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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夫人自昨夜送到这药房来,一直未醒。”
“若是再不醒,恐怕真是回天乏术了。”
药房里,拓跋珂也就是拓跋媚儿的丫鬟以及府医禀报夜轻萤。
夜轻萤听罢,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屋里,便是只剩下夜轻萤和昏迷中的拓跋媚儿两人。
她看向床榻上的拓跋媚儿,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单看这张脸,还真是不大容易认出来拓跋媚儿。这半张脸,看来是特意下了功夫的,为的只是迷惑萧清绝?
她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拓跋媚儿折腾什么不好,偏偏要假扮拓跋珂?
床榻上,拓跋媚儿的确是昏迷不醒,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毫无生机。
看上去,还真是不大乐观。
夜轻萤缓缓走了过去,伸手按了下拓跋媚儿的脉搏。
混乱不堪,没有生机,难怪府医束手无策。
只不过,她好奇的是,林氏随便气气就真的将拓跋媚儿气成了这般?还真是稀奇!
拓跋媚儿的脉象虽然乱,看似没有生机,但,这只是拓跋媚儿体内的毒在作怪,其实并不危及性命。府医虽有着丰富的行医经验,但对这些毒却是没什么研究,自然是看不出来什么。
夜轻萤收回手,喂拓跋媚儿吃了一粒药,又淡淡的看了拓跋媚儿一眼,等了一会,也没见拓跋媚儿醒转,她便是转身离开。
“等她醒了,带她回去就行了。看好她,别让她没事再出来找事!”夜轻萤吩咐了那名丫鬟,“她若再往外跑,就关起来。”
“是……”
夜轻萤冰冷的说着,每一句都满是寒意,丫鬟被唬得一跳,连连点头。
林氏一早领着嬷嬷丫鬟一同来到药房,却在门口遇上了夜轻萤。
夜轻萤是刚探望完拓跋媚儿,正好走出药房,遇上林氏,她不免停下了脚步。
林氏一直柔弱,但却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在夜轻萤看来,林氏是断然不可能主动跟拓跋媚儿起什么冲突。
夜轻萤皱了皱眉,看着林氏命人拎着一些补品什么的,心中一阵疑惑,难道林氏真的是来赔礼道歉的?因为理亏?
“轻萤,你怎么在这里?拓跋夫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严重?”林氏看见夜轻萤,不由得上前,问了几个问题,脸上慢慢都是担忧。
夜轻萤从林氏的脸上看见了担心,是真实的担心。可见,林氏依然是那个善良的女人,即便对方无理取闹,她并无半点怨恨,反倒是真心担忧对方。
夜轻萤微微点头,看了看林氏身后的其他人,转而对林氏说道:“二婶,借一步说话。”
林氏也知夜轻萤恐怕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便是点了点头,吩咐旁边几名近侍道:“你们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是,夫人。”
林氏和夜轻萤便往旁边走了一段路,到了空旷无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这空旷的地方也藏不了什么人,而他们在这里谈话,更是不担心被旁人听见。
林氏站立,看了一眼四周,便是平静的开口,说道:“轻萤,你有什么话就说罢!”
夜轻萤微微点头,道:“其实很简单,昨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氏低低的叹了一声,道:“是我不好,平日里没有管好下人,他们胡言乱语,惹恼了拓跋夫人。”
“胡言乱语?”夜轻萤皱眉。
林氏点头,便是娓娓道来,道:“他们说拓跋夫人是看着三爷的身份,赶着过来认亲。也说拓跋夫人不配当三爷的母亲,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总之,拓跋夫人是听见了这些话,气得跟那些下人理论,后来,就直接吵了起来。我罚了那几名下人,谁知拓跋夫人依然不解气,连我一起骂……我情急之下,就说了一句,去找三爷评理,三爷根本就不会搭理她。拓跋夫人听了之后,就气呼呼的跑掉了……”
林氏说着,又是低低的叹气,道:“都是我不好,我就不应该多话,惹来这么多纷争。今早听下人议论,说拓跋夫人一病不起,我想,应该是被我气到了。我真的有些后悔,不该说那些重话,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林氏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罪过大了,虽然自己话不重,可是,拓跋媚儿被气得半死也是实情,若是因为这么一句而害了一条人命,那可真是罪过了。
“二婶,你别胡思乱想了,你又没错。”夜轻萤安慰道。
林氏是怎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林氏自然不可能对拓跋媚儿如何。
相反,拓跋媚儿诡计多端,心计重,林氏又岂会是她的对手?
