还给自己找了一份工作,毕竟她还要养活自己。
因为她会弹钢琴,所以她找了一家餐厅,然后在里面弹钢琴。
也是因为这,她遇到了李岳。
李岳那时正好在这家餐厅里和一女人相亲。
那女人他不喜欢,她能看得出来,她坐在那里,看着他明明很厌恶那女人却要装出一副很绅士的样子,这样子的他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于是,他发现了她。
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后来,他不知道对那女人说了什么,那女人拿起沙发上的包,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站在她的面前,开口道,“你刚刚笑什么?”
李岳的嘴角微勾,他坏坏地开口,“难不成是因为爱上我了,所以看着我忍不住犯花痴?”
沈曼:“……。”
“自恋。”她啐了他一脸,然后低下头继续弹钢琴。
他见她这样也不恼,跟着坐在了她旁边。
“你做什么?”她把手放在腿上,惊得退开。
“看你弹琴啊。”他痞痞地笑着。
她白了他一眼,“那你应该坐在下面,这是弹琴的地方,听琴…”
“谁说的?”他凑近她。
她站起来,尽量和他拉开距离,她现在已经有些懊恼刚刚自己为什么要忍不住笑,然后惹上这么一个麻烦。
“老板说的。”她睁眼说瞎话。
“哦,那我怎么不知道?”他似乎有些奇怪。
“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她没好气地说道。
她不悦地看着他,“我要弹琴了,如果没有什么事,请你站起来。”
李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道,“你有没有男朋友?”
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啊?”
“啊什么啊?到底有没有?”他皱了下眉头,然后看着她的目光满含期待。
她的脑海立刻浮现了严季的脸,却又被她马上甩开,既然她选择离开,那么她和他就没有关系了。
“没有。”她淡淡开口。
她的话音刚落,李岳立马就抓着她的说道,“那太好了,我最近结婚,但缺一个新娘,我觉得你是个合适的人选,你现在有带身份证吗?对了,还有户口本,我们现在就去领证怎么样?”
“哦,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李岳。”
李岳?D市赫赫有名的‘天意’集团的总裁,不到三十岁的年级就创造了一个王国的李岳,可是,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神经病。”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在那个年代,就算是男女双方是恋人关系,在公众的目光之下也不太敢这么亲密接触,年代不同,思想也没有现在这么开放。
她和严季的那一晚已经是打破了界限了,当时女子未婚就和别人发生关系的是会受到别人的异样目光的。
“我还要弹琴,先生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请不要打扰我的工作,否则老板看到是会扣我工资的。”她的语气淡淡,脸上带着一股疏离的神色。
“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他收敛了脸上的笑,蹙了下眉头,开口问道。
她“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