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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放弃,对她,我从来不说放弃,我只要她平安无事!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要!”裴少辰干涸的嗓音带着一丝坚定的语气,陆浅行将他的衣领拽得紧紧的,手指骨节都泛了白,他知道裴少辰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在孩子跟顾清颜之间,裴少辰首先选择的是顾清颜,如果孩子是影响顾清颜生命的阻碍,那么他愿意舍弃孩子,保全顾清颜!
任何一个即将为人父的男人在做出这样的抉择之前心里都是备受煎熬的,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孩子!
陆浅行拽着他衣领的手依然没放松,而是唇角颤抖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一些,“我没那个兴致要阻止你舍子保母的,我只是提醒你,她有可能只有这一次做母亲的机会,而你现在如果拿掉一个,另外一个万一--”
也保不住怎么办?
陆浅行最后的半句话没有说出口,松开了手,表情颓废地低下了头,他心里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他之前让顾清颜失去了一个孩子,他内心一直在懊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所以当他听说要从两个之中拿掉一个,他的情绪就有些失控了!
妇产科医生见状,低声说道:“陆医生,我们之所以决定要拿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孩子已经有了流产的迹象--”
“医生,请您竭尽全力地保住大人!”过道上响起了裴广渊的声音,裴广渊在儿女的陪同下走了过来,先看了一眼满身血污的儿子,眼底划过一丝心疼,却对儿子的话表示了极力的赞同和支持。
孩子可以不要,但大人必须保住!
“爸爸!”裴漫月低低出声,眼眶红了红,有过失子之痛经历的她能深刻地体会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如果真是这样,即便是清颜醒来,她要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裴广渊伸手拍了拍女儿的手,又看了一眼面色痛苦的裴少辰,哽咽着停顿了好一会儿。13acv。
两父子静静地对望着,一道恳切的声音呜咽着响起,顾妈妈红着一双眼睛,脸色苍白地站了出来,“医生,如你所说,既然还没流产,就请仔细观察,如非万不得已,在不影响治疗大人的情况之下,能保住孩子最好!”
身为女人,她在听完陆浅行说的那些话之后,意识到这有可能将是女儿这一生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不管是对于婚姻还是家庭,都将是一道难以治愈的伤痛。
顾爸爸站在一边,闷闷的他眉头一直紧皱不散,眼底泛起了一抹忧虑和急躁,他听完顾妈妈的话,转过脸去通红的眼睛里有着一丝隐痛。
糊涂啊!
他相信少辰并不是不爱孩子,只是这种情况下,顾清颜抢救用了那么多的药,孩子才不到五十天,神经都处在发育阶段,那些用过的药怎么可能对孩子没有一点影响?且不说重伤怀孕对女儿也是一种身体创伤,万一那保住的孩子发育真的受了影响,这是对孩子不负责的做法啊!
顾爸爸将目光投向了裴少辰,虽然心里是极有怨气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女儿都进手术室了才通知他们,但现在看着女婿浑身的血污,跟平日里见到的沉稳内敛的男人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他居然说不出狠话来。
“少辰,清颜是你的妻子,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所做的任何决定,我相信我女儿都会无条件的信任你支持你!”
裴少辰拿着笔的手紧了紧,顾爸爸的话就是给了他坚定信心的力量,他起伏不定的胸口骤然屏住呼吸,将握着笔的手移到了签字一栏,笔却如千斤重,他拿着笔,脸却因为内心的难过而变得扭曲起来。
宝宝,爸爸妈妈是爱你的!
你,你别怪爸爸和妈妈!
我们不是不要你!
只是,我们的缘分真的只有到此为止了!
签字笔笔尖重重的落下去,他紧握着的手手背青筋露出,骨节都泛了白,意识到这个名字一旦落下,他就要失去一个孩子,他的手却怎么都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清颜,你会不会,怪我!
他咬紧牙关,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地写下去,就如当初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那般,每一笔都写得无比工整,但此时的每一笔落下去,都像一把钢刀随着笔画的落下一刀刀地割在自己的心头上,他说可以放弃孩子,但是这个过程却是让他痛心到疾首,在他画上最后一笔的时刻。
“蒋医生,伤者吓体有大出血的症状!”
妇产科医生和脑外科医生对视一眼,那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裴少辰画在名字上的最后一笔僵在了纸上,一串眼泪落了下来。
宝宝,你知道爸爸和妈妈不要你了,所以你先一步走了,是吗?
