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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里,她又惊又怕地蜷缩成一团。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裸.露在外的皮肤很快就沾染了水汽,然后汇成水珠顺着她的脸颊,划过下巴,滴答滴答地流在地上。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团淡红色的光源,像是晃动着的灯泡。她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踉跄着朝光源走去。
她感觉身后似乎一直有东西在跟着她,可是她不敢回头看,害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只能加快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奇怪的是光源看着明明就在不远处,可是无论她却一直没能拉进与它的距离。
她累了,跑不动了,跟着她的东西也停了下来。
汗水和沾染的雾气混在一起流进了她的眼睛里,刺痛了她的双眼,她伸手抹了一把,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
这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光源不是红色的,而是因为四周的雾是红的,是血雾。
血,她莫名就是知道,这是血。
一直远远坠在她后方的东西终于接近了,她能感觉到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它就停在了她的身后。
“妈妈。”
她听到一声孩子的呼唤,声音的方向就在她后方。
孩子?
她猛地转身,一个泛着荧光的白胖婴孩坐在地上,朝她伸手双手。
她迟疑了一下,缓缓朝后面退了一步。
婴孩固执地举着手:“妈妈,抱抱我。”
她烦躁地说:“我没有孩子,我不是你妈妈!”
婴孩缓缓地放下手,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它又扬起头问:
“妈妈你真的不要我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看着那孩子不说话。
一晃眼,婴孩变成了两个,然后是四个,接着八个,不过几个呼吸,苏黎的四周布满了一模一样的婴孩,每个孩子都在问:“妈妈真的不要我吗?”
“妈妈真的不要我吗?”
“妈妈真的不要我吗?”
“妈妈真的不要我吗?”
……
她抱着脑袋捂着耳朵大喊:“不要,不要,不要……怪物,变态,我不要!”
她听到“砰砰砰”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那些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化作了血雾,她还来不及说话就只剩下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仰着头,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又唤了一声:“妈妈。”
她看着它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明明一点儿都不像,可她却觉得那就是她自己,她缓缓蹲了下来。
“妈妈不要我的话,我马上就要消失了,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我要!”
她张开双臂去抱,去抱了满怀空。
“孩子呢?”
她焦急地四处张望,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血雾弥漫的地方,正靠在苏妈妈的膝盖上,苏爸爸坐在苏妈妈的右侧,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着电视台。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快速地变幻,一会儿是凌啸,一会儿又是艾拉,不然就是那个莫名消失了的孩子。
“妈妈,我的孩子没了!”,苏黎趴在妈妈膝盖上痛哭出声。
苏妈妈说:“谁跟你说没了的,还在呢!”
“可是我找不到它了。”
苏爸爸指着电视屏幕说:“你看,不就在这儿嘛!”
她抬起身子看向电视,突然电视里伸手一双大手,猛地将她拽住了。
“啊啊啊啊……”
苏黎尖叫着睁开了眼睛,发现高索、雷德和哈莱恩三人的脸就在咫尺。
她在高索怀里,雷德跪在旁边拿手压在她的额头上,哈莱恩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捏着药。
“没事,没事,别怕啊!”,雷德哄着她说:“都过去了,别怕。”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苏黎脑子昏沉沉的,嗓子沙哑说起来特别费劲:“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