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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看着身上的人,面色艳红,因为隐忍而微蹙的眉头,眼睛微闭,长长的睫毛如风中的羽毛一般的轻颤着,下唇轻咬,却抑制不住细细的喘息,一头长发因为晃动而上下晃动着,别有一番妩媚的风情在。 萧寒的眼神幽深明亮,深处跳动着一股炽烈的火焰。 他看她良久,道:“我放了你,好不好?” 舒暖原本迷失在身体的感觉着,那一bobo的酥麻感如一张张细密的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混沌的神识里却被他的 一句话劈开了一道清明。 她微微一怔,迅速的睁开眼睛,底部闪过一丝晶亮的光芒,神色也是蓦然的一喜。 她看着他,道:“如果你放了我,我一定每天三拜九叩的祈祷你长命百岁!” 她的眼睛明亮,萧寒觉得自己像是过了几个世纪没有看到这双眼睛里的光彩,此刻,它因为他的一句话绽放光彩, 他心里却堵得难受。 舒暖说完便等待着,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他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拿眼睛看着她,她被看得不自在,而且现在他 们又是这样尴尬的局面,她直觉得体内像是有把火在烧,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他却用力握住她的腰猛地将她压在 身下,随着他凶猛的动作,他的话更像是一把冰冷的铁链将她紧紧的捆锁住。 “想得美,我才不会放了你。” 他的眼神依旧深幽,却不再明亮,眼底里的那团火犹如在黑暗的海底里翻滚的浪涛。 舒暖被他接连的撞撞击给逼得连呼吸都不能了,她为了摆脱那种欲死的感觉,纤细的手紧紧的抵在他的肩头,狠狠 的用力,直至指关节泛着白印, 她看着起伏的天花板,在脑地彻底混沌前,狠声道:“萧寒,如果我现在有一把刀子,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贯穿 你!” 男人的动作一顿,身下的动作不停,薄唇俯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那我们就看看到底谁被贯穿!” 舒暖无力的承受着他一连串的攻击,神识早就混沌不堪七零八落了,在那些神识的碎片全部都消失前,她依稀听得 到他低低的声音,很是沉痛。 “我等了你那么久,我不会放开你的。” 舒暖再起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了,她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回想昨夜的情景,想到了他依稀说的一句话,可是当时她神 识恍惚,没有听清楚,现在想要想起来更是难上加难了,她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索性不想了。刚动了动身子,身 子就如被拆了又重新组装似的疼的厉害,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自己收拾妥当,下楼就碰到了正与上楼的王妈,王妈 赶紧快走了两步,上前扶住她。 “小姐,当心点儿。” 王妈是关心她,但是她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推开她的手。 “我没事。” 王妈讪讪的一笑,又说:“小姐饿了没有?想吃什么?我去做。” 舒暖摇摇头,“给我一杯水就行了。” 王妈把水端上来给她,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道:“小姐,先生说他今天回晚点回来,外面刮风了,要您多穿些衣 服,小心着了风寒。” 舒暖没什么反应,细细的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这个不用他操心,我自己的身子我自会当心。” 王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站了一会儿,见她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便退下去了。 萧寒于默先后从车里下来,风影梁越也跟着进去,走到门口,萧寒停下来,转身道: “我和九爷很久没见了,今晚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喝酒,你们就不要跟着了,不过,也不能白来了,进去喝一杯 吧!” 风影梁越互看一眼,点点头,说了声是,便率先进去了。 于默笑了笑,说:“我总觉得今晚上我们会喝得很尽兴。” 萧寒也是淡淡一笑,“希望如此。” 两人走到走廊的尽头,推开左手边的包厢,里面正玩得欢,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又进来两个人。 包厢里的光线昏暗,不过一点儿也没有妨碍他们的视线,于默看了一圈,微微眯了眯眼睛,抬了抬眼镜框,疑惑 道:“怎么不见九爷?” 