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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勿闻声回头,定睛一看立马就愣住了。
“姑娘,抬起你的脚来,这不是幻觉。”
叶倾这还没来得及逃离,便觉着脚上吃痛,一看,那张脸正咬着自己的鞋头不放!
“大师!他咬我!”
柳勿无奈举着剑一边朝她走过去一边训斥道:“还不快过来!难道你还想咬回去?”
叶倾心一横,这鞋子就甭要了。她将脚抽回,只留下鞋子,而埋在土里的那张脸似乎对她的鞋子很感兴趣,三两下便整只吞进口中,并且在柳勿还没来到之前迅速的钻进了土里。
柳勿眼疾手快,将剑朝着那张脸消失的位置狠狠的插了下去,只听一声尖锐的哀嚎声从地底传出,眨眼间黑血喷涌,不消一会便又被土壤吸收了进去。
见此情景柳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最终下定论道:“这片树林会吃人。”
叶倾闻言心惊肉跳,二话不说便连蹦带跳的跑到了柳勿身边。
“太恐怖了!大师我们赶紧离开这吧!”
可话音方落,便见面前的土壤上此起彼伏的出现各式各样的面孔,有老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他们无一例外面朝天,眼神灰蒙蒙一片,大张着嘴在做不停咀嚼状。
“这些都是死在这片树林里的人,他们的灵魂与柔体被树林吸收了,于是便和这里的土壤化作了一体。”
越是听柳勿冷静的解释,叶倾这心里便越是瘆的慌,她抓着他的胳膊,带着哭腔哀求道:“大师,这些话咱们可以一边逃一边说,没必要在这里傻站着。再不走我们便也要同这里化作一体了。”她可不想以后躺在土壤里嚼别人的破鞋。
“跑!”柳勿抓着叶倾的说,拔腿便跑,手中的长剑挥舞,划过面前地上的一张张人脸,那剑法精准,无一失误。耳边传来的是阵阵哀嚎惨叫声,声音也是各不相同,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全都包含在内。叫声连连,不绝于耳,听得人似被挠心一般的难受。
庄品言捧着镜子,镜中的一切无一例外的被看在眼里。他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光是看这情景便让人在大夏天里惊出一身冷汗。
凭柳勿的身手应付这些牛鬼蛇神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可若是他们一直找不到出口,不仅会体力不支,内心也会随着所遇到的麻烦而渐渐崩溃。
届时在这诡境之中,要么便死在这些妖物手下,要么便会死在自己的内心崩溃之中。
两种结果对庄品言来说,都不好。
而此时情况更不好的便是柳叶二人。莫说这林中人脸杀不尽赶不走,就算是能杀尽,柳勿也撑不了多时。这么大片的林子,宛若迷宫一般迂回,他们甚至觉得已经在同一个地方绕了三回了。
“叶倾,我有些累了。”柳勿气喘吁吁,衣衫也被汗水打湿透了。
可脚下那些神情大同小异的人脸还是不依不饶的出现,稍不留神便被咬了鞋子啃了脚趾。在逃命的过程中,叶倾的另一只鞋子已经葬送与他人之口了。现在她只能赤着脚逃命了,时不时还被啃一下,只要脚还在,流点血对她来说已经是万幸。
“大师!你可不能就这么倒下!你都累了的话我怎么办?”
看着哭丧着一张脸的叶倾,柳勿鄙夷的说道:“怪只怪我从早上开始就没吃饭......体力消耗这么多,怎么跑得动?”
“我的错我的错,等出去了我一定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使劲给你补补!”
“那也得等出去了再说。”柳勿不动声色的握紧手中的长剑,望着密林深处说道:“有麻烦了。”
沙沙沙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似有东西在地上快速爬过,并且光是听听就觉得数量很多。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叶倾清楚的看见自那声音传来后,地上那一张张的脸便各个表情由麻木变为了痛苦,并且纷纷的钻进了地底下,似乎是在躲避那东西。
柳勿不知何时又变出了一把剑,硬塞到了叶倾手中,他神情严肃的叮嘱着,“等下若是来个庞然大物,我未必护得了你,这个时候便学着自力更生吧。这把剑一个时辰后便会消失,我虽然头发多,但一天之内变不出三把剑,你好好用,除了我之外的东西你随便砍。”
丝羽是柳勿家传法术,择发丝念诀可变为利器,但是这一法术极其耗费施法人的血气,十二个时辰内施法不可超过两次,不然施法人便会因为血气不足而昏厥甚至死亡。
“这......我......我只会拿菜刀切菜捏针绣花......”