林氏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我没错,但是,拓跋夫人若是因为我而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罪过了。”
“那,昨天就拓跋……哦,拓跋夫人就只是遇见了你们?就发生了这么点事她回来就病了?”夜轻萤又是问道,总觉得,这么一点事就把拓跋媚儿气得半死,这也太不寻常了!
林氏皱了皱眉,道:“我看见的,就只有这么一点事。哦,对了,当时,你院里的聂姨也在场,她正好路过,目睹了整个过程。”
夜轻萤听得心头一突,惊愕的问道:“你是说,聂姨也在?”
这么巧?
她一直觉得聂氏有问题,可偏偏萧清绝说聂氏对侯府无害,所以,她也便信了萧清绝,没有去找聂氏的麻烦。
可拓跋媚儿被气得半死,聂氏竟然也在场?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刻意安排?
这中间纠结有什么关联,她还真是想搞清楚。
“是啊,聂姨正好经过,就停了一会。不过,她没有说话。”林氏解释道,“你院里的人,你想必是信得过的。”
夜轻萤点了点头,道:“嗯,二婶,你不用耿耿于怀,她没事,死不了。”
林氏不由得皱眉,道:“轻萤,她怎么说也是你未来婆婆,你是不是……应该尊敬一些?”
虽然,她早已习惯了夜轻萤这样的性格,但,躺着的拓跋夫人不管如何,都是萧清绝的生母,夜轻萤若是苛刻得太狠,岂不是会招人话柄?
“我可不敢认这个婆婆!”夜轻萤低笑,“她根本就不是拓跋珂。二婶啊,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怎么做我心里清楚得很,你就不用担心了。”
林氏听见夜轻萤这般说,不由得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是啊,她担心这么多做什么呢?夜轻萤一向很有主见,什么事都安排得好好的,她不用担心的。
两个人又是随便说了一些,便是从这里离开,重新回到了药房门口。
夜轻萤站在药房门口,却是听见里面传来丫鬟咋呼来去的声音,隐约是拓跋媚儿醒了。
夜轻萤不由得皱眉,转身,似乎是要进去。
林氏忙叫住她,道:“轻萤,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夜轻萤停步,转头看她,摇头,并不赞同林氏一起进去。
“你不用进去了,更不用跟她道歉。”在夜轻萤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林氏指了指自己带过来的这些东西,道:“可是这些东西……”
“让人送到她的小院吧!也算是你的心意了!”夜轻萤原本想说带回去,可考虑到拓跋媚儿是孕妇,便又是收回了这句话。
林氏下意识点了点头。
夜轻萤又是凑近林氏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林氏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最后,震惊的看着夜轻萤。
夜轻萤对着林氏温柔一笑,道:“二婶,回头可就得劳你费心了。”
林氏点点头,道:“好,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夜轻萤放下心来,便是转身,进了药房。
药房里,传来了一堆凌乱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在了地上。
“夫人,您别这样,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夫人,这药房里的东西都很贵重的,你不要乱砸啊!啊……”
丫鬟一句接一句的劝慰着。
“砰”伴随着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更是传来了拓跋媚儿暴怒的声音。
“滚!本公主爱砸什么砸什么,你一个下人多什么嘴!”
夜轻萤拧眉。
这个拓跋媚儿!真是无法无天了!
