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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麒麟殿。
小山似的奏章已经堆覆满了桌案,表情欠奉的侍官淡定地站在一群议论纷纷的朝臣谏官面前,仍是第无数遍重复着那句原封不动的敷衍——
“皇上身体抱恙,正在寝宫歇息,诸位稍安勿躁。”
这话若只是第一遍听甚至若只是第一天听,这些大臣也只能默默忍了,可如今这句让他们倒背如流的话被重复了六七天,——他们把下下辈子的耐性都快预支了!
更何况……“皇上身体抱恙”?!——骗鬼呢?!
如今这宫里朝廷里,从上到下恐怕就没人不知道,自从七天前“逃家遭擒”的陈小侯爷被带到了皇上的寝宫里,两个人就再没从里面出来过。
——同样,除了用膳的时间和必要的休息(……昏睡?)之外,那让寝宫里外侍候着的下人们都听得骨子酥麻的时高时低的软声也几乎没停下来过。
皇上身体抱恙?——他们怎么反而觉得皇帝身体好得很,需要担心的应该是那位娇贵的陈小侯爷呢?!
“李侍官,”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上前,“可否烦请李侍官进去通报一声,便说我等有要事求见皇上。”
众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按捺着不耐,期冀地转向那位李侍官。
被所有人瞩目的侍官依旧是不急不慢的动作,他抬起头来望了众人一圈,语气十足地淡定:“皇上贵为天子,执掌*,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皇上的安康不成?诸位若是等不及,回去便是。”
那欠揍的表情欠揍的语气让在场大臣尽皆磨牙怒目而望,顶着众位大臣怒目而视的神情,侍官想了想,最后还是补上了句:“皇上下过令,天塌下来众位也要自己撑着,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不能打扰,违者——”他到这儿忽然笑了,冲着诸位大臣笑得很是温和,“斩、立、决!——……诸位还有谁想去试一试?”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再说话了。
与此同时,皇帝寝宫。
单薄而纤弱的白色躯体被裹挟在艳色的衾被中起伏颤栗,仿佛少年一样的细瘦腰身被一双手扼住,随着那双手的主人的动作震颤高低,如同哭泣一样的抽叫长吟像是受不住那无边无际地浪潮一样的冲/撞——整个宫殿里都响彻着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啧啧。
被动承受着的陈小娇只觉得自己的灵和肉早就被那或疼痛或欢愉的莫名感觉冲/撞得分崩离析,他甚至不记得了——这么长时间来无论清醒或是沉睡,总会在眼前发生着的场景到底是他的梦境还是现实?又或许已经是梦境和现实的没有缝隙没有瑕疵的结合?
被自己所在意着的、喜欢着的甚至是爱着的人,近乎凌辱一样地对待,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都让他有一种大哭的冲动。
……明明错了的那个不是我,凭什么要我来承受这一切?
然而他不会得到回答,唯一能够算的上回应的只有那一下又一下更加深刻的顶/入,仿佛要叫他的身体永远记住这种感觉一样的无限重复的侵犯和占有。
而他只能在那起伏间不自禁地发出或高或低的泣音。
他的意识终于渐渐地开始淡去了,他只觉得自己的魂儿像是飘了起来……盘旋着回到他熟悉着的那个高中的教室……他看见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在老师的指示下站了起来,朗声背诵着长篇的古文——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想那时他还曾私以为是武帝无辜躺枪……绝没有想过事到最后,原来躺枪的那个却是自己。
“御宇多年求不得”的汉皇接了个把自己送上门的,然后同样是落得了个君王不早朝的结局……
孽缘什么的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陈小娇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察觉到怀里的人已然再一次地昏厥过去,刘彻将自己深深地埋进那人的身体里,他低头在那人汗湿的细嫩脖颈上轻轻啮咬住,闷闷地低哼了一声。
半晌后,当宫殿里再没有任何声音,刘彻抬起脸来,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白皙肌肤上肆虐似的深色痕迹,他轻轻地流连一样地亲吻着,动作再不见半分那人清醒时的凶戾,连眼底的神色里都慢慢地浸染上疼惜。
“哥哥……你不知道……”
他伏在那人身上用最轻的声音呢喃着,近乎癫狂的情绪终于褪去得彻彻底底一干二净,湛黑的眸子也失了焦点似的不知所适。
“……你不知道…………我再也不敢让你觉得我不舍得伤害你。……因为你凭仗着我的不舍得,再差一点点,——就能逼死我……”
——这一世我不求疆域、不求政绩、不求浮华奢侈、不求睥睨*、不求名垂青史、不求功成千古……我只求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