如今手里的可是一把长剑,那重量可比菜刀绣花针重太多了。
“别这这那那了,眼下是关键时刻,不会用剑也得用。记住,除了我之外的东西都砍掉!”
柳勿举起剑来,终于看到了那东西的庐山真面目。果然没让他料错,对方的确是坨庞然大物,远看是无数根纠缠不清在一起的藤蔓,可当那东西近了才发现,那并非是普通藤蔓。每条藤上都长着似乎是锯齿一般的东西,路过之地片叶不留,即使是绕过树干,也能轻易的将树皮剥光,割出一大条深深的口子。
这东西的锋利度可见一斑。
“大师,这东西这样锋利,我和它对砍......简直是不要命了......”
“你当我柳家的丝羽是普通玩意吗?这妖物锋利,我的剑更锋利。叶倾,不许打退堂鼓,不然你会死的更快!”
说话间,一条藤蔓笔直朝柳勿劈来,柳勿没有躲避,收起,一剑将藤蔓斩断。
叶倾咽了咽口水,终于是不再胆怯,反正这情景也逃不掉,不如就拼了。
她举着剑,谨记柳勿的叮嘱,除了他以外随便砍!
想来是这把剑好用,她一阵猛挥之中,倒真是没让这些妖异的藤蔓近了身。
“大师!出去后教我练剑吧!我觉得我可以做到!”叶倾一时间没来由的兴奋了起来,冲着柳勿就是一顿喊。
柳勿哪有闲工夫理他,两人中就他法力高强,这些东西自然是先攻击他了。他此刻很想筑一道结界先喘口气,可是这些东西的攻势凶猛,根本不给他捏诀的空隙。
叶倾见柳勿忙的不可开交,便想着跑过去帮忙。但柳勿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喊道:“你只需自保便可,不用来帮我。”
“可是......”叶倾担忧的望着柳勿,虽然他此刻挥剑的模样很是英俊神武,可是他面前的藤蔓聚集的越来越多,即使他的剑再是锋利,法力再是高强,也未必敌得过对方数量上的优势。
不能让大师死掉,不然留下她自己一个人才是最危险的。
叶倾意识到这点后便不顾柳勿的反对提着剑跑了过去。她之前被食人鬼所伤的那只手本来就快痊愈了,却因为双手握剑的缘故,伤口再次裂开,鲜血直流。
此刻脚也是痛的,手也是痛的,可是柳勿一个人顶不过来,即使自己的力量绵薄,也能多少帮到他一点。
看到叶倾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顿狠砍,柳勿无奈,“你看着点,别砍到我了。”他对她的用剑精准度可没什么信心可言。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怕砍到你所以才离你这么远。”
即使叶倾加入进来,即使她知道怎么砍藤蔓,可是这数量越来越多的藤蔓已经逐渐将两人包围了起来,大有要被生吞活剥的可能。
“啊——!”
叶倾一声惨叫,原来她的脚腕被一条藤蔓缠住往里拖,整个人顺势倒在了地上,剑也摔了出去。
“啊啊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柳勿咬牙,转身准备去救叶倾,却不料一条藤蔓袭来,死死缠住了他握着剑的手腕与此同时,四面八方涌来的藤蔓便将这两人埋在了其中。
镜外的庄品言大呼不妙,自己这个时候已经不能旁观了。
“柳兄,叶姑娘,我庄某只能在此赌一把了。”他手握镜子,深吸一口气,终于是下了决心,将镜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一阵碎裂声,镜子碎了,里面的景象也不见了。
庄品言屏住呼吸盯着面前的碎片,良久不见有动静。他登然有些无力,整个人如临冬雪。
柳勿和叶倾回不来了?因为他将铜镜摔碎,所以他们回不来了......
正在庄品言深感自责时,一道强光闪过,再一看,面前的地上已然坐着柳叶二人,只不过这两人全身都是血,看样子似是受伤不轻。
“庄先生,是你打破了镜子?”柳勿并没有在意自身的伤口,他捏起碎片,不甘心道:“原来出来的方法是这么简单,我竟然被奢靡的故弄玄虚给骗了。”
看这俩人还活着,并没有缺胳膊断腿,庄品言终于舒出一口气,缓缓露出释然的笑容,“真是万幸......万幸......”
叶倾看看自己,再瞧瞧柳勿,虽然两人身上都有血肉模糊的伤口,但是能活下来,倒真是万幸了。
“你们先别动,免得伤口流血过多,我这就去给你们请大夫来。”
庄品言说完便匆忙出了门,剩下叶倾和柳勿四目相对。
“大师,你应当知道那里面有多危险,为何在没有把握出来的情况下还进去救我?”