她迈步,到了房门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里,拓跋媚儿劈头散发的站在一旁,手上还拎着一个花瓶,正要往那丫鬟身上砸。
而那丫鬟捂着额头,血正从指缝里往外流着,血淋淋的一片,惨不忍睹。
门忽地被撞开,拓跋媚儿一愣,扭头看去,见是夜轻萤,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顿住了。
“侯爷,救命!”丫鬟看见夜轻萤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扑到夜轻萤身边来,躲到了夜轻萤的身后,哀求着。
夜轻萤对旁边唤了一声:“府医。”
府医早就听见了这边的声音,可是却不敢来,这会听见了夜轻萤的声音,赶紧的跑了过来,抹着冷汗,对夜轻萤卑躬屈膝,道:“侯爷,小人在。”
“带下去,给她包扎一下。”夜轻萤道。
府医立马应声,领着那丫鬟去了隔壁,给那丫鬟诊治去了。
屋里,便是只剩下夜轻萤和拓跋媚儿两个人。
空气中都透着冰冷,夜轻萤脚一勾,将门关上了。
拓跋媚儿往旁边移了一步,随手将花瓶放在了桌旁,自己也颓然的坐了下来。
夜轻萤迈步走了过去,在拓跋媚儿面前站立,双手抱在身前,俯看她,冷声道:“说罢,发什么疯?”
拓跋媚儿不屑的别过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了?”
“拓跋媚儿,你别玩过头,玩死了你自己。”夜轻萤轻嗤,毫不犹豫的说出她的身份。
拓跋媚儿手不由得一抖,缓缓抬头,怔怔的看向夜轻萤,道:“你在说什么?”
“装下去?有必要?”夜轻萤冷冷的笑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拓跋媚儿眼神飘忽,却是不承认的说道,“我是拓跋珂,可没有什么‘媚儿’的小名,你是弄错了吧?”
“是吗?”夜轻萤反问。
拓跋媚儿轻哼,道:“我知道,你从来就讨厌我,也不肯认我这个婆婆,我已经不指望你了。可是,你不要为了不认我这个婆婆,就非得给我安排个什么其他的身份,你这么做,真的有意思吗?”
夜轻萤轻嗤,拓跋媚儿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好了,拓跋媚儿,明人不说暗话,你没必要装作如此。”夜轻萤冷淡至极,“事实究竟如何,我清楚得很,你好端端的这里,我不会找你的茬,可倘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没事找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拓跋媚儿低头。
“听不懂?”夜轻萤冷笑,伸手拿起刚刚被拓跋媚儿放在桌上的花瓶,仔细的把玩着。
拓跋媚儿心惊的看向夜轻萤,同样,看看夜轻萤手中的花瓶。
夜轻萤将花瓶高高的拿起,端详着,可是,却在那一刹那,松了手。
花瓶落了地,直接变成了碎片。
拓跋媚儿被唬得一跳。
自己砸,可看别人砸,这感觉,完全不同。
夜轻萤拍了拍手,道:“你看见了,你自己小心,因为,你一个不留神,可能就跟它一样!哦不,比它更惨,它碎了好歹还在,你呢,小心化为灰烬。”
“你……你威胁我?”拓跋媚儿咬唇,声音却透着几丝颤抖。
“嗯,是威胁,也是警告。”夜轻萤冷冷的说着,“你若不信,尽管试试看!我既然叫你一声拓跋媚儿,必定是掌握了所有的证据。你以为萧清绝不知道?我告诉你,从你找上门的那一刻起,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拆穿?”拓跋媚儿心中一沉,有些没底气的问道。
夜轻萤缓缓一笑,道:“为什么?那得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了侯府了!”
拓跋媚儿眼神不由得一闪,似乎是在思考,该不该说。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下去吗?”夜轻萤问道。
拓跋媚儿泄了气,道:“我只是想寻个庇佑之所,这普天之下,能保护我的,便只有这侯府了。”
“撒谎!”夜轻萤毫不留情的说道,“真要寻个庇佑之所,就不会没事惹事了!你当我瞎子吗?你自从进府,有哪一天消停过?”
