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wanxiangxs.cc,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王夫人坐在马车里一路暗骂着回到荣国府,走进荣禧堂时依然余怒未消,用拳头狠狠往桌子上一锤,传来的却并非是击在硬木上的声音和痛楚,她低头一看,傻眼了。
桌子上摊着的是她出门前正看着的帐本,其上记录的银两数额巨大,消耗亦是惊人,短短四个来月巨款已经快要见底了。她正是因为对银两的缺口着急,才会趁着今天薛蟠小夫妻都不在家时找妹妹借银子的,哪成想见面后没几句就吵了起来,只提了一句就被人狠狠顶了回来,她被气得连正事都忘了。
妹妹那里是筹银子的最后希望,这条路现在也快要被堵死了,难道真要把进行了一半的工程丢在那里不成,宫里的女儿得丢多大脸面。万一皇上觉得贾家不够诚心,被苦恼了……她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王夫人陷入到深深的懊恼之中,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脾气了,遇到些微小事都要大动肝火,不只下人躲得远远的,连老爷也不肯再进她的房门了,整日被赵姨娘那狐媚子勾得五迷三道的。种种内忧外患,身边却连一个可靠的人都找不到,把她愁的头发白了一缕又一缕。
身为古人,王夫人不知道她目前的身体症状,是所有即将步入老年的女性都会经历的,忧虑烦躁容易发脾气都属于正常现象,过一阵子就能恢复如初了。她只当自己的压力太大,全家老少又没一个可帮她分担的,越想越委屈,最后竟趴在桌子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连续九天,被考得外焦里嫩的薛蟠不知道自家老娘PK哭了红楼的BOSS,最让读者讨厌的角色之一王夫人。这会儿他正小白菜似的蜷缩在小小的考间,已经写好的卷子被放在了绝对安全的地方,他靠在考间的墙上嘴里哼哼唧唧着不知名的调子,再挺一个晚上明天下午就算完成任务了,他的脑子变成了稀稀乎乎的一片浆子,感觉自己已经处于半疯状态了。
经历过古代的科举,才知道生活在现代是多么幸福的事。同样是考试,高考与吃不好睡不着的秋闱一比简直太人性化了。而且秋闱还算好的,至少三天能放出去一次,春闱时小黑屋一关七天,现代亚健康状态的都市人,有一个算一个肯定没人能挺得下来。
难怪岳父家常年备着武师傅,年轻一辈个个小有身手,没有强健的体魄,绝对无法从残酷的科举制度中生存下来。像小说话本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才子,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考也能把人给考死了。
薛蟠想起西厢记里那位多愁多病身的张生,不由嘿嘿怪笑,也不知他是如何在小黑屋里活过来的,病病歪歪的还能考上进士,傍上宰相的闺女,人才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打断了薛蟠快跑过黄河的思维,他动也未动的哼哼两声,对男人的叫声已经很习惯了。脚步声随即杂乱的响起,好几个差役经过他的门前往后几趟考间跑去。后边是很早以前建的旧考间,越往后条件越差。吃喝拉撒都得在小黑屋里解决就够惨了,老房子漏雨透风离粪坑又近,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考生原本精神压力就大,环境不好更容易滋生负面情绪,从第一场开始后面不时就有生病发疯撕咬卷子的考生被抬出去,到了第三场,考生的体力大多已经透支,这样的情况越发多了起来。
薛蟠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好到逆天,三场考试的考间是不固定的,考生一般会被轮流安排进旧考间和新考间,这样才比较公平。可他一次都没被排进旧考间过,三次进的都是最好最新的几趟,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安排,他都有进赌坊试试身手的冲动了,可惜古代没有彩票。
嘿嘿傻笑两声,薛蟠把运气爆棚这个选项勾掉。他的运气是好,不是谁被车撞死了都能穿越的,还生活得如此幸福惬意,但也没好到几乎所有人都循环在新旧考间,独他不动地方的程度。
这样想来,只剩下有人特意为他安排了。能是谁呢?岳父那边肯定不敢做这种事,科举事关国体,容不得半点马虎,一般人家躲还来不及,哪敢在考试时徇私情。沾上半点肯定就说不清了,你说你只是关照一下考场的安排,并没有与人勾结作弊,谁信啊。更何况今年杨家凡是进了学的年轻一辈都组团玩耍来了,最惨的那个轮到两次旧考间,就算再稀罕他这女婿,也没有只照应他一人的道理。
照这么说,为他安排考场的应该是个能无视朝中文官利嘴的大神级人物啰,薛蟠掰着手指把自己认识的人从头数到尾,没一个符合条件的。其实这才正常,薛蟠觉得自己的三观还在,他穿越的是正常写实风格的古代,封建礼教阶级制度残酷而且森严,能接触到的人物与他的身份亦是相差无几,跃级交流的不是没有,但风险必然不小。
出门行侠仗义遇皇上遇王爷,玩转朝堂改变封建礼教打破阶级壁垒,顺便包打全球的,那是欢乐风玛丽苏的小白文。相比之下薛蟠宁愿步步为营的挣扎在悲惨世界,也不想生活在没有逻辑,金手指通天彻地的世界里。
想不出是哪位大神关照自己,薛蟠干脆把这个问题丢到一边去,就算是真神也做不到好事不留名吧,早晚他得出现在自己面前。反正自己除了银子,可利用的地方有限,大不了破财消灾便是了。
苦熬到最后一天下午,薛蟠在交卷前用手沾水好生打理了一下门面。待会儿出去来接他的人肯定不少,其他人便罢了,总不能在儿子面前蓬头垢面的,他为人父的威严已经所剩无几,再把尊严给丢了,他也不用活着了。
结果出考场后还是丢脸了,小家伙见到薛蟠热情的飞扑,想和好几天没见到的老爹倾述一下思念之情。他刚把孩子给抱住,俩小东西就开始往外挣扎,嘴里也不闲着,“爹坏,爹好臭。”
薛蟠被倒霉儿子气得脸上通红,一人赏了一巴掌在小屁股上,车里的薛母见状不干了,嗷一嗓子让他快点住手,不然他怎么打孙子的,回去加倍打回来。
薛蟠快给老妈跪了,瞪了眼一旁喷笑出声的青年,把儿子丢回母亲和老婆的车上,自己爬上第二辆车闭目养神,等着杨家少年们出来后一同回家。
水溶被瞪的摸了摸鼻子,停顿片刻后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银白箭袖,天青色丝绦,腰悬墨玉佩侧挂文士剑,英姿飒爽干练帅气,再配上自己这张男女通吃的俊俏脸蛋,看起来不错啊,为何薛蟠只瞪了一眼就再无其他反应了?若是他对男人不感兴趣也便罢了,明明到处留情,怎么偏偏对自己视而不见,难道他不喜欢这样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