短短几分钟,那个小生命就选择自己离开了,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存在会给母亲增加负担,他在大人们都还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站在一边的裴广渊颤抖着转过身去,为什么会这样?当年少辰出生时,双胞胎也只留下了一个,然而这个剧本也同样地将结果复制在了他的身上。
裴广渊转过身去,浑身都抖动得厉害,之后便全身抽/搐不已。
“爸--”走廊上响起了裴漫月尖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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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门卫刚接到上面的通知,禁止其他车辆进入,除了急症通道暂时可以借用之外,其余看病的家属都从其他渠道疏散开了,白锦思站在门口的位置,目光朝正对着医院大门的那条道路上望了过去,当她看到路中央驶过来一辆辆军绿色的悍马车时,她伸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表,秀眉轻轻一挑,不到五十分钟,好快的速度!
悍马呼啸而来,冲过来时刮起一道强劲的冷风,白锦思脸微微一侧,冷风刮过吹得她短发一缕缕地飞起,扑得满脸都是,她随意一甩头发,转身便朝那辆骤然停下的车旁走去。
“哇--”车里响起一阵呕吐的声音,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警卫员小李。
驾驶座上的人一个箭步跳了下来,身上还穿着没有来得及换下来的迷彩服,军靴上还沾着一些泥土,浑身还夹带着火药和尘土掺杂着的气息,见到白锦思张口就是,“我妹妹呢?我打她的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
白锦思看了一眼神色异常的顾清扬,他应该是刚从训练场地上赶回来的吧。
“在手术室!”白锦思言简意赅,顾清扬眼睛倏然瞪圆,才分开半个月,半个月前在裴家钟艾心的送灵仪式上都还好好的的妹妹怎么就突然进了手术室?顾清扬剑眉紧蹙,将车钥匙一把扔给吐得脸色苍白的小李,健步如飞地往住院楼那边跑去。
小李一把没接住,扶着车门从座位上爬了下来艰难地蹲在地上,白锦思越过车的时候见到脸色惨白的警卫员,想来是顾清扬为了能尽快赶过来,将车开出了疯狂野牛般的速度。
顾清扬在看着电梯还要从二十几楼慢慢下来再上去,他连一分钟都不能再等了,转身就朝楼梯间跑去,五步一跨地飞奔而上,白锦思在电话里并没有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他在途中接到母亲电话时居然听出了母亲话语里带着难以抑制住的哭音,母亲不是个爱哭的人,但在说到妹妹的情况时都抑制不住地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清扬越跑越快,对他这种经常超负荷训练的军人来说,十几楼的楼梯简直根本算不上什么,他一气呵成地冲上十五楼,踏上最后一梯,身体顺着墙飞快地转了过去,在控制住身体惯性保持身体稳定的同时他的目光迅速地扫过在场的人,在看清他们眼里一闪而过的是淡淡地悲戚,心里顿时一紧,再看向那边亮起了绿灯的手术室,心里的不安情绪越来越浓烈。
“我妹妹呢?我妹妹在哪儿?”顾清扬伸手抓过站在最边上的程致远,眼睛一下子红得吓人,长年累月的技能训练让顾清扬的臂力惊人,一米八几的程致远被顾清扬一把就拽了过去,丝毫不费力。
程致远脸色一白,此时他是不敢招惹顾清扬的,急忙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icu,“在,在里面!”
icu?
重症监护室!
程致远听见了顾清扬拽着自己的胳膊的手发出了咔嚓咔嚓的骨节错响,他真是后悔死了站在这边上,那边是裴少辰的禁区,他站远点,却不想在这里被顾清扬一把抓了个正着。
顾清扬的那张脸已经变了,程致远心里吓得心惊胆战,用手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来,感觉到顾清扬抓着他的手臂的手还在不断的收紧,他的手臂都快被拧得变了形,程致远脸色大变。
谁来,谁来制止住这只即将要发狂的豹子?
