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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驶进派出所时,坐在里面的“老九”和常志民自然都没有注意到两个守株待兔的陌生人。上午去大羊屯调查情况的一男两女三名警察接收了嫌疑犯,正打算去审讯室,这时一个上级却过来告诉他们,审讯暂缓,嫌疑犯的父亲想和他谈一谈。“那咋行?不合规矩啊!”为首的老警官心头腾地蹿起一团怒火,却不敢表现在脸色上。可上级还是看出来了,露出无奈的笑容安慰他:“老骆啊,那子的爹坐上警车陪着一路到咱所,为的就是面对面问出儿子的实话。不定他跟他儿子谈过了,你们再审就能省不少事。”“这叫啥话?我们用不着他来帮着省事,我怕这是把事搞砸!”老骆忍无可忍,“你第一时间没通知我们去现场就罢了,派去的人竟然还让他爹跟着一块来,这还要不要规矩了?难道爹有律师资格?又不是请他们来参观!”“哎,那子的爹好歹是村委书记,得给人家个面子呀。”“又是个村委书记。我听过,不就是那个外号‘老九’的么?又不是从前那个,你们还卖啥人情?再,他儿子绑的是从前那个的孙子,奸的也是他家的儿媳妇……”“骆海同志,注意你的态度和措辞!”上级正色道,“我过了,审讯暂缓0分钟。服从安排,回去为审讯做好准备吧!”
关押常志民的屋子里没有警察,常志民被铐在椅子上,他的父亲坐在他对面。如果“老九”有壁虎帮老大那样的手艺,此时便可解开儿子的手铐,然后同他一齐逃之夭夭。
“爹,金杏她……她和她儿子咋样了?”常志民低着头问。“上医院检查去了,你来这里的时候还没回村。”
“你自己干的好事,还好意思问!志民,你咋这么糊涂呀!”“老九”升高音量叹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忘不了常金柱他二儿媳妇,你到现在不结婚也是为这个。可惦记归惦记,你咋能真就干出这缺德事来了呢?”被捉之后,常志民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在众人面前仅一条内裤遮羞,更羞得他无地自容。“老九”见他由常金柱家出来便始终臊着脸垂头丧气毫无表情。
“爹,”志民猛地仰起头,“你也相信我干了这事?”“唉,放到从前我咋样也不会信的。我只知道你没出息,所以干不出这种事,多有贼心没贼胆,想不到这回你真的敢干了……”“我没干!”常志民怒道。若面前的不是他父亲,若他没有被铐住,他早扑向这话的人揪住他的衣领了。“爹,我知道从我时候你就嫌我没出息。但出息的事有好多种,不是只有你认为有出息的才叫有出息。”“那你这回对常金柱的二儿媳妇做的,你觉得是出息还是没出息?”“不管你当这是有出息没出息,反正我认定这不叫有出息,而且我没干!”“那你咋在山洞被他们捉着了?”
志民闭着眼睛磨了磨牙,道:“一开始我和另两个人一起找金杏,过了半山腰,林子太宽了,我们仨就散开分头去找。我一人走着走着,也不记得哪个地方挨了一下,好像就昏睡过去了……”
“老九”稍稍放心了些,他之所以坚持要陪着儿子来,一是想让志民亲**代到底干了缺德事没有,一是担心儿子的精神状态,怕他稀里糊涂地承认了自己没有犯的罪行。现在儿子已被他激怒猛醒,过会儿警察来审,这孩子也不至于囫囵话了。
“居然有这样的事!”警察带走了常九城父子,折腾了近15个时的大羊屯渐渐安静下来,白蛇又蛰伏了两个钟头,见实在没什么动静,便回到镇上找愚公和但丁。听了白蛇的汇报,愚公大感意外。“老九和流氓一起跟警车走了?”“对,不过老九没被铐上。”“那个流氓长什么样?跟我,还有那个抱着被糟践的女人的男的。”
白蛇对这二人的长相作了描述,愚公听后沉吟许久,:“听你的,真的是老九的儿子志民,他七八年前来北京看过我一次。那个抱女人的,应该是常飞鹏,他抱的是自己的老婆。怎么会呢?怎么会……”
“愚公,”但丁心翼翼地道,“你用不用看看这个?”
但丁递上能上网的智能手机,愚公接过一看,他已打开了翼腾网的主页,页面正中位置加粗字体的新闻标题赫然写着:“包山摊派种树任务遭村民质疑,村委会回应这是致富捷径。”下面还有副标题两则:《村委会隐瞒曾拒外地商人大笔投资回报故乡》、《村委书记之子疑强奸留守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