“我……”拓跋媚儿一时间找不到别的话来说,不由得咬唇,想了许久,才道,“好,我说,事实上,是天照的皇后安排我进侯府的。”
“天照的皇后?”夜轻萤一阵疑惑。
“是,现在是太后。”拓跋媚儿点点头。
夜轻萤倒是没看出来,太后还有这等本事。
拓跋媚儿又继续说道:“先前,府里的中毒事件,幕后之人是先帝不假,可是,那些毒却都是皇后提供的。我,也是皇后安排进侯府的,她要我冒充姑姑,为她当内应。”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夜轻萤问。
拓跋媚儿缓缓道来:“因为,她怕太子一直被你们所掌控,她需要知道你们所有的动向。她让我在府里没事找事,也是为了分散你们的注意力。”
这么一解释,也就说得通了。
拓跋媚儿又道:“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我知道,你的医术很高明,我只求你,帮我解毒,就算看在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也求你帮帮我。我被太后下了毒,我没办法,只好听命于她……可是你该知道,我原本就是该死之人,我也知道,萧清绝当初杀我,是因为我们算计了你,可如今,你平安归来,我想,只有你们才真的能保我平安。”
“你不是恨夏侯峥吗?”夜轻萤皱了皱眉,“你可是告诉我,你肚子里怀着的是,是乞丐的儿子。”
拓跋媚儿眼神不由得一暗。
“这个世上,没有爱,哪来的恨呢!”拓跋媚儿无奈的说起自己和夏侯峥的一切。
“当初我侥幸逃脱,是夏侯峥收留了我。原本,我只是跟他合作,可没想到,却搭上一颗心。夏侯峥和太后一直是合作关系,所以,我的存在,太后也知道。”
“前段日子,夏侯峥离开得太过匆忙,谁也没说,就那么消失了,我心中恐慌,便是去找太后问明情况,却不想,太后直接扣下了我,逼迫我做这些事。”
“我当然不愿意,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们了!可太后对我下毒,用我肚子里的孩子逼迫我,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恨夏侯峥,因为他走得那么彻底,就这么抛弃我,我真的不甘心。若不是因为如此,我便不会落入太后的手里。”
“我何其骄傲,我曾是一国公主,可如今,我成了什么模样……”
拓跋媚儿说着,伸手抚上自己被毁容的半张脸之上。
“太后见过姑姑,便是按照姑姑的容颜,为我改变容貌。可是,她怕你们看出破绽,便只给我改了半张脸,并毁去了另外半张脸……我真的好恨……”
夜轻萤一直注视着拓跋媚儿的眼睛,她并不敢全信。
但如今,拓跋媚儿神情激动,满满都是真实,就连恨,也全然真实。
“如今,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便没什么好隐瞒的。”拓跋媚儿叹道,“我现在,只想安安心心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即便夏侯峥那么可恶,可这孩子……”
却不能不要!
夜轻萤起身,道:“既然如此,你且安心呆着,太后这笔帐,我会跟她算。”
拓跋媚儿点点头,忽地又抬头,说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夜轻萤问。
“你娘……也就是幻雪夫人的死,和太后有关。”拓跋媚儿提醒了一句。
“嗯,好,我知道了。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但是,你安分一点,再惹出什么事,我可不会管你的死活了。”夜轻萤起身,说道。
拓跋媚儿咬唇,点了点头。
“我既然肯将一切说出来,必定是全然信你的。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拓跋媚儿算是对夜轻萤坦诚了。
夜轻萤想了想,又道:“对了,你昨日跟我二婶发生冲突,我院里的聂姨也在,你认识她吗?”
拓跋媚儿眼神不由得一闪,随后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你说的聂姨是谁,我也不知道。”
“哦,这样。”夜轻萤看出一些破绽,很显然,拓跋媚儿知道,但是不愿意说。
既然如此,她也不勉强。
“罢了,你好好休息,你体内的毒我会想办法。”她说着,便是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拓跋媚儿忽地出声,喊住她。
她不由得停步,微微侧过头,看向拓跋媚儿。
拓跋媚儿起身,低下头,道:“谢谢你。还有,我想,你可以放心了,这府里除了我,不会再有旁人对侯府不利了。”
“嗯。”夜轻萤没有再继续听她说什么,迈步离开,不想理会太多。
拓跋媚儿说什么,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她选择保拓跋媚儿一命,很简单,就是为了夏侯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