“顾清扬!”一只手快速地穿过顾清扬的手臂,落在他紧抓住程致远的手背上,五指成爪扣住那只刚劲有力的手腕,往上用力一提,另只手飞快地将程致远的手臂弹开,顾清扬反应奇快,在白锦思刚扣住自己的手腕时,身体已经矫健地转过身去,手腕一转,反手扣住对方的手,白锦思伸手去将程致远推开,间隙之间便已被顾清扬霸道地扣住双手往墙上一推,一手臂死扣住她的颈脖,膝盖一抬死死抵在白锦思腰间的脊椎末端。
“白锦思,你找死!”顾清扬一把勒紧了白锦思的颈脖。
“顾清扬!”白锦思喘息不止,被顾清扬扣住了脖子,呼吸都变得艰难,一口气上不来,脸憋得通红,“这里是,是医院,你--”,白锦思没料到顾清扬会因为情绪激动下得了如此狠手,他的膝盖抵在她的脊背末端,大男人跟女人的力气本来是悬殊,要说上次她险些一根领带勒死他,那也是她投机取巧抓住了时机趁他不被才将他制服在身下,现在她不过是看程致远被他拽的脸色发青出手拉开他,没想到他居然下了狠手。
只要他勒住她脖子的手臂往左一用力,她的脖子就会发出一声卡擦的拧断声,白锦思在心里咒骂,该死的,她就不该心软,看着他这般失控,她真该一耳光狠狠煽过去也好比现在被他掐死的强。
被推开的程致远简直是惊呆了,忍住胳膊的疼痛,急忙开口,“清扬哥,你冷静点!白小姐是--”
“清扬!”前面休息等待区响起一道诧异而急促的声音,顾妈妈快步走了出来,看见两人的姿势,顿时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儿子。
顾清扬在顾妈妈无声的目光中一把松开白锦思,走向前去,“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顾妈妈先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白锦思,转脸看向了顾清扬,平静地说道:“你跟我过来,我慢慢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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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的隔离病房里响起了医疗仪器的滴滴滴滴声音,室内的灯光柔和,周边摆满了各种医疗仪器,透着冰冷的气息。
病床上的人戴着氧气罩,一张小脸毫无血色,她闭着眼睛好像已经沉沉睡去了一般,一只手落在她的脸庞边,手指有着轻微地颤抖,指尖一靠近就贪恋着不想再离开,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这般近距离地看着她,他的眼眶被涌出来的泪水瞬间浸满。
清颜--
你要坚强!
“先生,你们不能在这里面待太久,请尽早离开隔离病房,病人术后抵抗力很弱,你们待久了对她没好处!”护士正色地提醒。
“少辰!”裴少宇是站在隔离病房的玻璃门口,听了护士的话,唤了裴少辰一声,见裴少辰还站在病床边不肯走,他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先出去,不要在这里待太久!”
裴少辰松开紧握住顾清颜的手,重重地点头,出了icu,侯在门口的人都围了过来,裴少宇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裴少辰,正要开口跟大家讲讲基本情况,就听见裴少辰低哑出声,“清颜刚做完手术,需要好好休息,一切都好,多谢大家关心。”
他这样的说辞就像顾清颜只是经历了一场小手术,只要睡一觉就能醒来的一样,等候着的人都心知肚明,顾妈妈看着脸色憔悴的女婿,看着他明明就忍不住伤痛却强挤出笑容来安慰大家,不免心疼万分,接了话,“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人守着,有什么消息我会尽快通知大家!”
“阿姨,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宫言低低出声,他还要赶去舅舅那边看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顾妈妈点了点头,宫言转身看了看江正郝,江正郝目光动了动,“我等会儿就走!”他要去看看裴爸爸那边的情况,刚才林洵打电话来说,情况不太好!
真是一波三折!
江正郝在心里叹息,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痛苦的程致远,“宫言,你把他带走!”
这小子肯定是手骨折了,忍了这么久,冷汗都出来了,还要在这里死撑!
送走了一批人,顾妈妈叫住了裴少宇,“少宇,你父亲那边怎么样了?”
裴少宇看着正望着自己的裴少辰,迟疑了一下,裴少辰目光一紧,“哥--”
“爸爸只是情绪不稳,暂时晕倒了,你放心,姐姐和姐夫在那边照顾着,你照顾好清颜,不用担忧他!”
裴少辰听完目光微沉,裴少宇也没有再说父亲的话题,顾妈妈叮嘱裴少宇好好照顾父亲,顾家这边有他们在,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好好面对,沉溺在悲痛中不能自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家人的力量是巨/大的,她坚信他们能熬过这一关。
“爸妈,大哥,我先送你们去裴家!”裴少辰说完,他得要好好回去整理一下,收拾一些住院需要的物品,一直坐在旁边没做声的顾清扬抬脸,那辆冷硬的脸上表情很沉,“今晚我在这里守着,你们走!”
裴少辰沉默了一会儿,顾爸爸虽然看儿子那表情有些不顺眼,但还是认可了儿子的提议,这么多人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与其都在这里耗着,不如养精蓄锐换班来守着,每个人也有休息的时间,别照顾女儿不成,倒把自己给累垮了,而且看少辰这样子,再折腾下去,女儿醒来了,他也怕是要垮了。
“就这样定了,少辰,你先跟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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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是顾爸爸开的车,裴少辰伤了手,还绑着绷带,他们要去的是裴少辰和顾清颜结婚的那栋别墅,离医院最近,方便一些,顾妈妈要求顾爸爸在靠近别墅区那边将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她去买了些食材回来,一回到别墅,顾妈妈便让裴少辰先上楼休息,并让顾爸爸时刻监督。
家里收拾得很整洁,客厅的灯透过灯罩还伴着红色的光晕,有些地方还保留着当日结婚时的模样,就比如有着喜庆象征的沙发套,是品质卓越的手工绣制品,缀着洋气的流苏,顾妈妈先去了厨房,厨房里的很多家电都还没有开封用过,她把提在手里的食材放在大理石的厨房台面上,抬头看着还贴在储物柜上面的一排大红喜字,就像回到了女儿结婚的前一夜,她给女儿做吃的时的场景。
顾妈妈的目光凝着那个大红喜字,眼睛里畷出了一层泪水来,她强压住内心的不安来,麻利地将塑料袋里的食材都取了出来,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洗起着,很快厨房里便响起了一阵菜刀落在砧板上有频率的响声。
顾爸爸在厨房门口站了许久,看着顾妈妈忙碌的身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妻子,他走过去拿起一根修长的四季豆开始掰了起来,把截好的四季豆放进小篮子里,顾妈妈正在清炒丝瓜,见放进篮子的四季豆被掰成了一点点长的小截,她转身伸手推了一把顾爸爸,怕顾爸爸见到她那双红眼睛,别过脸去,语气里带着一丝嫌弃,“出去出去,碍手碍脚的!”