于默的话刚说完,只听有人惊讶道:“呀,萧总和于总来了,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说话的这人四十上下的年纪,长相平庸,看上去很是敦厚,尤其是笑起来更是给人一种亲切真诚之意,正是九爷的 左右臂职称的“雷公”,诚然他的名字并不是雷公,却是雷功。 于默笑着伸出手,“原来是雷公啊!当神仙就是好,瞧瞧雷公,越发的年轻了。” 雷公一愣,哈哈笑了两声道:“二少爷真是会开玩笑,我就是再年轻,也赶不上两位青年英俊啊,再说,我要是神 仙的话,那顶多是一装神弄鬼的假仙,可是难登大雅之堂啊!” “雷公谦虚了。” 雷公笑笑,赶紧轰走了其他人,让他们二人坐下,然后对萧寒道:“萧少,我家九爷临时有事,害怕萧少等急了, 就让我先来候着,顺便向您说声对不起,请您不要见怪,九爷会很快过来的。” 萧寒晃了晃酒杯,抿口喝了一口,笑道:“九爷诸事缠身,今天给我这个时间已是看得起萧某,萧某感激不尽,怎 么还会见怪,雷公是多虑了。” 雷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随拿起一杯酒,道:“萧少果然是个有风度的人,我一直都很仰慕萧少,这杯我敬 您!” 萧寒与他碰碰,毫不含糊的仰头喝下来了。 于默看了看,问:“雷公对这里可还满意?” 雷公的眼睛立即就亮了,点头如捣蒜。 “当然满意,酒香人美,纸醉金迷不愧是男人的天堂。” 于默笑着为他倒了一杯酒,说:“如果雷公喜欢的话,可以常来这里玩。” 雷公笑着摆摆手,“我倒是想,可是我口袋里的钱不允许啊!” “我敬仰雷公大名,费用自然好说。” 三人正说笑间,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杜宇成笑着走进来。 “喝酒也不叫上我,太不拿我当朋友了。” 三人都没想到会是杜宇成,俱是一愣,雷公先道:“杜少爷怎么来了?” 杜宇成不请自坐,倒了杯酒喝下,看向雷公道:“难道你们不欢迎我吗?” 雷公干笑一声:“杜少爷说哪里话,我只是觉得惊讶。” 杜宇成笑笑,转头看向萧寒,笑道:“寒哥,我多次叫你出来喝酒,你都说有事推脱了,今天要不是看着风影,还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喝上一杯呢?” 萧寒笑了一笑,说:“那今天我们就好好的喝一杯。” 杜宇成看了看雷公,道:“看样子寒哥是有正事要谈,我看我还是先走的好,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喝酒。” 萧寒喊住他,“哪有什么正事?就是好久不见九爷,出来喝杯酒,既然你都来了,就别客气了,人多了喝酒才尽 兴。” 于默接道:“对啊,相请不如偶遇。” “好个相请不如偶遇,那我就不客气了。” 十分钟后,九爷来了,看到杜宇成倒不觉得惊讶,笑道:“没想到杜公子也在啊!” 九爷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头白发,但是精神矍铄,笑起来声音如洪钟,一双眼睛更是充满了岁月历练留下的睿智和 沉稳。 “萧总,于总,久等了。” 萧寒站起来,客气道:“九爷能来是给萧某面子,等再久也值得。” 九爷哈哈哈笑了起来,说:“萧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一定是有事相商。” 萧寒和于默相视一眼,笑道:“难道我就不能找九爷喝喝酒吗?” 九爷看了一眼萧寒,道:“当然可以,不过即便是我有时间,也不见得萧总有那闲工夫。” 萧寒微微挑眉:“何以见得?” 九爷接过雷公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慢吞吞的道:“萧总的心一直在女人身上,哪还有什么闲工夫陪我们喝酒 啊?” 萧寒一愣,笑了,也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九爷真是爱开玩笑。” “玩笑?”九爷说完,看向杜宇成,问:“杜少爷你和萧总情同手足,你说我说的是不是玩笑话?” 杜宇成一愣,看了眼萧寒,呵呵一笑道:“九爷是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说完,还竖起了大拇指。 九爷哈哈笑了起来,“萧总,这回你可没话说了吧?” 萧寒扬扬手里的酒杯,笑道:“我敬九爷。” 几个人又齐齐喝了一杯酒,于默笑道:“实不相瞒,今日找九爷确实有一事相求。” 九爷哦了一声,问:“什么事?” 萧寒把话接了过去:“我想请九爷帮忙找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女人。” 除了萧寒,其余的人俱是一愣,杜宇成先反应过来,道:“女人?寒哥,你不是说真的吧?” 萧寒微微一笑:“当然是真的,而且还是个大美人。” 杜宇成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凑过去,小声道:“寒哥,暖姐的性格可是出了名的不好,你背着他找女人,要是 让她知道了,你吃得消吗?” 萧寒挑挑眉:“既是背着她,又怎会让她知道?”