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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帘下顿时一静。
刘恒眯了眯眼,其余九位团长却是倏然朝他望来,有些惊疑不定。
照理说上官独自留下谁来本是正常的事,但如果留下的人是这金来,就叫人觉得蹊跷了。因为此情此景,最该留下的要么是迟来的牛自斧,要么就是这场宴会里受刘湛基青睐的人,偏偏十位团长在宴会里最沉默的就是这位金来金团长了。
所以,为什么留下的会是他?
眼见气氛骤然沉寂,刘湛基仿佛才反应过来一样,呵呵笑道:“我留金团长,只是有点私事罢了。”
私事?
这两个字牵动了十位团长敏感的心神,再望向刘恒的眼神,渐渐多出一些微妙的意味,终是抱拳纷纷离去。
刘恒眼帘微垂,不用多想都能知道,此刻其余九位团长会怎么看他。只因为这私事两个字,他从此都无法消除身为奸细的嫌疑,将受其他九位团长猜忌,怀疑他是刘湛基提前安插在营中的一枚棋子。
背负着这样的嫌疑,无论他以后怎么解释,也再难让九位团长待他如曾经那样,却是从此生出了隔阂。
离间?
刘湛基是无意的,还是有意为之?
一时间,刘恒心如电转,做着种种猜测,表面却是依旧沉默不语,好像天生少话一样。他能感受到刘湛基瞥了他一样,随后转身入帐,用意不言而喻,所以刘恒默默跟了进去。
“金团长,坐吧。”
“是。”
听刘湛基淡淡说话,刘恒应了声,又重新坐回了自己那张几案。残羹剩饭早已被撤了下去,其余几案也被撤下,营帐内独剩两张相对的几案,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也独剩下刘恒和刘湛基二人,正面相对。
刘恒端坐原地,目不斜视,却能感觉到前方传来一种深深的审视目光。
刘湛基也不急着说话,就这么看着,换做别人面对这种场景,难免紧张窘迫,只觉承受越来越大的压力。可惜这是刘恒,经历的大风大浪远超常人,心志更是坚定不移,自然只当是清风拂面,毫无压力可言。
静坐良久,倒是刘湛基自己先不耐烦了,开口道:“金团长,不知你和吕家吕与器是什么交情?”
听到他问的是这个,刘恒当即就安下心来,抱拳道:“赶来望月城的路上,途经展山城,曾和吕家起过一些摩擦,随后冰释前嫌,所以有了些交情。入伍的时候,也曾得到吕家的照顾,如此而已。”
这种事情,别说刘恒本就无意隐瞒,就算想隐瞒,他也不觉得有瞒得过刘湛基的可能,所以干脆照直了说。
如果刘家真像别人所说如此厉害,根本就瞒不住的。再者刘恒把这事当做掩藏真实身份的最佳办法,不怕别人查,就怕别人不查呢。
刘湛基又看着他,随后笑道:“看来金团长和吕家的交情的确不一般,册封才定下,吕营长就跑到我这里来要人了。我呢,并无它意,就想问问金团长的意思,是要去吕营长的月影营,还是继续留在我爪月营?”
“当然,都是同袍,这些小事我不大在意。”刘湛基又补了一句,“只看金团长自己的意思,我自然会行方便。”
不得不说,刘恒听后的确动心了。可是他冷静下来一想,在刘湛基或者吕与器麾下,其实并没有多少差别,各有各的弊端,所以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
“实不相瞒,入伍的事多得吕家照顾,我已经觉得难以偿还这份恩情,如若再投身吕营长门下,一直受其看照,这恩情就更难偿还了。”刘恒面露难色,又是郑重抱拳,“所以若是上官不弃,在下还是希望能留下,还请上官收容。”
“哈哈!”
刘湛基闻言哈哈大笑,仿佛有说不出的得意,“好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金团长这等俊杰如此看得起我刘某,是我刘某的福分,没的说,我这便拒绝了吕营长,金团长安心留下就是。”
“多谢上官垂青,卑职必赴死忠。”刘恒面露感激,抱拳做礼。
“有金团长这般虎将相助,此番北征,我便如虎添翼,必能踏破北胡!”刘湛基意气风发,胸怀激荡放出了豪言,随后郑重道:“我刘某只有一句话,但凡忠心于我之人,此役,某必赠他好大一份锦绣前程!”
演了一出上下齐心的戏,刘恒才得以出了营帐,心累之余,也是摇头失笑。
等回到自家团帐,已是夜深,等得心急的何伯迎上来,自然要问起今夜的事情,刘恒简单讲述一番,就拿出玉简来查看。
“好一个《惊鸿阵》!”
草草浏览一遍,刘恒心神剧震,忍不住大声赞叹。
这玉简里记载的,正是一门名为《惊鸿阵》的战阵,以五人为一小阵,又以各个小阵可以任意组合为大阵,变化多端,威力更是恐怖非凡。玉简中记载,五人小阵已经能凝合五人气血与一处,如果五个巅峰武生结合为阵,可以战武夫,可见一斑!
而组合成的大阵就更厉害了,有种百人大阵,如果操练熟稔,能够以百位武夫战武师!
需知道如果没有战阵,武师对于武夫来说就是不可战胜的无敌存在,任是再多人一起围攻武师,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落败的依旧只会是武夫一方。
因为二者之间已经有了质的差距,数量再多也无法弥补这种差距,而这种战阵的存在,则是化不可能为可能,其中作用大得不可想象。
相比上面发下来的《狂浪阵》,二者增益看似相差仿佛,可是以刘恒和何伯的见识和眼光,同样能清晰看出二者巨大的差别。