顾爸爸被推了一下,也不恼,要是像以前,他肯定就跳起来了,说君子远庖厨,他肯进厨房那是给了顾妈妈极大的面子了,但是现在顾爸爸被推开却没走开,而是继续在旁边转悠,见顾妈妈又转身炒菜,便靠过去,又开始掰四季豆,顾妈妈见他不走,有些心急。
“老顾,你看看你弄的四季豆,你弄得这么短,怎么做女儿爱吃的干煸四季豆?”顾妈妈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眼睛却突然红了,顾爸爸折菜的手一顿,伸手把妻子搂了过来,顾妈妈扑进他怀里,把脸死死地抵在他的胸口,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那张藏在衣服里的脸被狂涌而出的泪水浸湿透了,她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
女儿,我的女儿!
我该如何不担心,我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啊!
顾爸爸伸手紧紧抱住妻子,高大的臂膀稳住她那抖动不已的身躯,听见她压抑不住的哭声就要迸发而出,哽咽着低低说道:“敏佳,别哭,少辰还在呢,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挺着,你哭成这样,你想让他更加内疚更加难受吗?”
他们都那么得疼爱这个女儿,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的噩耗会发生了自己女儿的身上,当他们奔至医院看到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听完裴少宇的简说过程,那一刻顾妈妈就差点急得晕过去,被绑架,被推下车,昏迷,连孩子都失去了一个!
一连串的打击袭来,让人怎么接受?
顾妈妈把脸往他怀里一沉,忍不住地张口咬住他的衣服,双手往他的后背拼了命地砸,哭声也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她连哭都不敢放声的哭只好把心里所有的痛都发泄在了自己的拳头上。
厨房门口,一道斜斜的影子近似踉跄地退后一步,身影显得有些颤巍巍的狼狈,顾爸爸一声不吭地承受着妻子的捶打,高大的身体把妻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松开,他的脸压在妻子的肩头,目光却朝门口看了一眼,瞧见那一晃而过的身影,眼睛里闪过一抹担心来。
他们并不是怪女婿,毕竟最不想发生这种事情的就是少辰,他们只能将自己的坚强通过表面的伪装来尽量说服自己面对现实,一个人的情绪会影响一家人的情绪,每一个人都有心痛的理由,少辰的心里负担够重了,他们不愿意再给他增加心理压力。
适当的压力能激起一个人的斗志,但压力过重反倒会适得其反,活活压垮一个人!
顾妈妈双手无力地垂下,再无声地痛哭一场之后她抬起脸来,伸手将脸上的泪水给抹了个干净,眼睛红肿得不像样子,她抓过围裙擦了擦手,止住眼泪,眼睛里充满了坚定的神色,语气坚定地说道:“没有过不去的坎!”她说完,转身将煤气灶打开,继续炒菜,背脊挺得更加笔直了,顾爸爸看着坚强的妻子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无奈。
是的,敏佳,清颜很坚强,我们也要坚强!
顾爸爸走出厨房,见客厅里空荡荡,他想起了刚才那个出现在厨房门口又急忙退出去的身影,眉头微微一蹙,踩着楼梯上楼,在靠近主卧室的时候,还是犹豫着伸手敲了敲门,卧室的门开了,裴少辰站在门口。
“爸!”
顾濂辉的目光淡淡地瞟过女婿那张有些异常的脸,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妈让我来提醒你,受了伤的手别沾水,别拿重的东西,她怕你记不住,让我上来在说一下!”
裴少辰点点头,“我知道的,谢谢爸爸和妈妈!”
顾濂辉看着卧室里地板上摆放着一只大包,床上还有被特意取出来的衣物,裴少辰也让开了门,顾濂辉看了一眼,“你手受了伤,这些交给你妈妈来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