柳勿瞥她一眼,淡淡回道:“不把你救出来谁给我们煮饭吃?庄先生那双手是用来弹琴的,我这双手是握剑除妖的,能做饭的只有你而已。”
柳勿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些道理,叶倾敬佩道,“大师,没想到你对于吃饭这事情这样执着,差点就没命了。”
再次被淡淡的瞥了一眼,叶倾决定闭嘴了。其实她最想问的是,那个叫做奢靡的究竟是谁?最终还是因为胆怯没有问出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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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的山谷之中,玄已正坐在平滑的岩石上凝神固气,突然听到一旁的奢靡微微惊讶道:“他们竟然打破了诡境,逃了出来。”
她当时刻意把话说的那样玄妙,就是为了误导柳勿,让他以为诡境进去了便要经历千辛万苦才能找到出来的道路,可没想到这才半天时间,他们竟然就知道了出来的法子。
想要出诡境其实很简单,只有一个方法,那便是将镜子打破。
“这么快便让他们逃了出来?”玄已闻言抱怨道:“这样太不解气了,我因为那个除妖师白白损了这大半的修为,却没有让他们吃到苦头。太可恨了!”
奢靡清眸流转,面无表情的望着她说道:“这还不是你自找的?若你能安分一些,能损掉这些修为吗?”
“可我就是喜欢他那张脸嘛,”玄已手指勾着一缕发丝,宛若发春少女般缓缓说道:“当年我勾搭不上你的心上人,如今难道还不能勾搭一个和他相貌相像的凡人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奢靡恼恨的心想,这株草妖,在她受难之时没有想办法帮忙便罢了,竟然还去*了自己的男人,可真是将姐妹情谊忘的一干二净,亏得自己每每在她有难时便出手相救了。若有下次,她便铁了心不再救她,任她自生自灭去。
玄已自是没有注意到奢靡的情绪,仍旧自顾自的说着:“我本以为凭我的美色足以征服他,哪知他对自己的那位娘子如此情深,既不愿同我厮守,也没有中我的媚术,实在是可惜。想不明白,那种黄毛小丫头到底哪里好?”
“他的娘子?”奢靡微微皱眉,反复问道:“你说那个女人是他的娘子?”
“没错,是他亲口对我说,说是两人刚成亲不久,出来游山玩水的。”
奢靡闻言先是愕然,而后却陷入了沉思,怎么想都不可能......
沉静良久,她突然眸光一闪,继而唇边扬起森森笑意。
娘子吗?她倒要看看是与不是。
“他伤了你的修为,你甘心吗?”
“当然是不甘心了!”
玄已爱怜的抚着自己的脸蛋,感伤道:“亏他长的这样讨人喜,却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真不知道他的那位小娘子怎么忍受得了他。”
奢靡冷笑,对玄已的话非常之不屑,毫不犹豫的泼冷水道:“我倒是觉得他恐怕只有对自己的娘子才知道怜香惜玉,对于你,他似乎是不屑一顾。”
这话让玄已很是受伤,她自诩自己作为草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有两样,一是自己的脸蛋,二便是自己的媚术。如今是媚术征服不了柳勿,脸蛋却也不管用,这着实让她不服气。
“不知好歹的凡人,放着我这么个大美人不要,偏是要那个小丫头。”
奢靡见玄已气急败坏,便好意出谋划策,“你若真的心有不甘,我便助你想个法子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如何?”
玄已一听可以报复,便来了兴致,迫不及待问道:“怎么做?莫不是姐姐你想要杀了他们?”
奢靡冷哼,“杀了他们岂不是无趣?慢慢折磨才最是有意思。”
“姐姐说的对,有什么好法子?”
奢靡眼角带笑,一字一句道:“夺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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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院中。
庄品言在院子摆了一张桌子三张椅子,自己坐中间,柳叶二人坐两旁,这样方便他喂食两人。
如今柳叶二人手脚皆包扎的像个粽子,基本的生活都难以自理,而这时庄品言便担当起了两人的老妈子,毫无怨言的全心全意的照顾着两人。
柳勿脸皮厚就不说什么了,可叶倾却对庄品言有些愧疚。
“庄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要劳烦您照顾我们两个大活人......”
庄品言好脾气的一笑,全然没有半点被劳烦之意。他感慨道:“叶姑娘这话就见外,当初若不是你们在兰汀将我救出,恐怕现在我还在那里被操控着意志而生活。如此大恩大德我都没有挂在嘴边,这才为两位做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你怎么反倒是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