说完,看向九爷,“不知道九爷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九爷沉吟片刻道:“既然萧总说出来了,我自当尽力,只是不知道萧总要找的人是谁?” “林媚儿。” 萧寒说着话的时候,眼风扫了一下杜宇成的手,他的手里正端着一杯酒,突地晃了一晃,酒液溅出来少许,落在了 茶几上。 九爷显然对这个名字不太熟悉,不过既然答应的事,他也只有尽力而为,当即就让雷公派了人去查。 几个人又喝了几杯酒,然后便各自散开了。 杜宇成走之前还不忘调侃萧寒一番:“寒哥,可千万别让暖姐知道了你找女人的事儿,否则,这日子可就不好过 了。” 萧寒微微一笑:“还是抄你自己的心吧!对了,谦叔身体怎样?” 杜宇成笑笑:“还好,就是想念小诗。” 萧寒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抽个时间过去看看他。” 杜宇成点点头,又说:“小诗赌气不联系你,你也不联系他,怎么,你们两个还真想老死不相往来啊?” 萧寒没有说话。 杜宇成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不管怎么说,当着那么多人面,她确实是丢尽了人, 也难免会生气,你就多担待些!” 萧寒笑笑,没有说话。 杜宇成走后,萧寒于默也上了车,于默憋了好久,终于把心里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林媚儿是谁?” 萧寒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幽亮的笑意,说:“白钊的情人。” 于默一惊:“情人?白钊的情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我记得好像也不叫林媚儿。” 萧寒淡淡一笑:“难道我就叫萧寒吗?” 于默一愣,笑了,“你不叫萧寒,难道还叫寒萧不成?” 萧寒看了他一眼,笑笑没有说话。 于默看着他的笑,忽然就想起来了萧寒似是告诉过他的本名,只是时间过得太久,他差不多都淡忘了,想了好一会 儿才想起来,脱口说了出来。 “凌冠爵。“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乍听于默叫出来,他只觉得陌生,好像他用凌冠爵这个名字生存的事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情一般。 萧寒将心里的一声叹息压下去,淡声道:“在时间的长河里,人可以经历生死轮回,又何况是一个名字代号?” “哥是怎么知道林媚儿的?” 萧寒笑笑:“前几天我翻了一下纸醉的人事档案,发现了一个叫小美的女人,从履历上上看很完美没有什么可以之 处,但是也就是因为太过完美了,我才起的疑心,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辞职的时间正好和你受伤的时间吻合,所以 我就让影查了查,查出来的结果是她是曾经是已死的白钊的情人。” 于默的眉眼变得凌厉起来,嗤笑道:“还真是不动声色啊,竟然把人都派到我们内部了。” 萧寒继续道:“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上次的毒品事件也和这个林媚儿脱不了干系。” “所以你才找她?” 萧寒沉吟片刻,道:“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我要引蛇出洞。” 于默一愣,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笑道:“是个好计策。” “九爷是个记仇的人,原本我们和他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因为舒阳的事……不管怎么说,我一声招呼就不打的救 走了舒阳,毕竟是拂了他的面子,他心里定是记恨于我,就算是他找到了林媚儿也不见得会乖乖的告诉我,让老四 找个可靠的人紧紧的盯着九爷那边。另外,鱼饵撒出去了,宇成这边一定也会有动静,你密切注意着,一定要先于 他们找到王城。” 于默点点头,抬手看看时间,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沉默了一会儿,萧寒却道:“去公司。” 于默一愣,回头见他已然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一脸的疲惫之色。 于默默默的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去,漫不经心的开玩笑似的说:“如果让暖姐知道你在四处找一个女人,她会不会 越发的不理你?” 萧寒良久没有说话,于默以为他是睡着了,正要发动车子,他又开口了。 “我倒是希望她能不理我,因为那至少证明她生气了,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我,只怕……”萧寒哼笑了一声, 充满了自嘲,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听起来却是万分的沉重。 “只怕她是满心的欢喜。” 舒暖没什么睡意,一本书看完了,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她揉揉发酸的脖子,站起来。 王妈一直在跟前伺候着,连忙走上前扶住她。 “给我一杯茶。” 王妈倒了一热茶端过来,舒暖喝完酒上楼了。 窗外的风刮得很厉害,院子里的植物东倒西歪的,像是随时都有被连根拔起的趋势,隔着玻璃,还能听得呜呜的风 声在嘶鸣着。 舒暖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就上床了,开始的时候睡不着,盯着天花板看,也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就睡着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像是在做梦,又不像是在做梦,依稀觉得有人在轻触她的脸颊,她想睁开眼睛看,但却是怎么 也睁不开,想要喊出声,喉咙里像是给塞了一团棉花,也喊不出来。 那只手的力道很温柔,像是小时候她身体不舒服,爸爸抚摸他时的一样,爸爸……她忽然觉得很难受,一定是爸爸 来看她了,看她有没有把妈妈和妹妹照顾好,可是他的脸色为什么绷得这么紧,还一声声的叹息,对了,爸爸一定 是怪她没有把妈妈和妹妹照顾好,所以才这么生气,可是他爱她,又不忍心责怪她。 爸爸,爸爸…… 眼见着他要转身离开,她伸手捉住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她想告诉他她很想他,也想告诉他她很累,快要撑不下 了,可是无论她怎么拼命的喊,却是一丝的声音也发不出来,她急得直流泪,爸爸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寒在公司里完全不能入睡,心里总是牵挂着她,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看看时间,想着这个时候她该睡着了,便 驱车回来了,不是为别的,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也行。 卧室里的灯都熄灭了,他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听到有均匀的呼吸声,才轻轻的走过来,打开床头灯。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仿若一天的时间,她又瘦了很多,下巴尖出了许多,整个人埋在棉被里,显得瘦弱娇小,风一 吹就会散开似的,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看了一会让,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滑到她的眼角处时,却感觉了温热,他一 怔,抬起手,手指上已经沾染了一层水泽。 她哭了,哭的很厉害,那种无声的哭似乎根本无法宣泄她心里的痛苦,哭的最后,她的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她哭 的那么厉害,却又像是梦靥了一般,怎么也醒不来,只听她痛苦的喃喃出了两个字:“不要。” 他的身子一震,心口像是被利剑陡然刺入,疼得他的五脏六腑都扭了一下,他俯身抱住她颤抖的身子,轻声哄 道:“别哭了,是我不好,乖,别哭了。” 他哄了好一会儿,她的身子才逐渐停止,但是眼角的泪却是流不尽似的。 萧寒看着那两道明晃晃的泪水,只觉得心如刀绞,他觉得他真的是个禽兽,,不,禽兽不如。 他竟然伤她至此!!! 舒暖醒来时,只觉得眼睛又干又涩,想起昨夜里的那个梦,她下意识的摸了摸眼睛,还残留一些水泽,难道自己不是在梦里哭,而是真的哭了吗?那抚摸自己的那只手难道也不是做梦吗? 她正陷入沉思中,王妈敲门进来,说:“小姐,岳先生和陈小姐来了。” 舒暖愣住,没有萧寒的首肯,即便是于默也不见得能进得来这里,他们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萧寒? 舒暖又是一愣,不过,现下也不是猜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立即下床,一边朝浴室走去一边对王妈道: “王妈,你先好好好招待着,我很快就下去。” 舒暖快速的洗漱完毕,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又拿出粉饼盒,拿出粉扑对着脸拍了几下,直到脸色看上去气色红润 了,她才出去,穿上衣服便下楼了。 陈骁很久没有见到舒暖了,见她下来,放下茶杯走上去就抱住她。 “真是担心死我了。” 舒暖一愣,笑问:“担心什么?” 陈骁一愣,这时岳翔已经走过来把话接了过去。 “当然是担心这么冷的天,你身体弱,会不会又生病了?” 陈骁立即点头称是,但是神色之间多少有些勉强尴尬。 舒暖不是傻瓜,不过他们不点破,她更是不会说,免得气氛尴尬,不过这也确实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想必在她接 二连三的请假时,他们二人就已经猜出些端倪了。 她笑笑:“怎么会?我整天就呆在屋子里,不会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